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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问道山、轮回涯

一名白袍少年端坐在虚空之中,凭凌厉的雨水滴落在身上,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剑眉冷目,长发飞扬,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死死的盯向那如同要择人而嗜的天边,少年在等待着,等待着那早已经历了不知多少次,那早已绝望,但又不愿放弃的某种到来……

明明还是白昼,天道山上却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整片天空如同一滴墨汁掉入清水,充斥着一处又一处的黑云。

……

整个天道山,寂静的可怕,似乎嗅不到,任何飞鸟走兽的生命气息。

不多时,一阵毫无预兆的狂风陡然出现,少顷便成了一股毁灭一切的飓风。飓风夹杂着雨水,自那漆黑的虚空中直直坠落,打在山间巨石之上,发出吓人的‘砰砰’之声。

“咔擦!”

一道惊雷,携带者毁天灭地的闪电,陡然出现,顷刻间便将整片天地照亮!迷蒙之中,根根雨迹清晰可见,如同一柄柄欲要饮血的利剑,狠狠的刺向这方大地!

似乎是某种预兆,在这道炸雷湮灭的瞬间,整片天地顿时变得狂躁不已——朵朵黑云,上下搅动,阵阵飓风,哀嚎不止,道道雷电,轮回不休…

一个时辰之后,这方天地再次陷入了沉寂。

深邃的双眸,没有丝毫的情感,少年缓缓的说了一句,也仅仅只有一句,

“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响彻整个大千世界的惊雷突然炸开!

“轰!”

继而,漏斗状的墨色天空,刹那化为一把闪电之刀!

那刀足有亿万丈,通体遍布难以数清的天地法则,细细望去,金色的法则之中,有的司管毁灭,有的掌控雷霆,有的控制真火,有的号令幽水…然而,亿万法则之中,竟是找寻不出毫厘生机之力!

若有太古无上大能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把刀!

这把,天地欲不容你的刀!这把,天地欲除之而后快的刀!这把,如今仅能在史籍中才得窥半分的刀!

它名,天道之刀!

白袍临风而动,少年双手端于腿间,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心念无上道经——九死涅槃!

一道万丈虚影,自少年身后的虚空陡然而现!

抬眼望去,只见那虚影踏空而立,一手端于腰间,一手背于身后,剑眉以对,冷目向天!

“轰!”

一股强烈的气息,猛地从少年四周散出,衣袍烈烈作响,发丝随风而扬!

虚影似将天地激怒,天道之刀携带着一股毁灭众生的死亡气息,狠狠的朝着前者劈了过去!

待得天道之刀快要及身,虚影若有所感,左手掐一法诀,右手呈一剑指,猛地迎向那刀,凌空而去……

“轰隆隆!”

两者终于撞在了一起!

然而,虚影还没有抵挡片刻,便轰然碎裂。

“噗!”

狠狠的吐了一口鲜血,浑身经脉尽断,被强烈的冲击波逼落在问道涯上的少年,右手死死的握住天道之刀的刀芒,状若癫狂!

“哈哈!为什么…为什么!”

缓缓将跪着身子站起,丝毫不顾骨折的双腿,少年竟是用早已没了五指的右手,一点一点的将那天道之刀抬起,再抬起!

将背脊挺直,任凭身上的血水低落,左手指天,少年大声喝道,

“九次了!九世了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千万年了!三个纪元了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神魂不堕轮回!躯体万载不朽!为什么…为什么啊?!”

……

“噗呲!”

再次吐了一口血水,少年咬着牙接着说道,

“我生于太古,于盘古裂天碎片之中偶得无上道经九死涅槃!我立愿得大自在,故而从此之后,潜心修行,一意问道!终得在十万两千年后,证道鸿蒙,我亦是被世人称之为道祖!”

“然而,就在我想要修行九死涅槃第九层心法,想要超脱于你,想要得真正大自在之时,你却是突然出现,然后用一把刀狠狠的将我斩落虚空!”

“哈哈!我以为我死了…不曾想,九千年后,在一处小千世界,我居然又活了过来!哈哈!你说,命运是不是很可笑?”

“而且我还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鸿蒙之体竟是更加的殷实,尽管境界掉落了一个大阶,我却仍旧感谢于你,感谢你能让我活过来。我没有悲伤,也没有绝望,只有重生之后的窃喜!于是,我再次修行这门无上道经…然而,就在历经五万五千六十八载之后,我准备证道鸿蒙之时,你又来了…再次拿着那把刀,把我斩落于虚空!”

“哈!真他娘的可笑,四万两千载之后,老子我又活了过来,境界再次掉落了一阶。可我还是没有放弃,再次修行,然后时过一万七千二十一载,当我准备突破之时,你他娘的又来了…而且,还是拿着那把刀…”

“哈哈…就这样!对,就是这样!老子一世又一世的沉睡,一世又一世的轮回,足足轮了九次!如今,他娘的想要突破小小的个蕴体境,都要被你给劈一刀!一如九死涅槃的开篇所言:堪透阴阳,窥破生死,九死九生,九生九死,天圆地方,轮回不止!”

……

终于到了第九次了,也…坚持不曾放弃了九世

……

迷茫的望向远处,少年眼中开始涣散,似是梦呓,似是发泄,

“这期间,沉睡之中,太古不在,睡梦之中,远古不存,我…已然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发现,我竟然从一个太古之人,变为了了一个上古之人…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只有你,这个盖在我脑袋上的盖子,仍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我,时刻都想要将你给掀翻来看看…”

“求真路,立天地之心;问道途,立万物之命!世事如棋,对弈者何来?哈哈…如今这幅光景,我又怎能如下棋一般,落子无悔啊?!我又怎能落子无悔啊!!!”

“百万年了…我独自一人,百万年了。”

“这百万年来,我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见过了,太多的人间冷暖;见过了,太多的丑恶罪孽;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声音低沉嘶哑…

眼眸缓缓闭上,少年的意识彻底湮灭,只留下风中的一句轻呓,

“我,扶苏昊…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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