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杂着满天飞舞的冰雪震耳欲聋的呼啸着,这里荒无人烟,鸟兽绝迹。
“当啷!”诀用力地推开传送舱的门,大口呼吸着凛冽寒冷的空气。她掏出口袋里的时空卫星通讯器,尝试着打开并对它大喊:“K!K!凯蒂丝!铃!你们能听见我吗?”
这个小巧玲珑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嗡嗡的杂音,诀失望的把它收回了口袋:“没有连接么?”她起身,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被白雪点缀的银装素裹的世界。她凭良好的职业经验分辨出这里是极北的地方。她也没事先多穿好衣服,冷得直打哆嗦。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白光如白刃般锋利的划破长空,她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像是被人瞬间掏空了所有力气,她如鸿毛般软软倒在了传送舱里。
冷..好冷..她究竟是在哪个世纪哪个时代?她努力勾回自己最后一丝意识,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第一眼看到的,仍是一望无际的银白。只是这一次的视野,怎么有些奇怪.。。
“啊——”她惊恐无比,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吓得呻吟发颤,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她怎么,怎么变成了一株花?
“K啊K,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她狠狠的想着,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认清现实。于是她努力弯下腰,想要探清自己附身的这朵花生长在哪儿..
不对!她早就应该料到的!她猛地一滞。照常理说,如此严寒的地方,举目望去,方圆几十里,甚至几百里都是找不到一株植物的。而像她附身的这朵花,本身就是极不科学的存在!
况且K曾说过,时空穿梭所附身的人或物都不是没有缘由的,是任务的关键点。这么
她努力勾回最后一丝意识,不让它被这个男人吸走。“你。。你是谁?”她一紧张起来就口吃得厉害。
男子沉默着。眸子里倒映着无边无际的冰冷寒霜,又好像一潭死寂的湖水,但又为何,在她仔细看来,根本就空无一物?
他轻轻把她从冰里带起,脱离的母体的她当即被一阵入骨的寒冷吞噬。可她觉得这个握着她的人比周遭的冰天雪地更冰寒。
男子低下头,长发拂过她的脸颊,轻轻痒痒的,她忍不住“阿嚏”一声,打了一个打喷嚏。她颇为不好意思的抬头,呼吸猛地一滞。因为她清楚地看见他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小小影子,心里竟有些窃喜。
“什么名字。”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如他的气质一般清冷脱俗。诀如痴如醉的看着他,忘了回答。
“礼尚往来嘛,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对他滔滔不绝的赞词汇聚至喉,竟吐出了这几个字。她不禁懊恼非常。
“颜子卿。”他淡然开口,并未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极重,但她却觉得这三个字把她的心牢牢捆缚住,无法动弹。
“噢,噢。”她赶忙回应。怎么自我介绍好呢?比如:“我是一朵名叫诀的花!生平第一乐事就是看像你这种类型的帅哥!”不行不行,她连忙打岔否认。那“颜帅哥你好,我叫诀。”呢?好像也不行。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的思索了半天,还是装死好点。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头焉在他的手上。
当事者颜先生面无表情地把她用手指捏起,另一只手清音一指,一个圆滚滚的灵球立即把她包裹起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离开了那只冰冷的手,连忙偷偷眯开一条缝儿,只见自己正趴在一个大球里在空中飘浮!她气恼的睁开双眼,颜子卿见状,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起。”他轻喝一声,一朵洁白的云轻盈地腾空而起。
“哇。。”她嘴张的都可以塞两个鸡蛋。“这是什么仙术?”她愣愣的问。
颜子卿并未回答。诀悄悄叹息,罢了,习惯了他不爱说话的性格就好。
“咳咳,我叫诀。”她小心翼翼的说道。颜子卿足尖微点,直接腾空而上,稳稳当当的落在离地面大概有四尺高的云上。那个载着诀的透明小球也晃晃悠悠的跟了上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还有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极北那种极其寒冷的地方?你究竟是什么人?”一时想问的问题太多,一个个都堵在她的心口。她一口气把这些疑问全吐了出来。
“去鸿蒙界。另外两个问题,一会儿再说。”他倒是不紧不慢,与狂乱的抓耳挠腮的某花成强烈对比。
“那鸿蒙界又是哪儿?”她听得云里雾里。
“去了你就知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声调。
“这可不行,停停停!”她大喊道,“我尚不清楚你的身份,你又怎能随意就带我去什么鸿蒙界?况且,我从未听说过有鸿蒙界这个界。”
“鸿蒙界是单独存在的一个界。除了我和我师父,现在也可以包括你,就无人知晓。”这是至今为止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但诀还是有些懵:“那为何你要带我去鸿蒙界?”
“能在极北之地生长的奇花本就少见,像你这种周身围绕着诡异能量的花更是异常稀有。”
“当然。”她得意地扬起花蕾。
“带你回来,算给师父交代。”
“噗——”她一口气硬生生没喘过来,眼睛瞪得跟铜陵一般大:“这么说。。你怕师父?”
他没有回答,目光瞥向她。“你竟也有怕的人?”这么说着,她还是忍不住对着他的脸想,这世上怎有生的如此精致好看的男人?可不是,造化弄人啊!他那一双桃花眼光是让人看一眼便会陷进去。诀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的了解欲望。
她这才想起,她还在空中飞行!吓得一抖,花瓣微微一哆嗦,才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去。
只消与他短短谈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完全看不到茫茫雪域的半点影子。她的脚下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林海。遥遥可见成百上千只闪烁着五彩流光的奇异鸟类绕着潺潺溪水起舞齐鸣,悦耳堪比天籁。
诀完全看呆,一旁的颜子卿冷冷说道:“前面便是人界与鸿蒙界的交界处。”
“哪儿,哪儿?”她忙从美妙的歌声中抬起头,把一张小小的花蕾紧紧地贴在透明的大球上,左右张望着。可惜她看了半天,只望见了青葱林海,并没有发现别的端倪,更别说是什么交界处了。
“怎么没看见?”她很努力的把眼睛瞪到最大,看了半天仍一无所获。她怏怏的向身旁的颜子卿看去。只见他雪白的衣衫微拂,足见凌空而下,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散开,炫舞流光,煞是好看。
树海仿佛感受到来者凛冽强大的浑然之气,竟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诀咂咂嘴,依依不舍的把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时,这个震撼的场景,又给了她一次猛烈的视觉冲击!
她浅浅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家伙的真正实力远远比表面更深不可测。难道。。她大胆地猜测道,神佑石的泄源,莫非跟他有关?
她现在相当于回顾了这朵花曾经历过的命运,所以她可以知道,颜子卿也曾带着这朵花回过鸿蒙界。又因为这朵花的母体是。。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神佑石!对,在祖祖辈辈口中相传的关于神佑石的传说里,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前找到了神佑石,发现它在反噬自己时,便把它远远地投掷到了极北之地。从今以后,神佑石再也没有离开过极北之地。是在31世纪,人类最为繁荣昌盛的时期中,神佑石才得以重见天日。
那么,神佑石泄源的原因是。。她!她越深入的推理便越觉得这几件发生过的事都有莫名的联系。所以可以先大胆猜测,颜子卿也是神佑石泄源的一个推动者。
颜子卿打破了她冷静的思索,稳稳的落地。手指一勾,灵球就不受控制的“咕噜噜”滚向了他。
他张开双手,灵球一触到他冰冷的肌肤便支离破碎。她顺着风晃晃悠悠的飘落到了他的掌心。
好精致的手!她流着口水想着。肤若凝脂,雪白修长,造化啊造化!一个男的生的比女的还精致,只可惜他看起来总是一副冷冰冰,沉默寡言的样子。。呸呸呸,她连忙打住了自己愈来愈不纯洁的想法。
诀花痴的呵呵笑着,一串亮晶晶的口水垂挂在嘴边,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她好像听见另一个闪烁着神圣光辉的天使诀闭着眼念经似地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像颜子卿这种千年大冰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是啊,诀一激动,猛地把装着天使诀的气泡打碎。光是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子,她有时都不敢玷污,更别提什么非分之想了。
“这是便是鸿蒙的结界。”他淡淡的对她说。说着另一只手轻贴在半空中。诀虽看不到结界,但本身带着神佑石的些许力量,也可以察觉出这里的空气流动明显与别处不同。
“开。”他轻声呵道。更为震撼的一幕出现在她面前:空气中像是豁然被他撕开了一个口子,他走进去后,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一样,那道口子竟慢慢地合上了。她大为叹服,可眼前的景色更令她目不暇接——
成千上万种不知名的花儿开得如阳似火,身披彩霞的凤凰威严的高昂着头,悠闲地踱着步;万千五光十色的斑斓蝴蝶振翅绕着她飞过,洒下金光闪闪的金粉,痒得她直打喷嚏;溪水潺潺流淌着,还有几只梅花鹿自在畅快的低头饮泉。。
恍然一片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诀完全没有注意到颜子卿的异样。他微微皱眉,周身有一股不属于这七界的诡异力量在缓缓流动。为什么,只要他一触碰到这朵花,就感觉灵力在不停地流散?
诀看的不甚欢喜,恍然置身于梦境。颜子卿冷冰冰的指着遥远处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说:“鹰雾山,直通鸿蒙的天山。”她如梦初醒般的望去。瞅了一阵才闷闷的憋出一句:“好高。”
他略显无语的瞥了她一眼,随后轻轻把食指扣在唇边,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只听一声沉闷有力的龙吟之声从前方的森林里隐约传来。诀睁大了双眼,几乎在眨眼间,一把通体流光,铭刻着密密麻麻经文的赤红宝剑朝她飞来!她尖叫一声,甚至都感觉到了锐利的剑芒轻轻划过了她的花蕊,吓得一焉,软趴趴的倒在颜子卿的手中。
“唰”的一声,颜子卿冷冷抬眸,那把差点把她吓的魂飞魄散的宝剑赫然稳稳的定在他的掌心。她回想起方才剑疾速朝她飞来的场面,还是冷汗涔涔,心惊肉跳。好险好险。不过那把剑飞来的样子煞是好看,炫光流彩,气势不凡。她虽是一个不懂剑的外行,也看得出来,此剑定不普通。
“这里常年栖息着一只守护鸿蒙界的凤中皇——”“什么还凤中皇?”诀打岔。
“凤凰中的至高王者,拥有号召凤凰的权力。”他说着,一脚已经离开地面,站在了那柄悬浮在半空的剑上。
“所以必须御剑,不得飞行,更不得惊扰他的沉睡。”“不然呢?”诀锲而不舍的追问着。颜子卿冷冰冰的变出了一个大气泡,重新把她塞了进去。也许是自己孤寂千年,无人跟我说话吧。他想。他又怎会跟一朵会说话的花讲这么多?
“你懂不懂什么叫关爱少女啊,你。。”
颜子卿又瞥了一眼她,意思大概是:你是花,别提人。
“嘁——”她纳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