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少爷到了……”张喜对着厅堂里喊了一声,张扬就走了进去,一看,堂里有张家主、贾诩和另外两个魁壮的汉子。
“父亲安好,老师安好”,张扬对张家主和贾诩各执了一礼,又对张家主问道:“父亲如此着急寻孩儿,是有急事吗?”
张家主笑着向张扬招招手,道:“扬儿,来,为父给你介绍……”,张扬乖乖的走到张家主身边,随着张家主的指引,看向那两个大汉,其中一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而另一人略矮一些,但身长也有八尺有余、狮鼻阔面、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都是凶悍的人物。
就在张扬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在打量着张扬的时候,张家主上前对两个汉子礼道:“二位,这位就是张某犬子,还望照拂一二。”
“雄,见过张公子。”两个汉子异口同声的向张扬见礼,其中高个的汉子又向张家主回礼道:“张公放心,我等必不负所托。”
张家主点头,又对张扬指点道:“扬儿,这位名唤华雄,这位名唤叶雄,此二位乃是游侠中有名望之人,专走西域至司隶,八年来护我凉州商路太平,人赞‘凉州双雄’,便是此二位。”
张扬此时心中惊讶,“华雄?他不是董卓的手下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个叶雄,是谁啊………”张家主说完,不见张扬动静,转头一看,张扬在发呆……
“咳……扬儿……”张家主脸上些许尴尬,轻轻唤了一身张扬。
张扬一激灵,反应过来,忙拱手上前见礼,道:“早闻二位英雄大名,如今得见真人,小子喜不自禁,难免有些失礼,还望二位见谅。”
二人原本见张家主让张扬打招呼,张扬竟然无动于衷,心里有些怒气,但现在听张扬那么一说,两人心里哪还有什么怒气,反而乐的笑了,华雄道:“张公子,客气了,我等草莽之辈,虽赚得些许薄名,实当不得张公子如此盛赞。”
“当得……当得……”张扬不断的客气道。
几人寒暄了一阵,叶雄抱拳对张家主和贾诩道:“张公、贾先生,既如此,我等还需回去准备,待午时过后,再来接小公子。”
“好……壮士自去……”。“那就拜托二位了……”。张家主和贾诩分别拱手道。
华雄和叶雄一抱拳“告辞。”
待两人走后,张扬莫名其妙的问道:“父亲拜托那二人何事?”
张家主笑而不语,留下贾诩返身回到席上,贾诩似是意料之中,微笑着对张扬解释道:“扬儿,还是让我来告诉吧,家主昨日与你说了,希望你出去历练,不过不是很放心,原本打算调两名护院家将与你傍身,但又担心家将护院本事不够,恰好此次家主答应梁刺史,要赠其马匹,而张家马场远在休屠泽,需要有人马护送,家主就找了这对‘凉州双雄’来,许以重金,让其带人护送来回,当然,我张家也是要有人跟随,家主便想到了你,由你来走这一遭,也算是一次外出的经历,且一路有人在旁,家主也放心。……嗯……家主答应梁刺史,三日内要交给他马匹。……家主的意思……嗯……我也是同意的。”
张扬一听头晕,倒不是他不愿意,只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二日在张家几处房间走来走去倒是没什么大问题,问题是,这休屠泽是哪里?算了,不管它是哪里,反正听着好像挺远的,这要长途跋涉的走一趟来回,张扬担心,自己会撑不住,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他不会骑马啊……
想到这里,他抬头刚想拒绝,却看到张家主殷切的眼神,知道这个便宜老爸真的对他期望很高,这叫他怎么说的出口……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只好变成了同意,“我……好的……定不负父亲和老师的期望……”。
贾诩和张家主对望一眼,笑着道:“好了,既如此,你先去准备准备吧,到休屠泽需快马一日夜,要经沙地,途中虽有宜威、武威,但时间紧迫,怕是休息不了了。”
“好的,孩儿这就去准备,”贾诩说的张扬心头又是一紧,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答应,转身时,突然灵光一闪,道:“父亲、老师,孩儿有个请求。”
“说吧……”张家主起身道。
张扬躬身,说道:“孩儿身体尚未恢复,还需几位恩人调理,孩儿此去不带其他人,只想让几位恩人随行,好在路上帮助孩儿调理身体,还望父亲和老师应允。”
说完,张扬抬头瞄了眼张家主和贾诩,只见贾诩眯着眼睛看着张扬,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张家主倒没什么大的疑惑,只是想了想,便答应道:“好,只要你能让几位恩人随你去,为父同意。”
“谢父亲、谢老师,那我回去了……”张扬见目的达到,心中窃喜,立马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贾诩和张家主说话……
“扬儿自从醒来之后,好似换了个人,以前虽然聪明,但却非常听话,哪里会如现在这般,还敢与家主你提条件……上次宴席之上还为自己取字……”
“是啊,以前的确如此,这二日,我也时有疑惑,不过,他是我的亲儿无疑,这场大病,也许对他是好事,再不像以前那样……那样……懦弱,能有自己的心思,能有自己的主见,这也是我想放他外出历练的原因。”
“嗯……如此说也对,如今的扬儿,比之之前,确有可雕琢之处,家主对我有恩,贾某定让扬儿出人头地,不过他醒来才过的二日,奔波这趟,还如此急,他的身体……真没问题吗?”
“放心吧……我已找几位恩公细细问过,他的身体已无大碍,这二日也都有进补,年轻人,多跑跑才能恢复的快……”
“…………”
张扬兴冲冲的跑回客房,不见南华几人,便抓着府里下人追问去处,得知几人在偏厅用餐,就转向,一路小跑到偏厅。
到了偏厅一看,几人都在,正对案而坐的在吃东西,张扬也不客气,直接脱了鞋挤了进去,还让门外的小婢帮他取来碗筷,和南华几人抢着吃。
张扬嚼着嘴里羊肉,口齿不清的对几人说道:“哎……求你们……一件事……”话说完,半晌没人理他,抬头一看,紫虚压根就没当没听到,左慈正和于吉理论食器里边靠左的那块肉应该谁吃,张扬苦笑……
“是何事?”南华喝了口汤,看向张扬。
张扬感激的看着南华道:“我父亲要我去休屠泽赶马回来,今天午后就走,我想请你们陪我一起去……”
“哦,这样啊,此次事情已了,我需回玉华山静修,怕是帮不了你了,”南华微微笑道,又指指边上几人,“你问问他们。”
张扬叹了口气,看向紫虚,还没等他开口,紫虚头也不抬,道:“莫要问我,前日便已说过,我今日就回锦屏山。”
见两人都不陪他,只好寄托于吉和左慈了,张扬起身,挤到两人中间,满脸堆笑,道:“怎么样?你们陪我去?我管吃管喝。”
于吉扭头看了张扬一眼,笑言道:“我也要回琅琊宫,小友问问左老道,他好吃喝。”
“你才好吃喝,老道要回天柱山。”左慈一把抢过于吉碗里的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愤愤的看了于吉一眼。
张扬无奈的耸耸肩,“好吧,好吧,你们都有事,把我救活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唉,这一路的劳苦啊,我这身体都还没恢复,你们这一走啊,也许就再见无期了。”
“嘿嘿……小子,你莫欺我等,你的身体早好了,进补的也不少,只差这劳苦练练,我等都有要事,你还是死了这心吧……对了,你答应我的酒,可莫要忘了,要装满我这葫芦哈,一滴都不能少。”说着,左慈把最后一钵汤也喝完了,还抹抹嘴,又看向南华的那份。
张扬起身,摊摊手,道:“好吧,我理解,你们都是今日就走?”
左慈见张扬神情失落,收起一贯的嬉笑,叹声言道:“张小子啊,说实话,南华和紫虚,伤的都比你重的多,需要闭关修养,为了你的事,他们不单耽搁了,还损耗了更多的真元,再不走,怕是恢复无望啊……”
“左老道……何必说这……”南华开口阻拦左慈,又对张扬道:“小友,你如今已恢复,我等也该走了,不便再有参与世俗之事,……你也知道,天下已将大乱,还望你能凭借己身,尽力守护,如此,也不枉我等救你之谊。”
张扬呆了呆,看了看南华几人,似有苦笑,道:“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可是真正的乱世,而且还会越来越乱,按记载,这乱世有百多年,而在此后,我等汉人,十不存一……,呵……呵……你们认为我能阻止吗?……我也和你们说实话,复生在这个时代,我只希望能安安稳稳的过此一生,不想做那十中之九,用我们那个时代的话,就是,我只想要在生存的条件下,好好生活。……这乱世,不是我能左右的……”
等张扬说完,南华一时竟无言以对,左慈面露怒色,紫虚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于吉不疾不徐,诚恳的对张扬道:“小友如此想,我等不强求,只是,这世事难料,生存还是生活,小友你也是强求不得的,呵呵,好了,好了,你快去准备吧,时辰也不早了。等你走后,我等自会离开。”
张扬看着几人,良久,沉重的起身,对四人抱拳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道:“救命之恩,永不忘怀,张扬无以为报,若有生之年真有能力守护一方,必不敢懈怠,张扬就此别过……,还望诸位保重。”
说完,张扬头也不回,直接走了出去,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属于这个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