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结束之后,东桓君正为三人安排了马车回府。
“泠,等一下!”南浔花礼急忙上前拦下了正要踏上马车的北烨泠。
其实,南浔花礼要说的话,北烨泠也能猜到,静静的在马车旁,等着南浔花礼和东桓君正走了过来。
“你刚刚最后的话,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了?”没有拐弯抹角,南浔花礼略显不悦的责问,“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可你也不用说的这么尖锐啊。”
“过分?”猜想是一回事,亲耳所闻,却又是另一种感觉,顿时,北烨泠的话语冷了几分。
“既然都心知肚明又何须在意被人挑明,你又怎么知道,在有些人的心中不是在逃避?”说这话的时候,北烨泠朝着南浔花礼身后的某处看去。
南浔花礼顺着北烨泠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走的西爵晋。
“西爵向来重视木华,但你也不用在他面前这般赤裸裸的挑明吧,而且,难道在你心中,就没有这么想过吗,希望木华还活着?”南浔花礼怒声低吼。
当然会有!可并不是对木华!北烨泠在内心反驳着南浔花礼的话。
北烨泠知道,对于先主为主的南浔花礼看来,自己的话无非是在揭露另一个事实的存在——那就是木华已死。
这无疑是在打击西爵晋,西爵晋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大家还是能够察觉到他心中那份不安的甚至是绝望的期待。
所以南浔花礼才会在结束之后拦下自己。
而南浔花礼的责问,在北烨泠的理解是对西绝晋的维护,对自己的怀疑和不信任。
“你若这么想,那便就是罢!”北烨泠侧身踏上马车,掩饰心中的那一抹伤痛,如同放弃一般无所谓的承认。
南浔花礼自然察觉到了北烨泠话语的异样,直到马车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上,才如梦初醒一般,愣愣的问着身旁的东桓君正。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东桓君正很是无奈了看着南浔花礼,北烨泠对舞氏王权的态度他们几人都清楚,可他唯独与南浔花礼的感情最好,也许是因为南浔花礼不同于东桓府和西爵府那样,对舞氏的绝对捍卫吧。
而北烨泠对南浔花礼的容忍和包容,大家都看在眼中,明了在心中,南浔花礼对西爵晋的维护,对北烨泠的责问,定会令北烨泠不悦生气,再说了,北烨泠的确也没有那个意思。
“此事,你最好还是去北烨府上向北烨道歉,否则,你就要好些时候都不能回南浔府了。”东桓君正劝说着。
北烨泠虽然足够容忍南浔花礼,但偶尔的兴致也会假意与南浔花礼闹闹,每每这个时候,南浔花礼都会自我打包送去北烨府为“奴”,直到北烨泠消气。
不过这一次,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东桓君正很是同情的看了看南浔花礼,向着西爵晋走去。
留下被东桓君那抹同情激的头皮发麻,有些恐慌的南浔花礼,强烈的不安感强袭每一根神经。
灵犀国灵都城外竹林
夜,可以掩藏一切真相,也能让一切都埋葬,可时间不会腐朽,埋葬的真相终会浮现,只在于,这个真相你能埋葬得多深呢?
“惜之到了山府客栈?”墨发交织与黑夜,寒风纠缠,寒冽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喜怒不明。
“是,惜之小姐是在两日前突然到访山府客栈的,因为客栈中一直存有小姐的画像,所以迪菲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跪立于那人身后的黑衣蒙面男子恭敬的回答,仔细一听,话语中仍然有几分颤抖。
怎么会这样?依照自己的计划,惜儿既然知道“异天禁”在灵都出现,定会马不停蹄的赶来才对,何以在西雅城外的灵岳城出现?
“可知是为何?”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她放下小忆的事情?
“是风莲国太子,风羲皇!几日前,在启雅国宫中被阎罗殿修罗七夜之首的玄影所伤,惜之小姐因为顾虑风羲皇的伤放慢了行程,才会令小姐在山府客栈住宿。”黑衣男子细细回报。
风羲皇?哼,那个风莲国传闻中的战神!
夜中的男子轻蔑的一笑,上扬的嘴角,不达眼底的笑意,是他极度不悦的征兆。
黑衣男子不经意的抬头,看着男子邪魅的诡笑,心中一阵发寒和不安,见男子转过身来,急忙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惊恐。
“有意思,不过,这阎诺卿倒是沉得住气,明明知道风羲皇从中作梗也明白不可再惜之面前质问,若他真的这么做了,依着惜之的脾气,恐怕这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那丫头伤人,可不在身,而是心!
不过,惜之啊,我虽然能够理解你为了风羲皇做到这种地步,但是我却无法容忍你将忆之的事情作为第二考虑,我说过的吧。
而你现在的行为,我该将你怎么置处呢?
“本尊知道了,去传召诡影来见。”夜中男子再一次转身,看着竹林深处的,吩咐着。
不多时
“尊上!”一丝魅影滑过林间,稳稳的落在男子身后,身法诡异,连所跪之处的竹叶都未分毫。
“本想着,用这‘异天禁’加快惜之的行程以免与忆之遇上,如今看来,是本尊太过温柔了。既然她此时无暇思及此事,那便由本尊来让她念想念想。诡影,你去安排几名暗影沿途行刺,不用顾忌着会伤到她,这点程度都不及忆之所受的一分一毫,她承受的来,何况还有风羲皇。”男子残忍的嘱咐着,含着蚀骨的恨意。
男子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令诡影心惊不已。
每一次尊上在对待惜之小姐的事情上,总是给人一种算计,一种怜惜,一种极度偏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独占欲。
诡影曾一度以为,尊上是心系凰惜之的,但是今天,诡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诡影,得令。”
“另外,你随本尊去一趟冥夜城,取回‘天机枢’,这北炔炎陵可是惜之的‘好友’,本尊若非亲自前往,岂不是很失礼。”
诡影心惊,这天下发生的一切果然都逃不过男子的眼睛,尤其是关于那个女子——凰惜之。
“可是,既然惜之小姐派去取‘天机枢’的人都被扣留了,‘斩天’若是去取,北炔炎陵又怎么会愿意交出来呢?”诡影向男子回报着凰惜之派人前往冥夜城的事情,同时也对男子的决定感到疑惑。
当初,“初现四天”在天下大陆初现,令天下人震慑不已,竞相争夺,想要据为己有,可代价也是异常惨烈。
“呵呵……北炔炎陵以为惜之真的是迫于无奈才将‘天机枢’交由他保管的吗?”男子毫不掩饰的嘲讽。
“尊上的意思是,惜之小姐是故意诱导北炔炎陵的?”诡影心惊问出。
据斩天的情报得知,北炔炎陵得到“天机枢”是在五年前,在这之前“天机枢”一直都在惜之小姐手上,也就是说,惜之小姐早就已经在算计北炔炎陵了,可北炔炎陵又是何等睿智,又怎么会未察觉惜之小姐的故意呢。
“可小姐为什么要选择冥夜城呢?”诡影甚是不解。
若说是惜之小姐无法保证能够守护住“天机枢”,这根本不可能。
“以北冥国的条件来讲,北炔炎陵的确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而且,你别忘了,北炔炎陵的另一个身份,能接近惜之的也只有他,也只有他才能从风莲国带走‘天机枢’。”毕竟北炔炎陵曾作为质子在风莲皇宫中生活过一年的时间,足以让惜之对他“予以重用”!
“可是,北炔炎陵也不傻,为什么心甘情愿保管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呢?”
“这要看惜之对北炔炎陵承诺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北炔炎陵是真心想要打开‘天机枢’,并得到里面的东西,不然,他不会违背与惜之的约定,要知道,与惜之做交易可是要拿出百分之千的诚信,否则,呵呵……”而这,也是自己欣赏她的地方。
“尊上的意思是说,北炔炎陵知道这‘天机枢’里面的东西?”
至今为止,人们只知道“初现四天”中的两个物件,而正是这两个物件,才让“初现四天”初现之时,就震慑天下。
其一,便是“震天雷”,由极其特殊的材质打造的巨型黑方盒存放,此物威力巨大,明明不过鸡蛋大小,却能毁掉一座繁华之城,任何坚固的防盾,在“震天雷”面都会瞬间被攻破,化为劫灰。但“震天雷”的威力,至今只展现过一次,但相传,在黑方盒中存有“震天雷”的制作方法,是天下人人梦寐以求之宝物。
其二,是“悬天绞”,存放于黑方盒中,里面有很多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刀柄和刀片,有些类似于现代的手术刀,但并不完全相同,其锋利程度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被悬天绞所伤的伤口,极其特别,才会更加让人容易辨认。
比如,近日来,四国所发生的命案,从伤口来看,其实与悬天绞很相似。
但从来没有人亲眼看到有人使用它们,而打开“初现四天”的方法成了天下的最神秘的一个存在。
“北炔炎陵也许并不知道‘天机枢’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惜之的手中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而且还是北炔炎陵无法以逼迫惜之而得之的东西。”仿佛猜透一切般,如同陈述。
“这么一来,本尊倒是也有些好奇了呢。”男子饶有兴趣的说道。
“吩咐暗中保护忆之的‘弑天者’,切莫让忆之与惜之遇上。”
惜之这般放慢行程,遇上从北夷国赶来的小忆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当真遇上了,惜之,不要怪我无情,我不能放任任何会影响小忆的可能性存在,哪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