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的人就是容易调整心态!唯依来到御花园修剪花枝,好歹这也是个远离是非的差事,每天面对花花草草,倒也赏心悦目。她不渴望飞黄腾达,只求平安度日,满二十五岁后,就离开皇宫,找个别致的地方住下来,买豪宅,养美男,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把上辈子错过的精彩全都给补上。
两名宫女路过此处,边走边议论开来,声声入了她的耳,似乎是故意的。
“她就是上次参加选秀的宫女。”
“就她那样儿?长得还不如我呢。”
“她不光人长得丑,舞姿也很难看,像赶鸭子似的,宫里很多人都知道。”
“要是换作我,早就羞死了,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可不是嘛,她还好意思说她不做宫女,只做娘娘呢,真不害臊------”
两名宫女扭捏作态地说道,唯依掐着腰,真恨不得抓起一把泥甩过去直接敷上她们的嘴。
她什么时候说过只做娘娘的话了?!
选秀才过数日,她的窘态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成了各宫嫔妃、宫女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今日已是第十波人对她的议论了,而从她身旁路过的不过正好第十波人,就连太监也要指点一番。说她不做宫女,只做娘娘只是版本之一,更有甚者传言,为了不被逐出皇宫,她可是好死赖活地恳求做宫女才勉强留了下来------
传出这等颠覆是非的谣言,她在心里诅咒他们一个个的烂了舌头。照这么传下去,非把西施传成母夜叉,母夜叉传成天蓬元帅不可!
“落选就落选呗,老子还不稀罕!”艺璇嘀咕的骂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这些传言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嘲笑纷纷儿女语,都付东风吹马耳。
她放下手里的活,坐在树下抬眸望向遥远的天边,轻唱道:“梦中的人熟悉的面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就算泪水淹没天地,我不会放手------”
一曲终停!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孤独的掌声。来人正是睿王司徒皓月。
她转眸望去,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一身墨绿锦袍,白皙的肌肤,五官俊美,却是一副放荡不羁的狂傲。
他似有几分挑逗地说道:“原来是你,没想到你的舞姿极丑,歌倒是唱得别有几番韵味,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落到如此境况,还有心思唱歌。”
又来了一个嘲讽自己的人!瞬间的好印象一扫而光!艺璇舒缓一口气,悠悠撇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本王了?”
唯依冷冷回敬:“我一直在宫中,人微言轻,怎会与你这般身份尊贵之人认识?”
这时,又有两名宫女从旁边路过,看见司徒皓月,连忙福身行礼:“睿王爷安好。”
“睿王爷?”她一怔,伮了伮嘴说道,“奴婢眼拙,没看出来。”
“本王看你不仅眼拙,而且,记忆似乎也不太好吧。”只见他掏出一把匕首,他又向她凑了凑,说道:“不知这匕首,你可还记得?”
这不是她逃跑那晚丢失的匕首吗?怎会在他手里?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惊得她脊梁冒冷汗。
“那晚在马车里------你可是把刀架在本王脖子上的。”
唯依吓得倒退两步,心瞬间跳到嗓门。不是吧!玉夏国的世界也这么小!要是她早知道被劫持之人是当今圣上的十二弟司徒皓玥,哪怕给她一支枪,她还是有所顾虑的!
原来,他是来寻仇了。
艺璇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不也没把你怎么样嘛。”
司徒皓月更是一脸痞笑的说道:“本王还真希望你那晚能做点什么,最好是------劫色。”
许是因为他挑逗的话说得极为恶心,艺璇忽然间感到胸口一阵憋闷,几乎喘不过气儿来,她顿了顿,说道:“睿王爷真是多心了,王爷尽做些眠花絮柳之事,劫色,我还怕脏了自己的身体呢。”
“脏?若本王奏请皇兄,随便给你指个什么人,本王倒要看你有多干净。”
艺璇只觉得心跳忽快忽慢,伴有窒息的感觉,全身无力,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无耻!”便转身离开了。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杂役司,这种感觉,不像是因为司徒皓月几句调戏的话语就那么恶心难受。她左手搭右手,右手搭左手相互探了探,忽然发现自己的脉象异常虚弱,伴随着胸口的阵阵憋闷,她甚是惊恐,这就是方泊名口中所说的中了凝血散之毒!前几日,她就感觉浑身无力,心跳也完全没有了规律,可是把脉后又无异常。起初还抱有一丝侥幸,看来,这虎狼之毒只有在最后时限才能探得出来,平日即便有何不适,脉象都与常人无异。
真是致命于微妙之间!
掐指一算,也差不多到了服药的最后期限,可是,解药还没送来,她只能撑着到太医院里开些活血的中药调理着。
翌日,艺璇感到身体越来越无力,这时,御膳房负责采购的常公公来到杂役司,交给她一个锦盒。艺璇打开一看,果然是一粒白色的药丸,和之前在方府服下的那粒一样。被迫入宫,好容易盼来落选出局,可惜,天不遂人愿,怎么轮到她没被选上竟还要补充宫女了!原以为被老妈拽去相亲的日子是最悲催、最无人道主义的,如今混到这般田地,竟落得还不如相亲!
唉,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一个月后,艺璇的耳朵根终于清静了些。宫中似乎又有了什么引起了轩然大波的事,终于替代了她选秀的尴尬。
天气晴朗,碧蓝的天空像一面洗过的宝镜。
艺璇和琉汐在御花园除杂草,琉汐看看四处无人,便凑到艺璇身边,神秘的说道:“艺璇,你听说了吗?栖鸾宫的妍妃娘娘小产了。”
艺璇手不停活地开口说道:“不知道。”
“听说,三日前,妍妃娘娘在月牙湖边,不小心踩到松动的石块,掉进湖里了,虽然被及时救上来,可是,龙子却没有保住,真可怜,才两个多月的胎儿。”
艺璇微微一怔,还以为是养尊处优、补品吃多了,或是风流的帝王种子不好,自然滑胎呢。她蹙了蹙眉,问道:“好好的石板怎么会松动了呢?”
正当她疑惑之时,琉汐连忙起身,拉了拉她,福身道:“薛嫔娘娘。”
艺璇抬头一看,来人正是薛冰!原来她已经得到了皇帝的临幸,封为薛嫔。
艺璇忙福身:“见过薛嫔娘娘。”
“起来吧。”还是柔柔的声音,和一脸的傲慢。
“那日之后本宫就再没有遇到过你,原本还以为你被送出宫了呢,没想到在花园里养花护草了。”
艺璇多少也听出些假意来,她分到杂役司修花剪草,这可是那日顾博忠当着所有秀女的面安排的,她怎会这般以为?要是真被送出宫去,那岂不最好!
薛嫔继而说道:“承蒙陛下宠爱,给本宫安排了这么多宫女和太监伺候着,若不然,本宫就把你调到身边来,免得你这般辛苦。”
艺璇福身说道:“谢娘娘,奴婢自知才疏学浅,哪配留在娘娘身边,只能做些粗活罢了。”
薛嫔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后宫的女人呀,那还是得有个能为国效力的娘家人,你说,你爹爹一个小小马倌,能有多大本事?穷乡僻壤出来,也不曾见过什么世面,再说了,就你这长相,就算进宫那日奔了个好兆头,可也未必就有好结果。”
她抬手拭了拭娇颜,接着说道:“这么热的天儿,本宫有些乏了,回宫。”说完,便领着一行宫人走了。刚迈出几步,薛嫔很快就变了脸,原本只是高傲的笑,顿时变成了一抹得意的冷笑,就算如愿以偿做了嫔妃,可自进宫那****心中生出对唯依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恨意却丝毫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