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在张扬房里来回踱了两圈,到处看了看,最后走回一脸焦急的张扬面前,“少爷,你若要去,兵刃恐怕就带不了了。”
“为何?”,张扬疑惑的问道,未等山一回答,却又突然喜上眉梢,上前抓着山一的衣袖道:“山大师,你想到怎么让我出去了?”
山一点点头,指着屋顶下檐对张扬道:“此处属边塞,邻荒漠,常年风沙不断,因此,房舍不似中原,并不开窗,但会留有气门,你看。”
张扬抬头望去,确是见到顶上有一长方处隐隐透光,激动道:“好啊,好啊,多谢大师指点。”
张扬说着就要往那走去,山一在其后拉住他,“少爷,莫急,这气门开于顶部,无物难上啊。”
“额……”,张扬呆了呆,忙又环顾房内,“这……让我找找,有什么东西能垫垫。”
就这样,两人在房里兜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称脚的东西,张扬急了,“没有可用之物啊,山大师,这可怎么办才好?要不这样吧,你出去帮我拿一件进来?”
山一摇摇头,“少爷啊,这恐怕不行,我这一出一进的,还拿着大件的东西,定会叫他们发现的。”
张扬闷了半晌,突然发狠道:“不管了,我就那么直接走出去,除非他们打我,看谁敢?”
“少爷,”山一见张扬作势要冲出去,赶忙抓着他,“要不,你踩着我上去吧。”
张扬闻言,看着山一年老却壮硕的身子,眼睛一亮,握住山一双手,道:“山大师,可以吗?”
“没问题的。”山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张扬笑了笑。
张扬对山一弯腰一礼,“那就辛苦山大师了。”
“少爷不要忘了嘱咐门外不得入内,另外,你不在期间,我就一直待在房里就是了。”山一扶着张扬,提醒道。
“哦,对,对……”张扬转头对着屋外大声道:“门外听着,我与山大师在房内商讨器物铸造,不论何人,没我召唤,不得入内。”
“是……”门外苦力二人组相互看了看,齐声应道。
见事已安排妥当,房里开始了行动,在墙边,张扬踩着山一的肩膀,够上房顶气门,费力往上爬,正如山一说的一样,因为气门的狭小,他只能单向爬出去,要拿兵刃什么的,确是不可能的。
在钻出去前,张扬低头对山一感谢道:“山大师,这里就交你应付了,我走了。”
“快去吧,马儿就在路头右转的大屋旁。”山一双手撑着墙,低头回答道。
张扬咬咬牙,蹬着山一爬了出去,落地后,小心翼翼的摸到路口,一拐弯就撒腿往路头的大屋跑去,待马儿得手,出了村子,张扬就纵马疾驰,沿着华雄李蒙大队人马的痕迹一路追去,心里想着,“华雄,叶雄,还有兄弟们啊,你们千万不要出事呀……”
这时的华雄正带着李蒙和百多号兄弟准备冲击羌人包围,原来,李蒙引着华雄找到叶雄所在,才发现叶雄他们的情势不乐观,那三百多的羌人已经将他们给围住了,万幸叶雄虽沉默寡言,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和心思,愣是把二十多弟兄集中在了一处山凹,又用随车辎重在路口堆出了三道防线,这才勉强撑到了现在,但也是岌岌可危了。
华雄赶到后,倒也没鲁莽行动,他带着人马悄悄接近,观察了会,对李蒙道:“李蒙,羌人人多,那领头的人也有些心思,你看,他们三百多人分成了三队,轮流冲击山道,每次冲击又都不是真的拼命上,只到半道就往回撤,这是想要耗死叶雄他们,不损一兵一卒把他们拿下啊。”
“不对。”李蒙似是没听到华雄的话,盯着那群羌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华雄疑惑转头,“怎么不对?”
“不是普通羌人。”李蒙稍稍顿了顿,“是羌胡义从。”
华雄猛然回头,眯眼仔细一看,醒悟道:“对,对,这甲胄兵器不是一般羌人可以人人配备的,难怪他们明知你跑出求援,还那么有恃无恐的慢慢磨。”说到这,华雄又疑惑道:“可他们不是应该在湟中吗?怎么来这里了?”
“不能杀。”李蒙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华雄无奈,“我知道,让我想想。”
两人沉默的对局势又观察了几次后,华雄对李蒙道:“这样吧……”说着,华雄指向远处被二十来羌人保护着的一人,继续道:“你带四十个兄弟作势冲击那个领头的,动静搞大,吸引他们那冲击山道的三个队阵回援,然后我带剩下的兄弟冲过去支援叶雄他们。当然,你的任务是去张府找张家主求援,不要真的冲杀。”
李蒙听后,想了想,最后一声不吭的点点头。
华雄继续吩咐道:“让弟兄们再歇半个时辰,做好准备,我们冲过去。”
“好。”李蒙转身就去安排。
见李蒙离开,华雄皱着眉,眯起眼睛继续看向正在行动的羌人。
这时叶雄他们的状态,愈来愈艰难,三百多的羌人,分成了三个百人队,轮流冲击着他们的阵地,所幸的是羌人并不强攻,每次都是往前冲个一多半就回撤,但就这样叶雄他们二十多人还是被耗的快撑不住了,没办法啊,人数差距太大了,哪怕羌人不拼命,他们也不敢有一丝懈怠,现在对他们来说,坚持就是拼命了。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李蒙来到华雄身旁,“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华雄看了看李蒙,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众多兄弟,挤出微笑道:“去吧。”
李蒙低头一拱手,返身向马儿走去,上马提刀后,他对身后的四十来兄弟挥挥手,沉声道:“出发。”
“大人……”,……“啪”的一声,里沃布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那个他叫大人的人拍了一记。
“尔玛和你说过多少次,在外叫尔玛首领,这汉人的小官尔玛不在乎。”
“德基阔吧!德基阔吧!”,里沃布见首领生气,急忙说道。
谁知首领愈发恼火的对他吼道:“尔玛有没有和你们说过,要说汉话,说汉话,知道吗?再有说错,尔玛让你去喂狼。”
里沃布吓的赶紧拜服在首领面前,“首领别生气,尔玛知道错了,尔玛不敢了。”
边上几人有的当没看见、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幸灾乐祸,不过,也有人在一旁帮助求情。
“首领息怒,饶里沃布一次吧。”
“哼……”,首领稍稍平息火气,看着里沃布,“尔玛说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首领。”里沃布马上回答道。
首领走过里沃布,继续看向不远处的阵地,道:“记住了就起来吧。”
里沃布忙起身低头跟在首领身后……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首领心里一紧,转头向声音来的方向眯眼看去。
“备战。”见到是一队四十骑冲向自己二十多人,羌人首领先是一惊,但马上就冷笑着的下达了命令,“这是汉人围魏救赵的计策,不用慌乱。”
首领刚说完,那冲向他的人马突然齐齐挥动刀枪,喊了起来,“杀啊,杀了那领头的,杀啊……”,一时间,场上杀声四起。
还在轮流冲击叶雄阵地的三支队伍被喊杀声惊动,待看到自家的首领有危险,便先后调转方向,向首领奔去。
就在三支队伍刚离开,不远处又是一支骑队奔出,为首之人手提一杆长柄大刀,带着人马,如闪电般直插山间阵地,与羌人的三个百人队首尾相错……
就在这时,气势汹汹冲向羌人首领的那四十多骑,在就要冲到时,突然转向,擦着羌人的几支队伍往西疾驰而去,毫不停留。
一时间众多羌人被搞蒙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唯有羌人首领醒悟了过来,看着绝尘而去的骑队,恼火道:“尔玛被他们骗了,这些狡猾的汉人……”,说着转身对众羌人狠狠道:“你们都给尔玛围上去,杀,不要以为多了几个人就能挡住尔玛。”
“是……”,众羌人齐齐应诺后行动了起来,重新开始组织起来。
眼看一场大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