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晃动终于有了要停止的迹象,无数道纵横蜿蜒的裂缝,盘织在了一起,它们所交接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奇怪诡异的空间。
一层一层不同颜色的光圈围绕着一个透明的球体,球体镶嵌在裂缝中央,这些变幻莫测的颜色每次交替靠近透明球体的时候,就有一段可怕的灵能波动扩散开来,直到洞窟的边缘,之后变色再次返回透明球体。
塞安德尔拉着艾达琳,拖拽着她向那个透明的球体走去,全然不顾艾达琳的感受,似乎他的眼里只有那个透明的圆球一样。
终于,靠的很近了,那个躁动不安圆球四周的光圈,变幻颜色的频率也慢了下来,最后竟然停止了。
而塞安德尔停下脚步后,左手一用力,将艾达琳的背托了起来。披在艾达琳身上的原本属于塞安德尔的披风,已经被磨损的残破不堪了,艾达琳的双眼失神,无助地望着塞安德尔,血红色的长发散乱,有的发丝还不规则的凝结在一起。
塞安德尔慢慢用右手拨开遮挡在艾达琳前额的长发,依旧是冷冷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还是因为祭品的数量不够呢,要用艾达琳来凑数?
现在的这里,空气静止了,黑暗静止了,光芒静止了,下一刻连时间也要静止了,塞安德尔在等待艾达琳的反应。
艾达琳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前征战天界,圣界时的自己还要强大,但她很不踏实,因为这全靠塞安德尔和他赐予自己的诅咒圆盘。
所以她缓过来之后,对塞安德尔的感觉就更加复杂了,但现在,她决定了不再考虑那么许多,自己三千年前爱错了冰帝,被封印了整整三千年,那么现在呢,面前的这个塞安德尔却救下自己,但是要毁灭世界,这已经没有了对错之分,她只要默默接受就可以了,不是吗?
艾达琳双手缓缓勾在塞安德尔的脖子上,吻了上去。
……
……
在那遥远又接近的地方,残破的高塔里,有些许裂纹的巨大的丧钟,本是无人问津得等待着被遗忘的姿态,现在却出乎意料得发出震耳欲聋的钟声。丧钟的顶部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他一步跳了下来,落在一座有些年头的墓碑上,墓碑上赫然写着“绝望(塞安德尔)”一词。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与活着的时候所遭受的种种苦难和痛苦相比,死亡所带来的伤痛不过短短一瞬,而通过死亡这一过程,你们,终会抵达这里,这希望应许之地。”
……
在艾达琳的双唇贴上塞安德尔的吻的时候,透明的光球一瞬间就扩散成千万条数不清的丝线围绕着二人,并且不断地旋转起来,细细看去,竟然有向中间缠绕的趋势。
而正中央的塞安德尔和艾达琳的身体逐渐变得隐隐约约起来,在丝线完全进入他们的身体的时候,所有的能量波动就此消失无踪,洞窟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留下一地的灰羽和尸体,还有恐怖骇人的巨大裂缝。
……
“我们已经死了,对么?”艾达琳。
“为了重回母亲的怀抱,这是必要的仪式,但我用我的手段赋予了我们死的方式。”塞安德尔看着艾达琳。
“这就是,母亲?”艾达琳睁大了眼睛。
红热的岩浆和带有血腥味的海水交替着被冲上海岸,又很快冷却变成一层黑色的岩石,所以,陆地正慢慢向大海接近,一点一点,很是神奇。
岸上,直到能目视所及的那个高高耸入苍穹的高塔的边界,都是一片黑色的不毛之地,那种黑色的岩石填满了视野中的一半。
在那岩石之中,仔细观察才能看到有几点由于鲜花的色彩而可以被辨认的,竖着的墓碑,错落有致得分布在高塔的周围,有的似乎是新立的,有的则已经从中间被腰斩了,断掉了。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外一半的山丘上正盛开着五彩斑斓的鲜花,甚至还有蝴蝶蜜蜂在其中飞舞,微风拂过,花香飘散开来,有一种美好的希望正在其中酝酿着。
但下一刻,风云变幻。
剧烈的暴风雪顷刻间毁掉了这眼前的美景,一条条巨大的地裂撕扯着大地,熔岩如同喷泉一样涌出,吞噬着所有生命的迹象。
再回过头来看原本的不毛之地,却由于大雪落下,又被熔岩的高温所融化的积雪产生的小小溪流的流过,之前飞散在这贫瘠的土壤中的种子,顽强地发芽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生长的速度还很惊人,前一代枯萎的植物为后面生命的接续提供了可能,转眼间又创造了一处世外桃源。
“塞安,欢迎回家。”熟悉的声音从云上的高塔处传来,而且渐渐在接近这里,让艾达琳打了一个冷颤。
“还有可爱的艾达琳小姐,我很高兴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