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文岳请风施法术 源深大败回广东 (2)
”文岳又召把总詹兆奇上帐听令曰:“詹将军,命你为五路总哨,领大将曾可周,刘状元,东都统领高昂、高兴四将,领军兵三百名,往鲎山高岗之上,施放火炮,候至二更左右,见东风盛起,看五军中火箭为头号,若号箭一发,你等可将火箭齐放,使鲎山五路军马,攻打清背后,领军将杀至东队,助马参将破中央主营,砍倒济南王中军帅旗,不可违令。”军师又执令旗一支在手,立起身子一拱曰:“主公,听令。”刘镇起身至帐前一揖,文岳答礼,将令旗送与主公曰:“你可领千总许定国、许定邦、张景杨、刘星光、刘元长、苏廷杰、陈兴泰,把总高文勇、朱江龙、林元炳、林元成、陈文绍、徐良国、吴永锡、吴吉宗、王中和、王中佐、章高冈、郑世俊共二十将,带领军兵四千,往鲎山五路往来接应。”刘镇依令。
文岳又召守备蔡长高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杨成枝、杨成茂二将,带军兵六百守住大南门,不可有违。”
又召守备林绍基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罗和高、罗和明二将,带军兵六百名,守住大东门,不可违令。”又召守备郭三坤上帐听令日:“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王君禄、王名科二将,带军兵六百名守住大西门,不可违令。”又召守备郭三元上帐听令曰:“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彭仲韬、彭仲略二将带军兵五百名,守住大北门,不可违令。”又召守备朱光上帐听令曰:“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李天成、李守宝二将,带军兵五百名,守住下水门,不可违令。”又召守备李有祥上帐听令曰:“将军,命你领带大将邱齐、文高,二将带领军兵五百名,守住竹木门,不可违令。”又召千总梁成龙上帐听令曰:“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吴玉川、赵元二将带领军兵五百名,守住上水门,不可违令。
”又召把总李云贵上帐听令,军师手执一支令箭付与曰:“李将军,命你领步军二百名,巡哨城池,监督守城军将,以防敌兵,不可违令。”又召把总陈文禺、杨兴宁、邱振威、李玉清共四将,上帐听令曰:“诸位将军,命你等领步军大将郑胡儒、薛灶子、姚信、黄庆、郭盛世、许石、林荣贵、蔡坤、孙有义、余仲乎共十四将,带领军兵二千,随贫道往鲎山掠阵,不可违令。”又召蔡赐平曰:“诸位明公听令。”蔡、邹、徐三位起身到帐前,军师手执令旗,付与曰:“诸位明公等,贫道与主公往鲎山破敌,其余众将军兵,命明公等,同刘统领保守城池帅府,不得违令。”文岳调发已毕,不觉日落月升。众将将准备火攻对象,黄昏饱食停当,候定更时候,军将出城,候令起行,钟军师与主公出西门城来,至葫芦山,吴兴、吴杰兄弟迎接,钟文岳观那木台三层,约二十四丈高,同主公步上木台顶面。刘镇仰见天清月白,万籁无声,愁眉不展,问军师曰:“此时这等天气,怎么得有大风?”
文岳曰:“主公勿忧,贫道这里当请来相助。”命吴兴、吴杰将祭礼摆开,文岳重整衣冠,登坛礼拜,拜了二十四拜,已毕,散发披肩,仗剑作法,左手持一钟九龙水,右手执一口七星剑,在木台之上,步天置于雷门,谒飞神于帝阙,叩玄关天昏地暗,击地户鬼伏神钦,喷了几口九龙水,舞了几面七星剑,作法已毕,忽然间阴云四合,星月无光。东风微动。刘镇此时心中大喜,文岳传令前军起行,同主公走下木台。偶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对面看不见人。
这样大风,自古未有,吹得人人心寒,个个胆颤。济南王在清营之中,全不提防。况系龙吟虎啸之声,潮城五路军兵,俱到鲎山,此山今即鲎父母山也,潮军四围走动,济南王营中全然不知不觉。刘镇后队军兵将到鲎山,军师传令,命吴兴、吴杰放起号箭,吴兴即将流星火箭从空放起,鲎山高岗之上,把总詹兆奇见东风盛起,内面望见军师队中,有流星火箭放起。
詹兆奇传令,众军放起号炮,空中响亮,鲎山五路军马齐发,南队正先锋姜得兴与副先锋并胡家四将,三千军兵砍倒南边木栅,从南杀至西边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队火克金也;前队正先锋马甘泉与赵世春陈邱四将,三千军兵,斲破东边木栅,从东杀至中央清营放火烧起,詹兆奇推军助杀,杀至王营,砍倒中军帅旗,此是木克土也;北队先锋莫朝梁、丁朝凤与郭章四将,三千军兵,砍入北边木栅,从北杀至南边,将南边清营放火焚烧,此是水克火也;西队先锋朱广龙与石志昂、洪江四将,三千军兵,砍倒西边木栅,从西杀至东边,将东边清营放火焚烧,此是金克木也;中队先锋余国宝与副先锋林永清黄家四将,三千军马,砍倒中央木栅,杀至北边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是土克水也;五路军马,将火放起,风大火紧,风乘火势,火助风威。四面皆是潮军,五路烧将起来,烘烘烈烈,火光冲天,刘镇同二十员大将,领军马到来接应。
可悯清营中众将,正在睡梦之中惊醒,头不戴盔,身无片甲,杀将出来。逢着潮城军兵,恰似猛虎,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那时刻,济南王在中军帐中,听见外间火炮连天,与监临董期明,各各惊醒,出帐观望火光,心中战战兢兢,又见四面火光照耀,速命众军将打灭了火,杨提督、觉罗幔、邓天瑞同众将齐出中军王营,觉罗幔言曰:“启上千岁,火势大炎,不可救熄,请千岁车驾速走。”此时济南王亦没奈何,命惠州提督杨遇明,领大将觉罗幔并领众甲兵断后,碣石镇高州镇同众将,保济南王之车驾在前队逃走,并众营兵将,各各弃营而走。
钟文岳见清营军兵抛盔弃甲而逃,即令众将紧紧追赶,箭如雨点一般。此番清营逃走,人踏人而死者不计其数,钟军师手执皇令,命众将军兵追赶杀,潮军六路齐出,清军为箭射死者、杀死者、砍斩死者、践踏死者,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杀得清军忙乱逃窜,如落汤鸡子一般,赶至四十余里,杀得清军人人不敢回头。刘镇大获全胜,钟文岳传令收回军马,掌得胜鼓领军兵回归入城。按下不表。
且说济南王逃走五十余里,回见后面潮军没有追赶,传令收点军将,见如此稀少,查点明白,众军将共十八万军兵,迄今仅存八万余而已,其中伤者大半。兵部尚书董期明及惠州提督杨遇明之兵,伤死未明,大将已折去二十余员。济南王放声大哭曰:“此乃天败我也!进忠有何能为,使好好天气,倏忽之间,狂风大作,以助贼人之威?”言罢,抽出佩刀,将欲自刎;碣石镇觉罗幔遂将剑夺住,劝曰:“千岁,且奈一时小愤,以图后日大功。”济南王没奈柯,就将利剑收起,问曰:“此处是何地方?”小军禀曰:“此是揭阳地面,地名崩口。”济南王曰:“可传令起军。
”小军禀曰:“前面长江隔阻,无渡如何得过?”济南王曰:“可寻船只来渡。”小军领命,至江边一望,见下流有船约二百余号,启知千岁。济南王曰:“既系这等可叫船家过来,待我问个明白。”小军领命走至江边,叫三、五十人,来至济南王驾前,叩见千岁。济南王曰:“你等是何处之船?载何货物?何处发卖?一一诉来。”船家曰:“启禀千岁,人小等系河婆、汤坑、棉湖、普宁的船,时常载粟,往樟林、澄海、庵埠、潮府发粜,今因刘进忠在潮城作乱,欲掠我等粟船去做兵粮,因此不敢往潮郡粜卖。这里各埠粟主,都要到崩口,这里市贩,如今粟已发完了,我等亦欲收拾回家。”
济南王信以为然曰:“既如此,我今回军至此,为长江阻隔,你等渡载我军过江,各各有赏。”舟家领命引众军到江边落船,清军争先落船,碣石镇保济南王车驾落船。
船至江心,千年獭翁喜、海夜叉戴德二将在胸襟取出火石,取火将火炮从空放起,一声响亮,每船人人见号炮发起,众船家各各跳落水中去了。清军不知何意,帷有碣石镇觉罗幔见了,知是中计,即命自己军将三杆二撑,撑得济南王坐的船,快快过江。翁喜与众水军落水,将利刀凿子堑破船腹,那些船舱中尽入水,沉江者不少,船内人人叫苦,江面辽阔,不能一时上岸,或思在船补漏。不料那崩口上流水里龙曾仲、白花蛇郭怀沛、巡江鬼苏德三将,听见崩口火炮声响,传令众水军放落竹排。从上流杀将下来。翁喜在崩口的水军,见竹排到来,翻身跳上竹排,合军一处,把清军截杀一阵。正是逃到这里,着水浸湿水面浮游,却被竹排潮军攻来,如砍瓜切莱一般,不能得走,不敢对敌,杀得崩口清河变为赤河。崩口岸上,樟林都司程国英听见,客船中火炮大振,即展动伏军兵杀出,把岸上未尝过江的清军截杀一阵,杀得死尸遍野。
清军虽多,昨晚在鲎山闹了一夜,人乏腹饥,怎能战得程国英这一支雄壮军兵?杀得死者死、逃者逃,看看亦不追赶。
原奉军师的将令,如此传令,收军回归。所有过江的军将人等,先后逃至乌鸦径地面,被何英一军伏兵杀出,截作三段,大杀一阵,死尸遍野,血流成渠。
济南王至此怆惶饥饿,不敢拒敌。清军纷纷各自奔溃,寻路散走,被何英追杀至十里田心地面,收军回兵。济南王命众将引军进前,安营扎住造饭,一面点军兵仅存一万六千余人,济南王传令各各安息,至于三更时候,众军腹中疼痛,个个叫苦,人人凄惨,大闹一常济南王听闻众军,查知腹中疼痛,系在大坝墟中食物中毒,即令军中取药,众将禀曰:“解药在军营中遗失,并无解药。”济南王没奈何,愁眉不展。众军喧闹至四更之后,方才安静。济南王见军声安静,心中又喜,误系安睡;及至五更时候,传下将令,命军中造饭,传令几次,无人起身。济南王大惊,众将同到各队观看,军兵个个中毒而死者万余人,济南王看看左右之人,仅存二十七将,济南王此时魂飞天外,魄丧九霄,放声大哭言曰:“本藩奉旨领大将六十余员,大军十八万,被刘进忠弄其奸计,杀得如此狼狈,军将俱亡,叫本藩有何面目见了圣上?哭罢,便抽出利剑,即要自刎,觉罗幔、邓天瑞在旁,忙将利剑夺住,劝曰:“启千岁,事已至此,请居驾回归广东,再作计议。”济南王没奈何,丧气郁郁,与众将归到广东,即修本章奏知康熙主。欲知康熙主闻奏如何处置?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