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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寝室的沉沦2

“你是西安本地的,薇薇?你爸妈怎么从来不来呢?”来得最晚的广西姑娘杨娟问雨薇。

“我没有父母了。”雨薇沉着脸,声音空洞的好像不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又好像是从天空或者地底下传出来的。

“那个老可怜嘞!”东北姑娘齐娜怎么会料到这个世上还有如此不幸的人啊。也许她每天太快乐,根本不知道有烦恼。

“你说什么呢?看看薇薇已经快哭了。”陕北农村来的吴桥芳一身土里吧唧的打扮,忙小声制止齐娜。

“没事,我习惯了,那有什么啊?不就是没有父母吗?”雨薇故意自嘲道。

所有的人都不在言语,寝室里静悄悄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听得见,寝室其实挺大的,大约一个方方正正的房子,除了住满了12个人,另外还有一张下铺的靠门口的床空了出来,大家把行李箱放在了上面。

这时候边玲玲正从放行李箱的床边的小纸箱拿出了一袋方便面:“谁要吃?”边玲玲边问大家边顺手从靠墙的空间拿了热水瓶,把碗从桌子上的塑料袋里拿了出来,雨薇看了看她的碗,碗底部有一坨红红的东西,好像是生锈了,又好像是一条红色的虫子从碗底爬了出来。对,没错,是一个流着血的虫子,它游走的的时候留下了印迹。

边玲玲并没有发现什么,她倒了开水,放了面,并用碟子盖上。

等她打开盖子的时候,雨薇看到碗里都是血,红红的血还有白色的面条。边玲玲就这样吃着,所有的在宿舍的人都看着她,她嘴唇上现在满是血。可是大家都眼神怪异,却没有人告诉她。这个来自山西的姑娘太精明了,永远会计算着谁都用了她的什么。

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停了,永远看起来那么昏暗,这样的空气里让人觉得压抑。一束闪亮的光线都把人的眼睛要刺瞎。

路北和吴桥芳一起去逛街了,没有人愿意陪着这个土吧吧的女孩,只有路北心软,被软磨硬泡,终于答应陪着她买衣服。

李梦莎一个人喜欢独来独往,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妩媚和成熟。着装也比大家看起来更性感,也许她身材和脸蛋本来就很美。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美女,小巧,秀气,尤其多了江南女生的那份眼睛的灵动。

那天晚上很晚了路北和吴桥芳才回到了寝室,雨薇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她没有睡,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她听到了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只有一个人,很重很重的声音,太慢了,吴桥芳推开门,一束微弱的灯光射进了房间,雨薇看到吴桥芳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但是不是路北,她头发很长,披散着,遮住了整个脸,看不清是谁。

雨薇仔细看了看她,那个女人却从头发里露出了一只黑黑的阴阴的眼睛:“跟我来吧!”

雨薇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一步步走出了寝室,微黄的灯光照着她长长的睡衣,散乱的头发让她们看起来像是一样的人,那女人走得好远,好远,步子像是漂一样,雨薇听到了脚步声就在身后,还有滴落的水声,转身那女人进去了洗手间,雨薇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雨薇独自站在水房里,水管发出爆裂的声音,一个水管缓缓流出来水来,雨薇想要让自己清醒清醒,可是这水怎么也无法接到掌心里,雨薇懊恼极了,突然水没了,雨薇气急了,想要把水龙头敲掉,这时候水管一下子爆裂了,水发疯似得朝她扑了过来,让她喘不上气,她看到那个刚才不见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雨薇喘了口气,水管开始滴水,慢慢流了出来,她朝窗外校门口望去,那个女人竟然站在灯光里,诡秘地朝她笑着·,又向她挥了挥手。

在雨薇的世界里,不知为何都加上灰蒙蒙的颜色,永远只有破旧的底板,雨薇看不到任何新鲜相关的,那些新的房子,在她的眼里是古老的过去。

雨薇坐在李梦莎的对面,看到她在床上照镜子,镜子里的她竟然没有眼珠,雨薇舔了舔嘴唇,笑了,你的眼睛不是很漂亮么?怎么是这般模样。

可是寝室里空空的。并没有人,雨薇坐在窗户边,自己的上铺,发现在角落其实有人正站在那里,好像是自己,也好像是别人,在哭着看一个死去的尸体。那个尸体不是落加的么?

雨薇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也抬头看了她一眼,雨薇没看清她,但是她是个没有眼珠的人。

雨薇正想看清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可是舍友们全部回来了,是的,其余的11个女生,眼神惊诧地看着她,那个女人于是躲在这群女生里匆匆忙忙逃走了,她走的时候雨薇好像听到当啷一声,雨薇于是捡起来那个东西,原来是落加的指环,上面清晰刻着她的名字。舍友们没有人关心雨薇在干什么,其实一直到现在,没有人是真正的互相关心,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雨薇把指环捏在手里,捏的紧紧的,雨薇看了看门口飘过白色的纱,她想出去,可是脚怎么也动不了,她想大喊,可是没有声音,她只好看着那白色纱朝一边楼道走去,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沉的:“跟我回家吧!”

雨薇没有家,她一直试图寻找自己的家,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家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说起或者知道她的父母,至少这些寝室里的人是没办法清楚的,因为她们都有家,都有人爱。也许这个指环就是她寻找的东西。

女生的寝室从来不允许男生随便进去,即使进去,也要和管理员打招呼,然后登记姓名,时间,留下电话,也没有人找过雨薇。但是每天却能看到其他的人来找室友们。他们奇奇怪怪地进进出出,好像根本没有雨薇这个人的存在。

雨水飘在了窗台上,雨薇坐在这里,因为她的心很乱,也很冷,她有种想跳下去的感觉,没有人看见她的存在,大家都忙着,只有站在那里,昏暗的玉兰树下,一个长发的女人招手让她过来,熟悉的样子……可是她跳下去了,为什么她还活着?她心里默默地数着寝室里其他11个女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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