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凌端起面前的酒杯淡然而笑,突然甩手将酒杯抛到地上,清瓷碎裂的声音在这片山坡上格外清晰。
“小心!”只听得一声惊呼,百里子墨踢翻面前的桌子竖起,四面响起惊天的呼啸声,满天箭如飞蝗而至。
小蝉眼看端木凌还坐在那里,抽剑要上前去救,腰间一紧已被人拦腰抱起,一柄寒光艳敛的长剑滴水不漏挡在面前。
“放开我,快去救端木凌。”身后的冰冷的触感让她知道那是随时保护着她东篱。
“公子早有安排要我护好你。”东篱低头贴在她耳边轻呼,小蝉一愣停止了挣扎,难道 这一切是端木凌安排的?那么百里子墨会怎么样?
席上早已乱成一团,各国的公子皆被自己的随从所救,各人退避着奔向安全的地方,如雨的箭依旧嗡声不绝的飞来,端木凌在展拓的保护下已退出安全的地方。而百里子墨因为所坐位置一侧山势较陡一时退不出来,两名侍卫正奔力保护着他,他手中长剑也舞如白练,远处只见得白衣胜雪,翩然出尘如仙鹤。
突然一个人一路急奔而上,在众多退下的人中格外清晰,娇小纤细的身影格外熟悉,小蝉惊诧的大呼,“绣儿。”但她立即目瞪口呆,那个自小跟在她身后柔柔弱弱的小妹妹此时身形矫健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被她舞如飞虹。如此看来她的剑术要远远高于小蝉,她什么时候学的武艺?
想起曾经发现她颈间有伤,那样细细的划伤难道是剑伤,如果这样说来,教她剑术的只有一人,可是这样的事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呢?
山坡上百里子墨有了慕容绣的帮助压力减轻不少,一众人很快退了下来。
小蝉被东篱护着退下山坡,却再次被眼前的一切震惊,漫山野的黑衣黑甲,风国的士兵们已将整个会盟场所团团围住。
“端木凌,你这是什么意思?”水国公子西门鹏发颤的指着满山风国士兵怒道。
端木凌神色冷峻一言不发,展拓向身后一挥,立即锦旗列列,亮出众多风国近侍,其中一位侍卫推上来一把太师椅,端木凌走过去坐下,望着众人一言不发。
山坡的箭已停下,百里子墨带着慕容绣儿几人走了过来。
“诸位公子不要惊慌,刚才的暗箭不是我们放的,公子只所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着想。”展拓朗声宣布。
“少骗人!”薛衣诚的肩上中了一箭,怒喝道:“我们个个都受了伤,唯你们风国的人
没有一点事,还有端木凌刚才竟然摔杯为号,当我们是傻子嘛。别以为你会这招,我们
都不会。”拍手之间另一片山头立即出现涌出红衣红甲的整齐的队伍。原来
人群之中忽然有人轻呼,“哥哥。”薛衣诚一怔,目光落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只见展拓
身后立着一位身形瘦弱的侍卫,姣好的面目上满是焦急。
薛衣诚骤然变色,似乎受惊不小,退后了两步不相信的望着那名侍卫,良久才颤抖的轻轻吐出两个字。
小蝉虽然听不见,但看嘴型已知道是:“小妹”两个字。立在展拓身边的正是火国的小公主薛衣绮。
如此混乱的情况里百里子墨依旧沉着稳住,淡然的问向高高在上的端木凌,“你究竟想做什么?”
端木凌轻描淡写道:“我只是想请各位公子在这里多聚之日,大家多虑了。”
水国公子西门鹏怒道:“你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不敢。”端木凌淡然道:“只是请诸位再好好商量一下会盟之事,各位公子来时皆带 了大批人马在山外,估计对这次会盟信心不足,孤王也不过是想大家坦诚一些吧了。”挥手示意军士退下,端木凌冷冷的环视了四周一眼,转身离开。
立即有风国的士后上前请各位公子回入帐中。
各国皆有所顾忌不敢反抗乖乖的跟着兵士入帐,百里子墨隔着众人望了小蝉一眼,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
小蝉回到端木凌帐内,他正在解去身上的外衣,原来里面穿了软盔甲,见小蝉微笑道:“东篱果然不侮使命。”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小蝉问。
端木凌解了软甲只着雪白的中衣,示意小蝉帮他穿上外套,下人立即低头退了出去。
“也算是吧。”端木凌道:“来时我已派查过,他们皆带着大队军队,而且三家联合好,只要我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便会逼我就范。”
“那箭呢,也是你放的?”小蝉问。
“不是。”端木凌凝视着她,“我只想到他们会动手,没想到会放箭。”
小蝉疑惑,“那会是哪一国?”
端木凌无所谓道:“不管是谁,目的和我们是一样的。”
这时有其他军士进来禀报情况,小蝉默默退了出来,亲眼看见百里子墨和端木凌为敌,心里混乱矛盾。
慢慢的向回踱,不时看见各国的侍卫和风国的军士争吵。小蝉微皱了下眉,突然想到慕容绣,便准备去找她,眼角一闪却看见展拓冷着脸走入一间大帐内。
小蝉跟过去,只听见大帐内有什么被猛烈的摔碎,一个女子的声音悲伤道:“展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小蝉听出是薛衣绮,想到在碧落镇时她望向展拓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情意,今天却被当做对付火国的武器,她定然很悲伤失望。
不知道展拓说了些什么,薛衣绮一直在哭骂,良久,展拓走了出来,身后薛衣绮依旧叫嚷着。
乍然看见小蝉展拓怔了一下,随机淡然转身欲离去。
小蝉快步追上他,“这是谁的主意?”
展拓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是你的?还是端木凌的?”小蝉冷冷的问。
展拓看了她一眼道:“大王不知道薛衣绮在我处。”
小蝉愤怒的望着他,“展拓,我真小看了你,这样卑鄙的事你也做得出,枉那位薛衣姑娘对你一片深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她。”
展拓停下脚步淡然道:“这不算是什么利用,拼了性命我也会保护她平安,这只是权益之术罢了,而且她是一国公主,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侍,这样让她离开我不是更好吗?”
心沉入谷底,小蝉只觉一切似乎没有什么错,但又觉得内心深处什么的倒塌,摇头轻叹,“展拓,你太残忍。”转身离去,
展拓立在原处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