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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侏罗奇谭

深山密林中,一群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快步穿行,树林上方亦有人兽飞翔,正是鲑水村、银湾村一干少年及上族使者等人。

平日山民行走山林,无不小心翼翼,低声细语。这一行则不然,上族使者艺高人胆大,少年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喧闹得紧。

林中野兽多欺软怕硬,然亦有野兽不忿,毅然冲出挑衅,比如一群棕熊。棕熊毛呈棕褐色,头大尾短身躯壮,四肢短粗脚掌大,在此山中已勉强算得猛兽了。

因一行中有五目人、大耳人,棕熊的举动早已落入眼耳。鲑水村、银滩村村民正欲上前迎战,石琳笑道:“莫急,哪些娃子愿试试手?”众少年自是欢呼雀跃。

待棕熊自林中露头,哪吒发声喊,率先冲出,舞长枪向一熊杀出。他动作虽快,却有比他更快的,哪吒枪未至,便听一声“砸你爹”,那熊左脸已被一物砸中,嗷呜一声,吐出两颗血牙,暴跳如雷。原来是康回飞头已出!

哪吒不忿:“你奶奶个熊,怎抢我的熊!”无奈转向另一熊扎去,“捅你娘!”金吒怎甘落后,亦杀向一熊:“劈你爹!铲你娘!”

柏翳飞在空中,立于不败之地,不慌不忙弯弓搭箭,瞄准一熊:“射你娘!”那熊不想祸从天降,左眼中箭,怪吼一声,跃向空中。它这一跃足有数尺,然离仇人尚有数丈,无奈轰隆落地,只恨熊爹熊娘少生了一双翅膀。只得右眼电射柏翳,还之以目“箭”,熊心不忿:“这大鸟,怎地胳膊肘往外拐,竟去帮人?”

祝融快步蹿出,一条火龙喷出:“烧你娘!”他对面那熊全身毛发燃起,忙就地打滚,自救要紧!

闪闪撇撇嘴:“粗俗!”拎杆七尺长的蛇矛向一熊袅娜前行,双目中电光闪烁。那蛇矛乃是电树树枝所制。

班驾木车冲出,手在车内连拍,车头伸出数柄木枪,车底飞锤、箭矢、绳镖一股脑飞出。姜躲在车后,双手各持一竹筒,往外喷射尖利的碎石,专往棕熊双眼、双足招呼。

凿齿将那长大的凿牙取下,握于左手,踏步向前。待距一熊两丈时,嘴中龅牙已雨点般倾泻而出,直取熊眼。那熊哪料到有一招,霎时被射中双目。凿齿飞身骑上,“榔头”起、“凿子”落,将熊瞎子凿了个透心凉。

木吒、象亦拎兵器各奔一熊。千里、顺风不动,叫道:“方圆一里再无野兽,你们慢慢玩!”

这群棕熊共十一只,已各有所“属”。重华见无自己甚事,担心象不敌,忙攥扁担、迈羽步抢在象身前,道:“象,这只熊交给我!”自与闪闪同床一夜,他觉羽步格外轻灵快捷。象气道:“你那破扁担能管甚用?快闪开,莫碍事!”

重华想想也是,见一熊恶狠狠扑向闪闪,忙冲向闪闪道:“闪闪快躲!”闪闪撇撇嘴道:“躲个甚!”抡蛇矛横扫而去,“抽你..头!”重华急道:“抽它头做甚,捅它娘!”

那熊尚未被闪闪抽到头,已抽搐两下,轰隆倒地。闪闪一矛扫空,身子一歪,险些摔倒。重华已冲至,不假思索伸手去扶,手至半途忙又收回,攒扁担在闪闪肩部轻轻一搭。

闪闪兴味索然,叹道:“野兽也不成!”自她苏醒,与旁人之距已增至两丈。幸好重华似因久经磨练之故,仍可与她咫尺同行。

棕熊虽非弱者,怎奈遇上一群怪胎,不多时便全军覆灭。少年们毫发无损,象急切贪功,一次险些被棕熊扑中,好在重华眼疾脚快,冲前将他拉开。

一行就地歇息,烤兽肉吃了个大饱,多余的由两村村民装入兽皮袋中。兽皮则分给了猎兽的各少年,祝融除外,因那兽已被他烧焦。少年们首次收获战利品,兴奋异常,装入随身行囊中。

许是见了少年们凶威,一路再无野兽送死。一行于第三日上午顺利抵达集上。

流波山脉主脉中断横亘着一个天然大洞,南北向贯穿山脉,长约十里、径约一里。洞中建有一集镇,名洞中集。集上聚居三人族、一怪族:无头人、飞头人、蒙双人、笑面虎,常住者约千余户、数千人怪。另有周边千里的族群、村落、零星散群的人、怪、兽前来交易,甚而有更远的来客。

集上南北向是一条宽阔的大路,路旁房屋鳞次栉比,多是客店食馆与商户铺头。一众少年随上族使者及两村村民进了集上,顿大开眼界,连声称“奇”叫“怪”,尽管他们自己大多也是奇形怪状。

飞头人隔老远招呼一声,身体不动,圆滚滚的脑袋飞出,于空中凑在一处,或欢快叙谈,或吵闹不休。

无头人颈上无头,男男女女均在上衣正面挖出三个洞来,露出一双****与肚脐,有的男子干脆赤身裸体。集上无头人中只有一人称“头人”,并非有头,而是他们族长。

笑面虎较无头人、飞头人又怪出一筹,并非直立行走,而是四脚爬行。若不看其头,活脱脱便是一斑斓大虎;若遮去其身,除了嘴大牙利,倒象个人头,且时时满面含笑,口吐人言亦柔声软语,故得其名。

笑面虎属怪族。怪族是******的结合体,人不像人、兽不像兽。据传有的怪族乃天生如此,有的则是因******、怪及兽与怪交合所生,繁衍而成。

一般而言,怪族或兽身而生人头人面,或人身而生兽头兽面,多可操人、兽双语。同是人与某一兽种的不同结合体,多属不同怪族,如猪头人身者称猪头人怪,而人头猪身者称人头猪怪;也有一些则分属同一怪族之公母怪,比如犬怪,公怪人头狗身,而母怪则狗头人身。

人族与兽族的区别大致还算分明,人族与怪族的分野便有些模糊。有的人族亦人不像人、兽不像兽,如羽人、咽火人等,只因自古沿袭称人,便归入人族。一般而言,整体看上去更像人便归入人族,反之归入怪族;也有以是否直立行走来区分的,直立行走者称人,否则称怪。如钉灵人,大半是人,只生了双马腿,称作人族自无疑义;人头马虽生了人头,若将它叫做人族实在难为情,便称作人头马怪。

然人们对一些人怪的称法亦不尽相同。如猪头人怪,有的称猪头人,有的称猪头怪。再如巨蜗人,有的便称巨蜗怪。若周边人族有甚好事,巨蜗人当仁不让;若怪族有甚好事,巨蜗怪也要凑凑热闹。

笑面虎虽是怪族,若论怪异反不及蒙双人。蒙双人亦称连体人,论对而不论个。每对人多背靠背粘在一处,均有两头两身、四臂四足。两人或为两男、或为两女、或一男一女,均是孪生,有的面貌酷肖,有的亦天差地别。

各对人大多连得松懈,仅肩胛骨与臀部相连,若一刀劈下,似可轻易分成两人,抹点草药止血便可。也有人连得紧密,个别甚至仅剩一头,前后各两面,两耳只剩耳孔而无耳廓;前后都是胸腹而无臀背,有的则无小腹而有两臀;剩双臂、双腿,每臂各两手、每腿各两脚掌,一向前一向后。

蒙双人绝大多数背靠背,亦有肩并肩的,更稀见者为面对面,鼻尖连鼻尖、脚趾接脚趾,行走极为不便。

到了集上,各上族使者便渐次取了长毛犀牛上的物事离开,领着挑选的少年去见各自的领队,两村族中的大人也跟了去。闪闪看着重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重华又想起颗手,慌忙道:“若在上族寻不到人抱你,便来村里找我!”闪闪收回眼泪,嫣然笑道:“说好了,不许变卦!”

长毛犀牛是石琳从集上客店所租。他领着村长等三头六臂人,赶着两头犀牛与并逢羊来至那客店。此店唤作四熊店,分前后两进,中间有个大院子,院中满是兽与怪。石琳让村长等人在前院等候,自去后院见穆紫大人。

村长为村民和几个少年要了房间。他亦曾住过这家客店,便告诉金吒等人,这店是两对蒙双人所开,均是一男一女连体。一对叫熊南、熊北,一对叫熊东、熊西,熊东是熊南的汉子,熊北是熊西的婆姨。

金吒等几位少年背靠背琢磨了一阵,方把其中的关系弄清。

村长又笑道,这算是最幸运的,还有的七八家人住在一起。据传也有蒙双人与外族通婚的,多是两女嫁一男、或两男娶一女。最奇特的则是一对背靠背的男女连体人虽同父同母,却结成夫妇,当然须得男子禀赋特异;虽是夫妇,形影不离,却终生不见面,均不知对方生得甚模样。

不多时,石琳返回前院,说穆紫大人外出访客未归,叫村长领金吒、木吒、象三人,同去他后院房中,一同恭候。村长吩咐林杰等去集上换些物品,叫哪吒与重华在前院房中等候,勿要外出。

待村长、林杰等离去,哪吒一拉重华道:“走,我们出去瞧瞧。”重华道:“可你阿爹叫我们不可外出。”哪吒撇撇嘴:“好容易来趟集上,待在店里作甚?”重华深觉有理,便点头答应。

出了客栈,两人沿大路往北游逛。路人形形色色,路两旁皆是铺头,叫两个从未离村的少年眼花缭乱。

食馆中飘出阵阵香味,哪吒直流口水。衣裳铺贩卖各色兽皮衣裙,两人倒无甚兴致。还有行兽铺,租卖驯服了的野兽,供骑乘或驮运之用。

走马观花一段,两人走进一家兵器铺。主人是一无头人,见二人入内,便问道:“两位娃子想买甚兵器?”

重华见那人说话时肚脐开合,才知无头人竟是以脐为口。那人肚脐象一张樱桃小嘴,只是内中并无牙齿。哪吒道:“随意看看。”

店主见两人只是来瞧新鲜,便不再理睬,自顾自吃起食来。无头人进食颇显怪异,喝水是将盛水的陶碗端至肚脐不远处,肚脐一动,便听一声“嘘”响,碗中跃起一道小水柱,射入那人脐中;然后取一块兽肉靠近肚脐,便听“嘘咝”连声,那兽肉不见有甚异动,却慢慢缩小,渐至于无,似是被那人吃进了肚中。

铺中各种兵器一应俱全,然并无铁制兵器。哪吒四处看看,恰巧行过店家身侧,不经意俯瞰一眼,见那人颈口黑洞洞,不知里面是甚模样。

二人出兵器铺,入了一家杂货铺。一物行来,仰头满面带笑道:“两个娃子怎自己来逛?家中大人呢?”原来是只笑面虎,想是店主人。

哪吒随口答道:“在客店等人。”笑面虎提醒道:“那你们可得多加小心,有些外来的人怪专拐带小娃。”哪吒一撇嘴,举举手中长枪:“怕他个鸟,小爷的枪可不是吃野菜的!”笑面虎点点头:“倒也是,娃子年纪不大,这块头着实够大!”

两人随意看了看,店内另有一人正在货架上挑选货物,一头两臂、脑袋圆滚滚,应是飞头人。笑面虎颇颇的热情,为哪吒二人推荐诸般物事。铺中主要售卖锅碗瓢盆、桌椅、铺盖枕头等日常用具,亦有兽皮袋、鳔囊、海马囊等。两人本是来随意瞎逛的,囊中羞涩、看而不买,见店主如此和善热情,有些发窘,对视一眼,便欲出门。

行至门边,重华忽瞥见货架上放着枚竹简。他曾见过古寿有一竹简,然古寿怎肯让他看,只说竹简是刻字用的。便问道:“阿叔,这竹简里刻的甚?”

笑面虎道:“娃子识字么?你自己看看。”重华便解开绳子,将竹简展开,见最右一列刻着四个稍大点的字:

“侏罗奇谭”。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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