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行愿？
一片漆黑之中，默双眼迷茫，不住地向前走着。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往前走，但他脑中就仿佛有这么一道声音告诉他，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类似的情况，默刚刚才经历过不久，就像是紫惘的魅惑。但这次，脑中的炫纹却沉寂下来，一点不见动静。
忽然，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倒映到默迷茫的双眼中，似乎把他眼中的迷茫也驱散了些许，无意识扩散着的瞳孔也有了一点焦距。
他的前面出现了一道光！
这道光吸引着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一阵强光闪过，默不自觉地用手挡在了眼前，这也代表着他已经清醒了过来。
默有些懵，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于什么地方。
四周观察一下，发现这是一个四周封闭着的“盒子”里，堆满了各种古怪的东西。几个穿着奇怪的蓝色衣服，嘴上带着一块白色的口罩，头上戴着一条方巾的人，正围绕着一个类似床的长方形梯台旁边聚成一堆。但由于被他们遮住，默也看不清梯台上到底是什么。
默还看见了那梯台旁边有一个不明用处的东西，上面画着一条直线，每隔一会儿就会一上一下地波动一下，还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还有一个铁架子上，挂着一包装着透明液体的袋子，一条透明的管子连接着袋子口，另一端连接到那个梯台上，里面的液体一滴滴地向下滴进管子里，流向下方梯台处。还有一盏大灯聚束着光照在梯台上，让默都有些好奇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不过默没有轻易走动，而是按瑞尔所教的，遇到了人时，应该先礼貌地开口问候。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还有你们这是在干嘛啊？”
说完，默还别扭地右手抚在左胸，低头微微躬身以表示尊敬，只是他平时这个动作做得太少，显得不伦不类。
默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应。他有些疑惑，抬起头来，竟然发现他们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仍然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完全不理会站在他们身后的默。
默皱起了眉头，是什么让他们那么专心以至于完全忽略了站在身后的人？心中对梯台上事物的好奇再也难以抑制，于是一挪步，在尽量不触碰这里的东西和人的情况下绕着走进了那个梯台。
默终于看到了梯台上的东西，可是这个结果却让他整个人呆了一下。
这是一个人，或者说，这是一个大着肚子，怀了孕的女人！
默只能看到这个女人的头部，脖子以下都被蓝色的衣服挡住了，一直到她肚子的那一部分才裸露出来。
默低下头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女人的脸，她是闭着眼的，脸型的轮廓很柔和，即使她的嘴巴里插了一条管子，也很容易让默感受到她的秀美。虽然紫惘是默见过的最漂亮，美得最惊心动魄的人，但紫惘永远也不可能有眼前这个真正的女人的那种气质。她眉头微蹙，似在担忧着什么。
忽然，默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一个蓝衣人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了一把小刀，锋刃寒光凛冽。蓝衣人甚至没有过多的犹豫，握笔式持着小刀，就朝女人圆滚滚的肚皮上划去。
“不要！”
默见状脸上大惊失色，一只手用比蓝衣人快乐多的速度，迅捷无比地就朝那个蓝衣人手腕抓了过去。
但是..在默眼里，明明已经抓到那个蓝衣人的手腕，可以阻止他伤害这个女人的..但手上的触感却告诉他，他抓了个空！
默的手只是抓到了一把空气，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就这么迎着蓝衣人的手腕穿了过去。
蓝衣人手持着刀，毫无阻隔地刺了下去，在女人的大肚子上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从口子里流了下来，流到那围绕着肚子一圈的蓝色布上，鲜血四溢！
默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眼前的这一幕又刺激了他一把，只感觉一股怒气从心中涌起，心脏处如一团火焰灼烧，变得炙热起来，眼中泛起一抹红光。
“你给我..住手啊！”
一声低吼，默的右拳握紧，手臂也变得粗壮了一些，奋力一拳朝蓝衣人脸上砸了过去。
但是..依然是击了个空！
这次默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拳头陷进蓝衣人的正脸，从蓝衣人的后脑突了出来。
这样的变故让默从轻微狂化的状态下清醒过来。转身看看那个躺在梯台上女人，一把抓了过去，依然抓了个空，从她身上穿了下去，陷进梯台里面。
他又试试周围的其它东西，结果和刚才如出一辙。
默醒悟过来，除了自己，周围一片都是虚影。
默停了下来，他想想出有什么办法解决自己现在的困境，但却被身边那还进行着的，血淋淋的“惨剧”吸引了。
蓝衣人用那把小刀割开了女人的肚皮，这没有结束，他还在割着肚皮下的一层的肉膜。蓝衣人下刀很精准熟练，快而稳。默抬头看他的面部，从仅露出的眼睛和眉毛看去，他的眼神平静而专注，眉毛舒展着，这都表示他没有太多的紧张或不适，又或者，他已经习惯了“屠宰”生命？
默十分努力地抑制着心中不断涌现的怒气。
..那层肉膜被蓝衣人割破，露出了又一层肉膜，此时，蓝衣人的眉头也微微皱起，显得很郑重地又割下一刀。
随着蓝衣人表情的变化，默也不由地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蓝衣人割完后，迅速将小刀递了出去，又接过一个如同放大了的勺子的铁制器具。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样器具塞下去，四处撬了几下。不多时，一个小小的头跟着全身沾染了血沫的身子呈现在默的眼中！
目睹了生命诞生全过程的震撼已经替代了原本的狂怒。
被误认为生命“屠宰者”而实际上是生命迎接者的蓝衣人也放松了许多，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个特殊的吸管，在孩子鼻间吸了两下，一声嘹亮的哭啼声响起。
“呜哇！！！”
蓝衣人眼中终于有了笑意。
恍惚间，默转身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女人，她的眉头也松了开了，脸上也仿佛笼罩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光辉！
在孩子的哭啼声响起后，四周的场景就开始变得模糊虚化。
在默一眨眼间，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换了。
“老公，儿子的名字定好了吗？”
一间四处洁白的房间中，刚刚还躺在冰冷梯台上的女人已经已经醒了过来，尽管她神色疲惫，脸色也很苍白，看起来虚弱得令人怜惜，但她眼中的慈爱却让她称着身子坐了起来，成为这单调苍白的房中一抹最动人的色彩。
默站在床边，这次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坐在床边，正抱着身上已经没有血沫的那个婴儿，笑容一刻不曾停过。
“就叫‘行愿’吧，让我们也自私一点，不要他以后能‘行他人愿，行世间愿，只行心中愿’就好。”
女人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轻声道：
“好，就自私一点，叫‘行愿’吧。”
随着女人话音一落，这副画面也仿佛定格在这一刻，然后变得模糊，淡化..。
画面再变！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个明眸皓齿的孩子出现在默的身边，他正满怀期待地等着母亲的回答。那个女人，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面容不见衰老而因为有了血色显得更为明艳动人的她笑着摸摸孩子的头。
这次是在这孩子的家里吗？孩子他爸出去工作了还没回来吧？长得真快啊，已经会说话了呢！
默释然想着，全然不觉自己脑中已经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默的脑中多出了一些原本他不知道的知识，例如说，他已经知道刚刚那些经历过的东西是叫做“医院”、“病房”、“手术室”、“剖腹产”等，而关键是，默却没有注意到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知识的，也不知道这些知识又是怎么进入自己的脑中的！
就这样，默身为一个旁观者，却没有焦躁、不安、疑惑等情绪，陷入了这位名为“行愿”的人的成长经历之中。他似乎也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忘了他的目的，忘了瑞尔小李紫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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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外，闭目养神的紫惘忽然神色一动，睁开眼望向天际。
一道雷霆迅疾闪来，眨眼间就到了神殿门前，落地时轰地一声砸起一片烟尘。
那道雷霆落地的数米开外，紫惘眯了眯眼，眼中紫芒闪烁。
烟尘渐散，露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瑞尔摸摸小李的脑袋，说道：
“小李，你先躲到后面的树林里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一会儿要是看到哥哥了，就拉着他赶紧跑，远离这里。”
小李乖巧地点点头，畏惧地看了对面的紫惘一眼，一转身，朝身后的树林里跑去。
瑞尔抬起头来直视着紫惘，默默从身后抽出那杆长矛。
紫惘也看着瑞尔，看到他抽出武器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紫惘带着冷笑嘲讽：
“怎么？昨天没有被虐够，今天还来找死？而且..竟然还有勇气带着一个拖油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