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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传

楔子

佛曰:“六道轮回。”不过还好,不管是孟婆汤还是奈何桥都没有让我忘记你。

凤凰栖梧桐,三世成殇。辰星北照,凤舞骄阳。

弦断水流,坠花笙息,三生阴晴圆缺,换君一世朝颜。

(一)

人的一生有多少欲望,便会犯多少错误,只是有些事是容易改变,有些事却无法改变。

昔日,夏侯家嫡女夏莞入宫为妃,十里红妆,举国同庆。那年微风细雨岸,杨柳依依,夏莞与萧然初识,不知他是君不知她是臣。

“莞莞,你可愿意入宫为妃。”他深切而热烈的目光断绝了她一切后路,也消散了一入宫门深似海的不安。

“好”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一切都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一般,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纵使前方是她一辈子都不想踏入的地方,可是那里有他,她便不顾一切。

她与他在一起三年,朝夕相处胜过夫妻,只是她是妃他是帝,她原以为他毕生所愿毕生所求早已在遇见他嫁给他只是完成,却不知到头来只是她自作多情,帝王之家本无情,亦如他,薄凉的人有薄凉的唇。

“莞莞,你真美。”萧然微笑着抚摸着夏莞的秀发,千层红帐倚红烛,忽明忽暗的烛光衬得夏莞的脸庞更加红润,夏莞心中一阵甜蜜:“阿然”只是下一秒,却让她知道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莞莞,替我亡了北辰可好?”夏莞楞了一下。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可是,臣妾只是一介女流,而且没有灵力。”

萧然勾勾唇角,烫金的黄袍清扫过檀木椅:“莞莞,相信北辰皇会喜欢你的,你若爱我便助我一统天下。”

入秋的夜染寒了窗外的枫树,夏莞感到浑身冰冷,耳朵嗡嗡作响,她不信她同床共枕三年的人如此冷漠无情,夏莞痴痴地笑了起来:“统一天下,呵呵。阿然,我夏莞不过是你一统天下的工具,我夏莞何德何能。哈哈。”

萧然伫立窗边,黑色的夜,黑色的瞳孔,看不出眼底的波澜:“莞莞,****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你有美貌,而我要的是天下。”

“我以为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妃。”夏莞颤抖着身子眼泪湿了衣襟。她用力的攥紧双手,红色豆蔻深深的扎进血肉,此刻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儿女情长弹指一瞬间,明日我会用皇后的仪仗送你出宫。”萧然默然转身,暗黄色的龙袍渐行渐远,夏莞瘫倒在地。

我夏莞,一生所渴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为帝王妃,便也从了这命,退而求其次,只是从未想过,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往事所过,全是镜花水月,过眼云烟,萧然啊,萧然,是这样吗?你可曾爱过我呢?

今夜,夏莞一夜未眠,看着大红色的嫁衣,那红色硬生生地灼伤了她的眼,她入宫时也未曾穿过大红色的嫁衣,只因为她是妃,只能穿玫粉色的嫁衣,如今却要穿着红袍远走他国,不,是远嫁他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处相思空折扇。萧然啊,萧然,你是我今生无法逃离的囚笼。

(二)

一年以后,世人都知道天下要统一了,北辰国要亡了。只是不知道一个女子付出的辛酸。北辰子民恨她入骨,她是北辰妖后,亡了北辰。

当萧然兵临城下,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高挂城墙之上,白色的衣裙早已染成红色,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涩,蓬乱的头发早已看不出往日风华绝代,她亡了北辰国,北辰人民只是杀了她来祭奠北辰亡魂。

萧然望着她的尸首,眉头微微一皱,看不出他的心思,身后一抹红色的身影策马而来,柔情的看着他,这女子是闽南王的长女,灵武双修,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若不是因为她是女子,或许早已活不到现在,萧然看着她,没有一丝感情,在他看来只有助他者和阻他者两种人,而这红衣女子柳若瑄便是助他之人。

“走吧。”

那年微风细雨岸,你是西夏皇亦是我的萧然,只是如今我才明白,我终属于你,可你从未属于我。人的一生有多少欲望,便会犯多少错误。我夏莞争过宠,害过人,却都是因为爱他,如今为了这单薄的爱葬送了一生。

或许是回光返照,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白雪掩埋了夏莞的尸首,我夏莞用灵魂发誓:“来世让我不再爱他,让我倾覆他的国家。”

萧然亲启:

我问佛:“世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娑的世界。婆娑即遗憾。”萧然,此刻的你是否已经一统天下了,也许是了,我们终究是利用了一场,不,是你利用了我一场,我夏莞的可悲之处是到死才看清楚这虚无缥缈的爱情,断送了性命,伤害了那个爱我的人。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人事无常,愿我下辈子不再遇见你,不再爱你。

我陪伴你三年,耗其一生,也未曾走进你的世界。

夏莞绝笔。

萧然初登大宝,看到这份绝笔信,心里会有一丝疼痛,他不否认,夏莞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心动过的女子,可与天下相比便无足轻重了。萧然揉揉额头,随手把信扔入炭盆,“嘶嘶”的燃烧声烧掉了一代奇女子,亦烧掉了一段终不可及的爱情。

“德安,你说我错了吗?”萧然看着远方。

“陛下,老奴不敢妄加揣测圣意。”

“罢啦。罢啦。”

(三)

他是南宫辰亦是北辰皇。夏莞嫁他半年,他待她无微不至,爱已入骨。为博她一笑,一夜之间使四季之花竟开,人道是他是冷血无情的帝王,可在她面前却是一个腼腆的夫君。

她夏莞并非完璧之身,他却视如珍宝,宫人非议,她腰斩宫人三千平息宫人非议。

“莞莞,明日可随我去狩猎?”南宫辰含笑的眸子柔情似水。

“嗯”夏莞点点头,靠在他的肩上。

明天不再有明天,可她下完不是神,永远也看不到以后。

“莞莞,快走。”

南宫辰运起灵气,紫色的灵力包裹着夏莞的身子,不让流矢伤害她一缕发丝。夏莞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萧然啊,萧然,这样的你,连我也不放过吗?她苦笑。

一根包着紫色灵力的流矢正中南宫辰心窝,红色的刺伤了夏莞的眼,南宫辰含笑的看着她,如三月桃花,如以前一样,这一刻也许夏莞真的明白了,可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喉咙里呃肿痛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双脚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身体倾斜,夏莞扑倒在地,她狼狈的爬到他的身边,眼泪不自觉的打在他的脸上

南宫辰吃力的睁开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

“莞莞,你没事,真好。”

不,一点都不好,我不好

“阿辰,我不好,你不要死。”她将身体里的所有都化作了眼泪。

“真好,你为我哭了一次。”

“不”声音悠长而绝望。

夕阳斜照,深秋的天,深秋天际的红,女子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男子。

阿辰,我夏莞今生未曾许诺过你,可此刻我却明白。

愿来世开尽满山荼蘼报答你今世之情。

“啪”夏莞被皇太后一巴掌拍在地上,嘴角渗出血迹,这点痛与她失去阿辰来讲远远不及。

“妖女”皇太后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神情木讷的女子。

“太后,八百里加急。”

太后拂袖而去。夏莞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蹒跚的步履,如风雨飘摇中的茶花。

内殿,南宫辰安详的躺在床上,夏莞摸着龙榻,这里曾有他们俩个的缠绵。

“阿辰,让莞莞来替你守一次国家可好?”女子含笑的摸摸男子的脸颊。舒展开他紧皱的眉头。这一世,他南宫辰为她夏莞皱了一世的眉,来世的我要化作合欢,与你一世合欢。

片片合欢落,宫门重重关。女子回望了身后的宫城,眼角带笑

“唯将永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尾声)

一世情殇,许三世情缘。

前世,我与你擦肩而过。

今世,我与你永不相见。

来世,可与我一世合欢?

凤凰栖梧桐,相忘不相随,多少红颜醉,多少相思碎。

一花一世界,一生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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