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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玉坊街

一路走丁笑笑就一路逗小白说话倒也不显得无聊,途中丁妈打过电话来催她早点回家,叮嘱路上她注意安全,这么晚一个单身女孩走夜路容易遇到危险。显然丁妈完全将小白这么只高阶灵兽给忘记了,有它在身边能遇到多大危险?况且照她那一脚踢飞成年男子的威猛劲,谁要敢找她麻烦那才是真危险了。

这时段正是夜生活刚开始,金满楼所处的这条玉坊上街算得上是蜀城最繁华路段之一,为什么?因为转过弯就是玉坊街,所谓玉坊街,顾名思义,做的生意当然与玉器有关。

这条街据传在明清时期就已经存在,不过那时不是这名,也并没有这么多玉器店铺,多数是私人玉器工坊,到八九十年代这里才统一整改成为玉器一条街,名字正式更为玉坊街,政府出面鼓动迁了一大批蜀城主营玉器的珠宝店过来,那时候民风多淳朴,政府那就是代表国家,所以迁移过程很顺利,当然其中一大原因是因为当初这个项目负责人懂得“擒贼先擒王”首先把几个领头的搞定,其他小店也就好说话了。

经过这么多年发展,玉坊街可以说是越来越繁华,已经不仅是珠宝方面,要知道来买东西还是得吃饭吧?所以餐饮业也被带动起来,于是演变成转弯的玉坊上街全是酒楼、饭店。

丁笑笑对珠宝方面其实不算特别感兴趣,但她这个人抵不住喜欢瞧热闹,见了人多的就想往边上凑。

“唉,这块已经是第几块了?”

“第四块了,都说好事不过三,这块我看也悬……”

“嘘,小点声,让人听见多不好,万一真不出小心记恨上你!”

已经到了玉坊街中段,旁边开了小巷子,巷子里围了一群人,从这里看不到里面,但丁笑笑耳力不错,站在外边就听到人群最外边一层的几个中年人在窃窃私语,幸灾乐祸有之,落井下石有之,微带同情有之。这里面在干嘛?

抵不过好奇心,左右现在也不急,不顾小白告诫“夫人有令及早归去”的话,转个弯就杀进巷子里。

“大叔让让,谢谢~请让让~”嘴里一边念着脸上一边奉上淳朴笑容,没办法,她身高才158,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

一个带着眼镜夹着公文包的儒雅中年侧身让过,嘴里还好笑的问她:“你个小姑娘还对这些感兴趣?”

她嘿嘿笑了两下敷衍过去,哪能说她根本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吗?

好不容易挤进最里面一层,中间位置空出一大片摆着机器,顶上吊了灯,光线很亮,方便观看,机器旁站了三个人。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壮年男子正坐在机器侧面,全神贯注控制机器打磨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头,另外两人正仔细观看,其中一个这么热的天也穿着白衬衫,一副成功人士打扮、有点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正表情有点紧张的紧盯着那块石头,另一个背心花裤衩打扮的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虽然也关注那边动静,但脸上神情并不紧张。

“直接从这儿切吧。”啤酒肚中年想了又想在那石头左边三分之一处斜着画了一条线,示意那切石的工人照着那线下刀。

“老刘你可想好啊,这么切有点危险,万一切坏了玉肉那可就亏大发了。”老板貌似不太赞同一刀切的做法,这块毛料他还是很看好的,所以才建议先磨石,只是看老刘那摸样似乎心里已经有点底,他也不太好继续劝。

围观的人群有一部分也不太赞同,但也都没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石头,该怎么切还是人家说了算的。

操刀的壮汉得到吩咐二话不说,左手固定好石头,一刀就切了下去。

“咦?”众人一阵骚动,纷纷想凑上去看看情况。

丁笑笑也激动得很,对于涉猎各类网络小说多年的她来说,如今这场景怎么会不熟悉,这不就是赌石吗?只是她虽然在小说里看得多,但现实中还真是头一次。玉坊街虽然玉器珠宝店多,但当众赌石的很少,今天遇上这个也是在巷子里,如果不是自从修真后五感变得灵敏,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人赌石。

切开的两面依旧是灰白的石头,没有一点色,也没见雾,围观群众有点失望,老刘却不气馁,这次听从了老板的建议,让那工人沿着大的那块石头的切口继续打磨。

赌石这玩意就在一个赌字,不止靠一定的赌石技巧和知识,更大部分取决于运气,这圈子里不乏一些运气差的为之破产,但也有一夜暴富的,正是有着巨大利润的诱惑,这么些年依然有层出不穷的赌石爱好者前仆后继的如飞蛾扑火般跳进这个圈子,赌石界里那句经典的话怎么说来着“疯子买,疯子卖,另一个疯子在等待,三个疯子想发财。一刀切下是灰白,三个疯子哭起来。一刀切下是绿白,三个疯子笑起来。一刀切下是满绿,没有白,三个疯子打起来。”这是圈内人对赌石的玩笑性描述。

丁笑笑不是赌石爱好者,她对这东西的丁点了解只是来自于小说中,甚至有些还并不真实,所以她并不像周围一大群围观群众一样那么屏气凝神的观看磨石,生怕错过出绿的第一时间,磨石是个耗费耐心的事情,只看了几分钟她就觉得有点无聊了,看见老板店里堆了许多其他石头就忍不住上前去。

这家店铺看来是专门经营赌石的,店内基本没有成品翡翠,都是些毛料或者半明料,石头有大有小,最大的原石有成年人高,立在最显眼的地方,形状也有趣,如同一只巨型蛋,似乎随时要从里面蹦出一只猴子,这些大点的石头都论斤卖,明码标价一百到五百一斤,价格不一,靠门边的角落里还堆着一小堆拳头大小的小块毛料,两百一块,光是看外表,普通到跟路边石头一样不起眼。

众人都在关注磨石,老板原本也在看,老刘是他这里的常客,有事没事来玩几把,起起伏伏有亏有赚,但像今天一连三次赌跨,连绿都没见却是没有过的事,这会儿就连他也捏了一把汗,毕竟这次要是不出可关系到这批毛料的普遍品质,万一这批毛料砸手里了他可亏得连棺材本都没了!老板叫王胜利,玩赌石十多年,在蜀城赌石圈子里也闯出了点名头,年轻时在赌石上栽过几次,为了老婆孩子就戒了赌,但这是他的兴趣爱好,于是自己找了点门路从缅甸弄毛料,这玩意儿不是什么正规渠道,所以就在玉坊街巷子里盘了个小铺子,虽然也不隐秘,但至少没摆在台面上来,再加上他也有点人脉,没人真来查他。

王老板擦了下脖子上的汗,胖子一般俱热,一到夏天简直要他老命。转头余光瞄到有人进了店里,精神一振,以为有客人上门,结果发现是个岁数不大的女学生,那满腔热情瞬间消散,但还是上前招呼一声:“小姑娘,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去吧,赌石这东西你可玩不来。”

丁笑笑原本正在与小白窃窃私语,冷不丁背后传来一声粗狂的嗓门,把她吓得一哆嗦,一屁股坐在一块毛料上。

王胜利年纪大概比丁爸小点,家中两个孩子,大女儿上高中,小儿子上初中,女儿懂事,最得他宠爱,原本见这胖乎乎的小姑娘也不可能买东西所以想劝她离开,但现在见把人家吓得够呛,一时间心里萌生出淡淡内疚感,有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这孩子才跟他女儿差不多大啊!

如果被丁笑笑知道他此时的心理活动,估计脸都要给臊红,老脸虽然变嫩了,但实际岁数还在那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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