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食后,登北叫人给重华房间抬来一个大石盆和大堆炼体药物,教了重华药物炼体之法,隔日睡前泡浴。
待重华学会,两人便一道至坪中习武。登北所用兵器为朴刀,武艺虽较蚩尤重华逊色,却也极高。重华听左右两位阿姐道,登北年纪虽轻,却是习武奇才,武艺足可在整个遥山邑跻身前十。
登北尤擅箭技与兔步。重华得其点拨,很快便初窥兔步门径,糅入羽步之中。自此,他之羽步即可小范围腾挪、亦可远跳纵跃。
重华弹弓虽强,却不善移动中射物,而此正是登北强项,遂结合兔步倾囊相授。蚩尤以为重华喜用弹弓而不喜用弓箭,便为他制了张强力弹弓,弓柄、弓弦都是用的上等材料,另备了些铁丸。重华原想也练练弓箭,然念及箭出则伤人见血,便熄了此念,专练弹弓。
重华想教登北棍法,登北嫌棍杀伤力低,懒得学。重华再教登北打坐,然不知是非智人无法修道、或是登北心难放空,一时未能生出精元。登北却也不急不躁,仍坚持每日打坐。
然登北每日习武时间不长,多与蚩尤、赤辛等人早出晚归,不知忙些甚,叫重华自行习练。重华练功习武之余,亦去医馆学医,跟妙善学笙簧。
半月后,上族选拔牛角人少年的预选在邑中举行。
牛角城在所辖各邑均派驻一位官员,称作驻使。驻使虽不干涉邑内事务,却负监察之责,任期五年。期满则回归牛角城禀报,顺带将邑中所纳贡赋运回;牛角城再另派一驻使驻邑。
不久前,遥山邑驻使任期届满,由邑中派人护送回牛角城,并迎回新驻使。新驻使带回一道命令:自邑中选拔三名十二至十六岁的少年,赴牛角城集训栽培。且只限于邑中牛角人,因牛角城并无适于兔耳人之功法武技。
一月后,登北带重华同去观看终选。终选乃由预选出的十名优胜少年决出前三。
驻使大人亲自观战。他是正宗牛角人,头上牛角为血红色;而牛兔人中的牛角人则不然,牛角为青色。
经半日比试,决出了前三:第一名为蚩尤,其身份是姚家护卫;第二名唤作夜星,乃姜家家主之子,生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第三名隆韬,乃邑主的侄子。
其余七人中重华识得两人。一人便是赤辛,乃娄家家主侄儿,不知为何做了登北的护卫。另一人为如家家主之女,唤作英钗。此女来过登北住处数次,与登北携手同行,重华暗想她或许与登北定了亲。
还有一人为妫家家主之女,唤作月华。登北道,她与大世子极亲密,日后当会成亲。
大世子承威亦适龄,或因身份特殊之故,并未参与选拔。遥山邑因姚家一家独大,实力远胜其余四家,故邑主名为各家推选,实为姚家世袭,大世子依惯例为邑主继承人。
看完终比,登北又忙碌事务去了。蚩尤、夜星、隆韬三人身旁聚满了人,纷纷道贺。重华想想,亦挤至蚩尤身前祝贺。
蚩尤拉着重华向众人道:“众位阿叔、众位兄弟,我向你们引见一位少年勇士。莫看他年纪小,一身本领却惊人,莫说百十人,千军万马中亦来去自如。他唤作重华,乃是二世子的武伴,亦是我蚩尤歃血结义的兄弟,还望各位日后多多关照。”
便有不少人上前与重华招呼,自报家门。重华哪见过这等场面,一时晕晕乎乎,人名大多没记住。
辞别蚩尤等人,重华便去探竹篮。出了南门不远,见邑城西面远处聚了大队****,似正在地上刨坑。重华也不在意,直奔邑外寄养竹篮的人家。那阿婶正喂竹篮吃牛奶,牛奶是妙善每日叫人送来。两只喜鹊一旁看着,叽叽喳喳乱叫。
待阿婶喂完牛奶,重华道声“有劳阿婶”,小心翼翼将竹篮抱起,有模有样。阿婶道:“我看竹篮娃越长越似你。”重华心中得意,笑道:“那是自然,他是我的娃!”阿婶乐不可支。
重华随口问道:“阿叔上山还没回?”阿婶道:“他已不上山,做工去了。”重华问:“做甚工?”阿婶眼圈一红道:“邑城要扩建,邑外汉子们大多去做工了。亏得你叫我养竹篮娃,给了铜钱、兽皮,要不我带着自己两个娃真没法活了。你可千万莫将竹篮娃领走了!”
“做工不管吃么?”重华一愣。
“做工的汉子虽然管吃,却也吃不饱。且家里没了汉子,女人们吃甚?只得去采野菜野果!我拉扯着两个娃怎去得?”
“我去采些野果来。”重华放下竹篮,直奔山中而去。沿途果然见到不少女子成群结队挖野菜、采野果,有的还背着小娃。
重华觉似有甚不妥,然他一个散群小村的少年哪里想得明白?他只知那些女子采摘不易,便走得远些,免得抢了他们的野果,倒被他见到大片野果林。一位脱凡境修士、又能御空,采摘野果自然手到擒来。他一气采了数百枚,收入左臂蛇皮中,方往回赶。
快出山林时,恰遇妙善领一大群妇人行来。另有数名女护卫,重华随妙善学笙簧时都曾见过。他忙上前招呼道:“阿姐,你要去做甚?”妙善道:“山边野果不多,我带她们往里走走。”
重华留下些果子在蛇皮中,将其余尽数取出,堆在地上,道:“我顺带给她们采了些。”妇人们欢呼一声,纷纷道:“多谢三小姐!多谢小大人!”
妙善喜道:“恁多果子,莫非你见了大片野果林?”重华点头称是。妙善问:“远不远?带我去瞧瞧?”重华道:“不远。”妙善便向几名女护卫道:“你们帮阿婶们再采些野菜,防着有野兽来,我跟重华去瞧瞧。”
一略年长的女护卫迟疑道:“可邑主与二夫人交代,莫让你走远了!”妙善满不在乎:“有重华呢,打甚紧?”便叫重华领路前行。
一妇人对那女护卫道:“各位大人还是保护三小姐和小大人要紧,走远了定有野兽。这离山边近,少有野兽来,且我们人多,不打紧。”
那护卫道:“无妨,野兽见了三小姐都不伤她,我们去了便是护卫自己。还有,那小..大人莫看是个娃子,可是个跟蚩尤一样的勇士哩!”力人重力,蚩尤之名,遥山邑妇孺皆知。
妙善此次并未骑兽,袅袅而行,风姿绰约,然实在行得太慢,且常磕着碰着。重华想起幻境中她与那女子“激斗”,猜她不曾习武,便道:“阿姐,我背你!”妙善红了脸:“我自己走便可。”
重华以为她说客气话,不由分说,背了便走,赞道:“你身上软软的,背着真舒服,跟共工一样。”
妙善大羞,窘道:“快放我下来。你虽小,却是男子,我是女子,男女有防,叫人看见说闲话。”
重华边行边道:“我前次在幻境中点你乳中穴,登北亦道不妥,说男女有防。莫非阿姐成亲了?”
“我还小,成甚亲?这与成亲有甚干系?”重华哪壶不开提哪壶,妙善粉面已红得如熟透了的苹果。
“不成亲便不打紧。我们村子阿哥阿姐成亲前都没甚男女之防,阿姐常叫阿哥们背,也叫我背过呢。”重华满不在乎。
“怎会这样?”妙善奇道,“没人说闲话吗?他们爹娘不管吗?”
“都是这般,说甚闲话?若是成亲了便不可。”
“哦..共工是跟你..定亲的那水人女娃吗?”
“是。我们那没有定亲一说,只是她说好了日后要做我婆姨,我便当作是定亲了。”
“她知道你背我,不恼么?”
“背一背不打紧。”重华暗想,共工没说过不能背阿姐的,只是与尖嗓人祖母的事万不能叫她知晓。
“可我们这不一样。到了十一二岁,女娃便不能再叫男娃背啊抱啊的。”
“哦..可你没骑兽,我怕你走得累、扎了脚。没人看见,不打紧吧?”
“嗯..”妙善迟疑半晌,低声道,“千万莫叫人看见。”
到了那片野果林,妙善欢呼一声,也不下来,叫重华背着四处查看。看毕说道:“够她们吃一阵了。我明日便叫护卫们前来,每日采些运去。”重华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我明日带她们来。”妙善道:“不用,我们沿途做些标记便可。”
待往回走时,重华想着见了人便要放下妙善,心下不舍,遂故意放慢脚步。妙善叮嘱道:“你可看好了,莫叫人瞧见。”重华道:“我眼力好,放心吧。”
重华问起邑城扩建之事,妙善道:“这是二哥的主意,说要扩邑增兵。我觉着劳民伤财,甚是不妥,可爹和各家家主都赞成。各家带兵外出抓伕募兵,二哥负责建城、训练新兵。对了,寄养竹篮那户人家的阿叔恐怕也要出工,只剩下阿婶能忙过来么?要不在邑内另找户人家?”
“不用。”重华便将那阿婶的话说给妙善,“我日后去采野果时,给她采一些便是。”
“我每日叫人送去便好。你也不必老去采野果,我带给你。”
“怎好劳烦阿姐?”
“我是阿姐嘛,照护阿弟理所应当。便这么说定了!”
重华心里一热,讷讷道:“日后没人瞧见时,我便背阿姐。”自见了美女吞象蛇及妙善,他觉得生得好看的女子待自己便不好的想法实在站不住脚。
妙善不吭声,大约算是默许。
两人又行了一程,妙善慌忙道:“放我下来,莫让人瞧见了。”重华只得将她放下。
待见到那群妇人,妙善说了野果林之事,妇人们连声感谢自不必提。
重华辞别妙善,回到寄养竹篮之处,给那阿婶留了些果子,并说日后会有人送野果来。阿婶大喜。重华逗弄竹篮一阵,便回邑中,直奔医馆。
巫达不在医馆,天蓬正要出门。见重华前来,拉着他便行:“走,带你瞧瞧热闹去!”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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