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近父亲升了职,饭局似乎格外的多,而我总是会被莫名其妙的拉上。
其实原因也挺简单。
春节期间,饭局里,看见哪家小孩都得给压岁钱的,老爸多次出席总遇到各种家的小孩,短短几天出血量真是比较大,于是我便成了回血的装备。
这不,中午的饭局,又把我给拉上了。
今天正好是情人节。
我爸格外大方的买了好几支玫瑰花,餐桌上的阿姨们一人送一朵,我妈自然也不例外。
我妈似乎心情大好,平时滴酒不沾的她,今天竟主动领了一杯酒。
她说,我嫁给陈顺治快二十年了。他从来没有送过我什么花,今天终于开窍了。
说完,一饮而尽,布上了皱纹的清面眼角带着点点泪花。
我挖了我爸一眼,这统一送玫瑰花怎么说也不算太有诚意。
那个年代的爱情,哪有多少轰轰烈烈,还没来得及说浪漫,就被柴米油盐的所谓占据了整个生活。
其他几个叔叔也笑着调侃到,顺治从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木鱼脑袋,以前有个女同学给他写了封信,他不但不收,还跑去教育那个女生,说人家一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想些无事报经的。
饭局才过半,父亲又急急忙忙的起身,说是很抱歉,急着去赶另外一个重要的饭局。
临走时,我爸竟又把刚刚送我妈的那朵玫瑰花要了回去,他说要拿去送给那边饭局的女同胞,这样也节约成本。
母亲笑着将手里的那支玫瑰递了回去,我却看尽了她眼底的辛酸。
当时我真是想拍案而起,把我爸揍一顿。
我妈为这个家,奉献操劳了自己的大半辈子啊。女人,不管是在哪个年纪,哪有不渴望浪漫,不渴望被呵护的呢。?
2.
母亲陪着我回到家,我软语安慰了她半天,她满不在意的说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她太了解我爸这个人。
随后,收拾了一阵,她又急急忙忙去医院照顾爷爷去了。
我再一次拨了周俊宇的手机号码。
这一次不是无人接听。而是直接关机了。
我实在安奈不住了,心中满是担忧。
他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
邮局打来电话,说是让我去取包裹。
我这才想起,衣晨阳给我邮了一箱猪蹄。而他,似乎曾经跟我说过,他其实跟周俊宇很熟。平时也很少见他们两人在一起,我都快忘了。
但转念一想,连我自己都联系不到周俊宇,他又怎么能联系到呢。?
或许是我病急乱投医吧。
我还是心乱如麻的拨通了衣晨阳的电话。
手机响了好几声,他才懒懒的接起。
“猪蹄好吃么?猪腿长好了么?”
“那个。。。”
我哪有闲情跟他聊这些。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
“周俊宇前几天去A市了,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他了。”
我的话似乎让他明显一顿,他的回答带着冷淡和嘲讽。
他说,你联系不上他,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他妈。
“哦。。。你也不知道吗?你们不是挺好的朋友么?”
衣晨阳的语气更加冷漠了。
他说,我们已经有好一阵子不怎么来往了。
我有些失落,怪不得在医院的时候,他两见面没说过一句话。
但没有得到周俊宇的下落,我还是不死心。
“或许,你还认识别的经常跟他一起的朋友吗?”
“。。。”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远处车辆来往的喧嚣,衣晨阳索性用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
被他这一盆冷水泼得有些尴尬,我也不好意思再多问。
“那打扰了。。。”
“。。。”
衣晨阳依然没说话,我叹了口气,将电话挂了。
3.
我翻开自己的电话薄,努力寻找着一个可以拨通寻找他下落的号码。可直到翻到号码簿的最底端,我才发现里面的每一个名字,竟都与周俊宇没有半点瓜葛。
想要找到一个人,本可以通过无数种方式,而当我发现自己再没有别的方式可用时,那种被抽空的无力感就像是自己被抛到了死海的中央,看不到边境,却又沉不下去,你拼命的挣扎,抓到的稻草却都不管用。。。
周俊宇出事了。
周俊宇出事了。
。。。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让我坐立不安。
我重复拨着周俊宇的号码,那头冰冷机械的女声和忙音,手腕上的钟表每发出一声滴答,都煎熬着我,一遍又一遍,直至发疯。
4.
我久久立在周俊宇家的门前,只觉得想要抬起叩门手有千斤重。
一旦门一开,我究竟能用什么立场和身份去问周俊宇父母他的消息?他爸妈会怎么想?
这样一来,我爸妈肯定也会知道。。。最直接的后果,那便是我和他分手。
我不敢再多想。
我只期望有人能跟我说一句周俊宇平安,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三天三夜的将死之人,哪怕是一滴水,都觉得能活命。
我万般沉重的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正准备去面对那些未知又可怕的可能。
衣晨阳却来了电话。
他告诉我说,周俊宇因为跟人打架,被关进A市XX区的拘留所。
他说得那么平静,就像进了拘留所是家常便饭一样。
我的心一悬,周俊宇果然是出事了。
连忙问,他有受伤吗?严重吗?
衣晨阳听到我这样的问话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他说,受伤严重的话,就应该在医院,而不是拘留所了。
我那高悬的心松了一些。
我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打架吗?
周俊宇性子这么凉薄的人怎么会在外面主动惹是生非。
衣晨阳的回答让我的心更加悬了起来,他的语气里尽是嘲讽。
他说,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