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修炼
晚餐过后，孩子们用蓄好的清水清洗自己的身体，即使隔得老远瑞尔也能听见他们嬉戏的玩闹声。而瑞尔自己则坐在大树顶端仰望着星空，这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称得上“兴趣”的习惯之一了，或许将树屋周围清空出一大片也有他想看到广袤星空的原因在吧。
事实上维持一个称得上是“家”的地方并不容易，要解决孩子们的吃喝拉撒睡，每一样都不容易，但八年下来却让瑞尔体会到平凡中的乐趣，至少..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背负着沉重的宿命，每时每刻在刀锋上起舞，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时常经历生离死别，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的眼前，真是..太无能为力了呀！
“父亲！！！我们洗好啦~”
瑞尔甩甩头，将一些杂乱的思绪纷纷压下。轻轻一翻身，从大树顶端的树枝上跃下，明明看上去高大魁梧的身子却轻轻落在树屋门口，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打开门走进去，两兄弟清洗完身体后就在一张大床上嘻嘻哈哈地滚成一团，12岁的默此时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正抱着小李抠着他的腋窝，让小李发出一连串银铃一般的笑声。
“好啦，别闹了，都坐起来准备修炼今天的功课吧。”
瑞尔无奈地说道，话语中却并没有什么责备，不过两兄弟听到后也立刻放开手，骨碌一下坐了起来，双腿盘起，两手交叠拇指微扣，显然已经很是熟练。
小李明亮的大眼睛看向瑞尔，嘻嘻笑着说：
“父亲我们开始咯。”
瑞尔微微颔首，自己也走到大床一边，这里的两个横梁之间有一张用树枝编织的吊床。瑞尔翻身上去，摆出了和两兄弟一样的姿势，本应该会左右摇晃的吊床在瑞尔坐上去之后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父子三人缓缓闭上眼睛，瑞尔微微摆手，桌上被一种特殊树脂燃烧着的火焰顿时熄灭，屋内归于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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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虽然不乏一些特殊的力量形态，但这个世界的主流仍然是：斗气与魔法！
斗气，通常意义上是指通过锻炼自己的肉体，激发肉体中潜藏的生命能量，掌握这种能量，将这种能量不断汇聚、加强，这就是斗气遵循的修炼之道。而斗气，通常是身体强壮的近战者的立身之本，因为身体瘦弱，潜力不足的人，过于压榨生命能量反而会有害身体。
魔法，通常意义上是指通过冥想集中精神感知世界存在的元素，沟通和汇聚元素，通过吟唱的方式将不同元素变成形态各异的能量攻击，这则是魔法的意义。魔法很讲究天赋，一是“精神力强度”，还有“元素亲和力”，只有两样都具备的人才能成为优秀的魔法师。
不过瑞尔父子三人修炼的并不是斗气或者魔法，他们修炼的是多年前瑞尔花了惨痛代价得到一种另类的修炼方式，叫做《不灭意志》。
顾名思义，《不灭意志》是锻炼意志力的一种方式，不同于斗气或魔法对战斗拥有直接的影响，《不灭意志》不能直接外放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打击或伤害，但在《不灭意志》上面记载着这样一句话就诠释了它的作用：
“力量或许源自身体，但它们都屈服于意志！”
但如果有人问修习了《不灭意志》六年的默还是修习了三年的小李，《不灭意志》的作用是什么？
他们一定讷讷说不出来..
默目前的力量主要是源自天生的怪力，不是斗气，不是魔法，更不是《不灭意志》。至于小李..目前的战斗力无限趋向于零。
那《不灭意志》屁用没有？怎么可能，瑞尔既然坚持，自然有他坚持的道理。
事实上瑞尔在没有修炼《不灭意志》之前，瑞尔就有一套人类最强斗气修炼方法之一了。不过他既没有教默也没有教小李这套斗气修炼的方法，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每个人身体属性不同，修炼的方式自然是要最适合自己的才行。
强大可不代表合适。
但这也能侧面体现，在瑞尔心中，《不灭意志》是比斗气还要重要的东西。
《不灭意志》的修炼有些类似法师的冥想。冥想是集中精神，抛弃心中的杂念，感知元素，然后汇聚成为自己的魔力。但冥想有个弊端，就是极为耗费精神，因为通常感知元素和汇聚元素这个过程都需要一点一滴地用精神去引导，极为耗费精力。虽然耗尽精力——回复精力这个过程能够增张精神力，但低级的魔法师都不可能保持长时间的冥想，需要时间回复，毕竟一旦过度冥想可是会对大脑造成伤害的。
而《不灭意志》的修炼方式在一开始就跟冥想南辕北辙，法师冥想是集中精神力，而《不灭意志》修炼则是将自己的思绪放空，不专注任何一件事情，但在“抛弃心中杂念”的效果上，却有异曲同工的妙处。而且往往，冥想之后通常是累得半死，而《不灭意志》在修炼完之后都是精神饱满的状态。
所以父子三人很干脆地用修炼来代替睡眠。
当然，上面描述《不灭意志》修炼状态的也仅仅限于默跟小李而已，瑞尔跟两兄弟在《不灭意志》的修炼进度上明显是不同的。
就例如此时，黑暗中默跟小李的修炼并没有引起什么异象，仅仅是能让人感到他们身上有一股力量在默默凝聚着。而一旁的瑞尔，则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奇异的光芒照映在瑞尔的脸上就会看到他的神色，一点点变得更加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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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父子三人都起了个大早。
虽然《不灭意志》修炼时会让人思绪完全放空，但对周围环境变化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周围环境的改变只要自己愿意就能从修炼状态清醒过来，这也让《不灭意志》的修炼时处于可控的状态之下，不然一修炼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或者动不动就走火入魔之类的，又怎么能让瑞尔推崇之至。
按惯例，早晨起来之后会由瑞尔训练两兄弟的体术能力。小李还小，太强韧的体术还不能学习，只能在一边做一些基础的体术训练。
所以瑞尔的主要训练对象是默。
而12岁的默已经不满足于基础的体术训练，而刚好他现在正处于发育期，身体的潜力正一点一点地激发出来，就像他的怪力，也是一点一点地增强。
所以，默的主要训练项目是激发和控制力量，以及学习父亲瑞尔最引以为傲的技能之一——使用战矛。
战矛主要分短矛跟长矛两种，瑞尔最擅长的是长矛，而默因为血脉的原因，比一般人12岁的身高高了不少，所以毫不犹豫地也选择了长矛。
长矛在这个世界又叫“重矛”，一般是长2米到3米，重达60斤左右。又有一种步兵使用的特殊长矛“方阵矛”，长度长达5米甚至6米，但是极为不灵活，只有在战争中两军对垒才会用到。
然而武器的选择还是要根据使用者的情况量身定制的，就像默这个小怪物，12岁身高已经接近1米7，但能手持的重量别说60斤，300斤也能挥洒自如。
不过这里毕竟是人烟稀少的森林深处，材料极为有限，也只有一些树枝石头可以用，所以重量是苛求不了了，只能苛求长度了。
根据默的习惯，瑞尔给他制作的那柄简陋木矛长1米9，当然等他以后长得更高，气力更大，矛的重量和长度都是要变的，不过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今天的训练也算是常规训练，就是要求默手持长矛要习惯以各种角度出手，瑞尔也手持一柄完全是木制的长矛跟默对战，总能将默手中的战矛逼向最难出手的角度，而默也能勉强应对，但一趟训练下来还总是会因为时机把握不恰当，或慢了或有些凝滞被瑞尔把战矛扫落下来，于是训练结束的时候默的双手都多了一道道的红印。
默咧咧牙，双手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痛，不过也不至于承受不了。
“父亲，我也想跟你学战矛，不过能不能别像哥哥那样，你看他手都被你打红了，我看着都疼。”
小李在一边酸酸地道，模样有点小委屈。瑞尔看了小李一眼，伸指往他额头一弹，笑骂道：
“小滑头，你不是不能学是不肯学，你哥哥从小就学握矛、直刺这些基本动作，每个动作都练习了不下万遍了，哪里像你，握矛握了没两个小时就喊酸和疼，直刺没几下就开始偷懒。我看你想学战矛是假，抱怨我下手太重心疼你哥哥才是真的。”
小李哎哟一声，吐吐舌头不敢顶嘴。倒是默，抱着长矛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着。
小李瞪了一眼默，看到他手上的红印，想起什么。
“啊！我们的草药用完了，得快去采药才行呢。”
说完，火急火燎地拿起他惯用的小镰刀挂在腰间——这可不是默那因为发育要时常更换的长矛，而是瑞尔找到矿物磨出来的铁器，可算是小李的心肝宝贝了。
“其实也没有多疼，过两天就好了。不过昨天洗完澡，家里的水是有点不够用了，要去河边打水呢。”
默摸摸鼻子，也算想起来了一些家务。
瑞尔微微颔首，说道：
“那你们就去吧，早点回来。”
于是纷纷返回木屋做做准备，一切恰当后默和兴高采烈的小李正打算出门，瑞尔又叫住了默，嘱咐道：
“保护好弟弟！”
晨光下，默伸出大拇指咧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