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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自己的噩梦

她的房间在二楼最靠东边的一间,那里每天早上能最早见到阳光。凌广的房间却是最西面的一间,那里是楼梯的入口,方便他经常下楼见客。中间两间本来一间是凌碧霜的房间,现在也每天打扫,保持原样,还有一间是书房。跟凌广的房间相连。

萧木和老马,吴妈都住楼下。凌碧雪可以看到萧木房间的门口。

如凌碧霜所说,凌广果然经常不在家,家里最多的就是吴妈和碧雪。萧木每天要到公司去帮凌碧霜打理事务很晚才会回来。老马偶尔也在家,只是老马很少说话,甚至凌碧雪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凌碧雪打开衣柜,全是香奈儿,库奇,LV,普拉达,她不喜欢这些衣服,虽然穿上都很合身。她让吴妈把床单和窗帘都换成淡淡的绿色。她不喜欢之前那种透着阴冷的灰。吴妈经过上一次被凌碧霜的训斥以后再也不敢提凌碧雪失忆的事。虽然她发现碧雪几乎跟从前换了一个人,也只能把许多要问的话吞到肚子里。

对这个全新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幻想的凌碧雪哪里能做得了一个安静的闺阁小姐,她刚刚学会走路的腿不听使唤的催促她要出去走走。“吴妈,吴妈,我有没有舒服一点的衣服呀。”凌碧雪翻箱倒柜。

听到凌碧雪喊,吴妈冲上楼,她盯着凌碧雪说:“小姐,这全是你以前最喜欢的衣服啊。”

“不要,不要这些,我要那种穿着舒服的。看起来的漂亮的衣服穿起来就会拘束,还不如简单的衣服让人感觉到自由呢。”凌碧雪摇着头说。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棉布的印有蒲公英花纹的长裙,凌碧雪像是发现了珍宝,她换上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很得意的问吴妈:“好看吗?”其实凌碧雪如她的名字一样非常的白,而且又生的娇小。皮肤如温玉一样的光滑,两个大大的眼睛似乎永远都噙着随时能夺眶而出的泪水。活脱脱一个当代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模样。像是继承了凌广和她的母亲姚婉玉所有的优点而长。

吴妈正这么想着,又看到眼前还在转着圈得意的美丽女孩,说:“好看,是好看,可是,小姐,这是睡衣。”

“睡衣?睡衣这么好看吗?”凌碧雪也无法想象这只是睡衣,“睡衣就睡衣吧,我要穿睡衣出门。”吴妈以前那是领教惯了这大小姐的脾气的,你越是阻拦她,她越是一意孤行。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凌碧雪突然消失在吴妈视线里的时候,她才突然觉得现在的雪儿太像一个人,那就是凌碧雪的母亲。吴妈心想:难道这就是老爷这样宠爱她的原因吗?

凌碧雪一个人走在这别墅后面的小道上,两边不知名的花开的正艳。灌木也是园丁精心修剪的,有各种好玩的形状。她像又回到了18岁,在那个花季雨季的季节里渴望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骑着自行车。穿着运动衣,就在这幽静的小路上与自己相遇。

前面来了一辆汽车,凌碧雪看不清车里的人,但是这汽车向她开来的气势让凌碧雪紧张,她本来还想挪动,只是脚下已经没有任何一点力气。

“嗞”轮胎与地面发出紧急的摩擦声。凌碧雪的脑袋里像是瞬间钻进去一只利箭。头痛欲裂,她抱着头蹲在路上,脸色逐渐变的苍白,身体也渐渐瘫软无力。

“雪儿?你怎么回事?”是萧木的声音,她彻底的疼晕在萧木的怀里。

“我告诉你,你是我爸爸捡来的野孩子,我家的东西不许你玩。”一个小女孩趾高气昂的对站在对面比他大很多的男孩说。

男孩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离开了。

“小雪,快回来。”这是年轻一些的吴妈。

凌碧雪从梦中惊醒,刚刚那个片段难道是小时候的她与萧木吗?她不敢去回想。

“雪儿,你怎么样?”萧木关切的问。

凌碧雪一睁眼,又回到了医院,还是熟悉的病房。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一回到这个病房就有种极度压抑的厌恶感。

凌碧雪还在为刚刚的梦揪心,她的头就像是突然重了十斤,虽然没有那么疼了,却沉重的无法抬起来。“我想回家,求你带我回家吧。”她对萧木央求道。

“可是,医生说要再检查一次。”

“我不,就让我回去吧,我一秒钟也不想再回到这儿了,我求求你了,萧木哥哥。”

萧木看着楚楚可怜的凌碧雪,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如此央求他。无论曾经他是怎样的厌恶她,在这一刻,他相信凌碧雪是真的不愿意待在这里的。

他扶着凌碧雪下床,打电话叫老马在楼下等。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家。萧木把凌碧雪送回房间,即将关门的一刹那,凌碧雪说:“萧木哥哥,对不起。”她不知道这是在为那个梦说对不起,还是为父亲对这男人的严苛说对不起。总之那是她最想说的。

萧木手搭在门把上,迟迟没有带上门,他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眼神单纯的凌碧雪,突然恍惚。手缓缓的捏住门的把手,他说:“雪儿,以前你从不叫我哥哥。”说完就带上了门。

这夜凌碧雪彻夜未眠,她不敢再做那样的梦,她怕认识更多的自己。她怕那自己才是她的噩梦。

“吴妈,我再说一遍,如果你让小姐独自出门,再发生意外的话。你就卷铺盖滚蛋吧。”凌碧霜气势汹汹。吴妈站在一边低垂着头,她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凌碧雪也是她一手带大,她何尝不心疼。

坐在沙发一侧的凌广在听完凌碧霜对众人的一并数落后开口,“好了,雪儿也是萧木的妹妹。我相信萧木不是故意的。”凌广早听出凌碧霜对萧木的指桑骂槐,他的这三个子女,凌碧霜张扬,萧木内敛,正好相得益彰。而有时他对这两个子女的爱是苛刻与冷漠的。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雪儿能让他除了凌氏老板的身份以外还多了一个父亲的身份。他的时间太少,他的爱太少,只够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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