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借于前车之鉴,以司徒皓月的尊贵,拔一根毫毛也比她腰身粗。她讥诮地说道:“人家俩小姑娘对你真心实意,你就知足吧你,劝你别在我身上花时间,免得浪费了我的时间。”
司徒皓玥凝眸注视她片刻,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她气得抽过去,只听他说道:“艺璇这是在吃味儿呢?”
这情商也太高了吧,好端端一句话怎么就能听出吃醋的情愫来?
唯依瞪圆了水眸,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吃味儿?我吃饱了撑着!”
早就听说过他的风流不是吹出来的!就凭着这张俊美的脸,在宫外,早已有四个富家小姐伤心欲绝因他出了家,三个小家碧玉互不相让对打成了冤家,两个青楼女子上吊自杀,剩下一女好死赖活非要嫁给他,天天忙着对付情敌,人送外号母夜叉。
“杵着干嘛?”艺璇睨眸瞪着他说道。
“可笑!本王愿意杵哪儿就杵哪儿,再说了,这御花园,还有你能去而本王就不能去的地儿?”司徒皓月嘴角露出一抹嗤笑。
“当然有!”艺璇挑衅地说道:“女茅房!”眸光在他那吃惊的脸上逗留须臾后,她撇了撇嘴,不屑地用鼻子哼了哼,推开他扬长而去。
惹不起还能躲得起!
“喂——”司徒皓月还想说什么,他刚迈步,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捡起一看,是一圈闪亮的金属,中间圆圆的东西里面,还有三根细长不等的针,其中一根不停的转动,凑至耳畔仔细听,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他拧眉看了半天,仍然不知是何物。
艺璇一路走得急,又担心无赖的司徒皓月追上前来,她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起来。忽然冷不丁的被撞了一下,这一撞,直撞得她两眼冒金星。
“哎呦——”她摸着吃疼的额头,以为是撞了哪个不长眼的太监,可是抬眸一看,却是一个身穿黑白竖条长衫、胡须花白的老者,却也经她这么一撞,原地整整转了三圈才停下来。他就是宫里精通占卜算卦、还会看星宿的太卜。太卜那布满褶子的脸本就瘦长,此时因气愤而拉得更加长了。他正欲开口教训,望向艺璇的眼神忽然变得不一般。
艺璇也注意到他的眼神正由犀利变得惊恐,由惊恐变得疑惑,由疑惑变得不安------
她试探地问道:“大爷,啊不,大大大------人,你没事吧?”
太卜又是一惊,紧锁着白眉问道:“你是宫女?”
艺璇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大人真会说笑,看奴婢这身穿着,难道还像娘娘不成?”
太卜神色严肃,“你是哪宫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老天,还真被他赖上了!
“我说大------人,我也不是故意撞到您的。得!我还是现在送你去太医院瞧瞧吧,当面检查检查,以后若再有什么事儿,您老人家可别赖我了呀。”
太卜怒冲冲地甩了甩宽袖,“老夫问你姓甚名谁!仔细道来!”
艺璇后退两步,极不情愿地说道:“我是杂役司的小花奴,没有伺候的主子,只做些修花剪草的粗活而已。”
太卜绕着圈不住的打量着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得甚是仔细,那眸光,炯炯有神,比起她这双时常忧郁的眼可精神多了!转到第十圈时终于停了下来,他捻了捻秋草一般的胡须,满腹狐疑地问道:“你当真是小宫女?还是------小侍卫?”
是她胸太平还是怎么的?唯依顿时觉得心里很受伤,“大人,能把我这身乖乖巧巧的打扮看成是小侍卫的,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你一个大爷了。我先申明,你这视力,可不是我撞的啊,别赖我。”
望着他老人家一身不阴不阳的穿着,她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风拂过,一股貌似火烟的味儿扑鼻而来,是老者衣袍上散发出来的,唯依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得!还是我替你号号脉吧,你这般疑神疑鬼打量我,我道德会被质疑和谴责的,你说你大把年纪的,不在家中颐养天年,来皇宫转悠个啥?”她说道。
太卜宽袖一甩,气冲冲地说道:“老夫还不到弱不禁风的田地。”
“嗯?”唯依蹙了蹙眉,“那你自己多加保重吧,我还有事,告退了!”
太卜望着她很快消失在御花园里的背影,心中甚是疑惑。
栖鸾宫。
据说司徒璟辰最为宠爱的两个嫔妃,一个是德妃秋宛逸,一个就是淑妃凌妍雪。
凌妍雪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她的贴身婢女紫凝进前来说道:“娘娘,太卜大人求见。”
她缓缓睁开眼,抬起芊芊玉手,紫凝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朝寝宫外走去。
太卜躬身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太卜大人找本宫何事?”
太卜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呈上,“这是老夫尽一个多月来特意为娘娘调制的药,娘娘服下后定会神情气爽,每月一粒,半年后,便可再怀龙嗣。”
妍妃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六粒白色透明的药丸。太卜大人又道:“不知娘娘可否认得杂役司一个叫方艺璇的小花奴?”
妍妃傲慢地道:“只是听说而已,太卜大人为何提及?”
太卜大人老脸露出担忧之色,“方才,老夫在御花园里碰见过此人,感觉、感觉她的命------非比寻常。”
“怎么个非比寻常?太卜大人倒是说来听听。”妍贵妃丹凤眼一翻,随手接过紫凝呈上的茶,悠悠地喝了一口。
“此女子天庭饱满,兰心蕙质,超凡脱俗,唯恐------唯恐乃凤凰之命矣。”
“凤凰之命?”妍贵妃闻言面色速变,“此女是年初进宫选秀的秀女,因舞姿粗俗难登大雅之堂,臭名早已传遍宫中,何来凤凰命之说?”
“臭名远扬总比默默无闻好,娘娘还是小心应对为妥。”
“那就直接除掉她。”
“万万不可,老夫这一年来夜观星象,发现东方一颗新行星凭空出现,新行星是行星燃烧殆尽消失前忽然集聚某种神奇的能量而再次发光,像得到新的生命一样,与此同时,玉夏王朝的正上空,两颗真双星明亮无比,而老夫亦看不出此女命格,若除之,唯恐新行星凭空消失,真双星黯然失色,玉夏王朝也难免灾劫啊。”
“听太卜之言,我玉夏王朝未来的皇后非她一个小小杂役司花奴莫属了?你不是说,两年前的那颗回蓝星也预意玉夏王朝之昌盛吗?为何北方战事连年,本宫的弟弟凌勋墨镇守边关,至今尚未归来,这,又做何解释?”
“这------”太卜大人抬袖拭了拭额头的汗,接着说道:“此人命格离奇,若为男身,定一生清苦,老来无所依;若为女身,定是转世桃花续情缘。无论何身,切勿让她有靠近皇上的机会。”
妍妃眸里折射出一道冷冽的眼神,“除了宝华殿当值的宫女和皇上身边的宫女外,就连那些伺候在不待见的嫔妃身边的宫女,也很难见圣颜,你觉得她有这个机缘吗?太卜大人是不是忘了,谁,才是本宫最大的阻碍?”
“老夫自是知道。娘娘说的甚是,娘娘凤仪万千,宠冠六宫无人能及,父亲大人凌丞相乃前朝重臣,国之栋梁,要说后位,也只有娘娘配之。”
“知道就好,若再传谣言,小心本宫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太卜大人一阵哆嗦,连忙跪地求饶:“老夫谨记娘娘教诲,绝不敢再胡言。”
她心中自有思量,之所以封住太卜大人的口,就是不想让此事传扬,只怕有人借此生事,反而把这个小小的宫女方艺璇捧上嫔妃之位,飞上枝头变凤凰!皇上封妃封嫔也不件难事,她只想悄无声息的让她消失。对付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可谓不费吹灰之力,比对付五年来也同样圣宠不卷的秋宛逸简单得多。
凌妍雪冷眯着丹凤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