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王婆子叫了架牛车,扭着肥大的屁股坐上去了。薄薄的木板明显抖了一下,一下又稳了。
“两位大爷也坐车吗?”王婆子问。
“坐什么车,两个大老爷们的。再说,能有多远。”丁二说。
“也不远,就翻过两座山。奴家身体不好,否则也不用坐车。”王婆子答
“两座山,嘿,对我们这种练家子来说,就吃顿饭的时间。”丁二说
“嘿,车夫,走起。”“是,大爷。夫人,你坐稳了啊。”于是车夫鞭了干瘦的牛一下,“哞”。两个大汉,一架牛车悠悠走起,
这翻山越岭的,王婆子脸色一下白一下黄的,车夫不得不赶得慢一点。两个大汉也只好放慢脚步。王婆子等到了茶摊更是不动了,非得喝上一壶。所以到了王婆子所说的村子已是艳阳高照的正午。而一路上王婆子不止是身体不适,心里也是恐慌的。虽然说可能是要个“交代”,但是是真的怎么办,她记得小姐是卖了,但是那么多年过去,还找到吗?找到做了那些腌臜的营生怎么办?赵夫人会放过她吗?当初她把小姐卖给了丁牙婆子,要是丁牙婆子走了怎么办,那她怎么办,茉儿怎么办,旁边这两个大汉会杀了她的吧。不行,菩萨保佑,玉皇大帝保佑,佛主保佑。丁牙婆子不能走,小姐好好的,只是虚惊一场。
“到了没有,这地方真是穷,你不会把我们小姐弄到这种地方来了吧。”丁二环顾四周,几个衣服打着补丁的小孩正盯着他们看,王婆子在给车夫付钱,几个小孩对她的钱袋盯着不放,弄得王婆子都不敢还价了,要知道这些穷人要是疯起来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特别是那个盯着她镯子的孩子。“好大的金子啊,能换多少头牛啊,这样的镯子比邻村刘家地主的都大。”哎呀,王婆子缩回手,这可是她最大的金镯子,还是她婆婆的宝贝。不是那老太婆死了,还轮不到她。平时炫耀惯了,都忘了除下来了。
“穷人。”她低咒一声。忙匆匆的走了,“两位大爷,这边。”说着就窜进了一条小巷,保佑,保佑,一定要在这里。
两个大汉跟着王婆子走进一条又一条的小巷,最后停在阴暗,荒凉的宅子。“王婆子,我们小姐不会在这里吧,啊。”丁二嫌恶地看着这里,“不是,不是。”王婆子赔笑道,心中却想要是在这里就好。“丁婆子,丁婆子。”王婆子大力拍着门,大声喊叫着。“来了,来了,谁啊,不是说了今天不开门吗?明天请早吧。”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丁婆子,开门。”王婆子仍不死心敲门,或说听到这把声音她才会不停地敲门。
“都说了明天了。”那边的女人不耐烦的说道。
“有什么事吗?敲,敲坏了我门怎么办。”那边的女人才打开缝,王婆子就推门挤了进去了。
“哎呀,你个老婆子,你怎么这样呢?说了明天的。”待她看清来人后,脸上立刻换了脸色。
“王夫人,你,你怎么来了。”恭维的声音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更是难看。谁能告诉她,这尊大佛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地主婆不应该坐在家里吗?家里有几个仆人服侍着,来这里干嘛,看样子还来势汹汹,后面还跟着两个大汉,惨了,惨了。刚刚她还不给她开门。可是怎么就挑今天来了呢?
“呵呵,王夫人,你有何贵干,刚刚是小人不懂事。赔罪了,你看今天确实是有事,明天,明天再说好吧。”丁婆子说道,里面可是几个大爷的,吵了怎么办,哎呀,进退两难啊。
“废话少说,你能有什么事,今天我来可是有急事,你若是回答不出来,呵呵。”王婆子冷笑一声。远处传来阵阵女子的呻吟声,王婆子听了耳朵都红了。
“您看,您看。”丁婆子这厢笑又不是,手忙脚乱的,都快哭了。心里盼着这尊大佛快点走。
“别吵,我有急事。两年前我卖了个小女孩给你,她现在在哪?”王婆子狠狠盯着她,心中确实极其紧张,生怕她说出个不好的结果。
“那个,那个,是那个长得颇清秀的女孩,还有点大家气质的那个吗?好是好,就是不好驯服,还不喜欢说话。是那个吗?”丁婆子想了想。
“就是她,现在在哪里,快说。”王婆子眼睛都睁大了。
“好,好,您老别生气。她,她被卖去了隔壁村的刘家,就是那个刘地主家。”丁婆子被她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婆子心瞬间放下来了,好在,好在,只是卖去刘家,当丫鬟。好在,福大命大啊,要知道丁婆子平时卖去的地方都是那些要么脏要么累的地方,卖到刘家,真是福大命大。回家要还神啊。“哼,算你识相。”说完就走了。
丁婆子听到这句话也放下心来,好在,大佛要走了。她把这尊佛送到门口,目送他们走远。“慢走不送。”下次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