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这么多宗门,高人名师无数,你偏偏要选择飘渺老怪做师父,哎,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洪拓为了进一步确定老道是否真的能在万里之外对他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把前辈换成了飘渺老怪。
“飘渺上人是真正的仙人,岂是你这个奴隶可以揣度的!”君白站在船头,打开乾坤袋放出一百零八个玩偶。玩偶落地,见风就长,变化成一百零八个身穿红裤,裸着上身的壮汉。和真人不同的是,他们肤色呈淡金色,所有玩偶都没有五官,脖子上面顶着一个超大号鸡蛋。一百多个玩偶杨帆,划船,各有分工,秩序井然。
洪拓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女魔头什么来头,随便一出手,拿出来的都是不可思议的宝贝。“海族当日就是从这里遁入海底,三天的时间,他们走不远。”君白思维缜密,为人冷酷。
“姑娘,飘渺老怪说,海族的眼泪就是海神之泪。难不成我们抓到一个海族,把人家打哭,然后抢人家的眼泪不成?”
“愚蠢!”
洪拓闻言,心道老怪物果然没有一句实话。所谓的万里之外能够感应到我,随时取我性命,恐怕未必办得到吧。不然,他为什么要派女魔头跟在我身边。其实,飘渺上人只是让君白暗中跟踪,他也担心海族看见君白被吓走。君白却有她自己的想法。“海神之泪,听起来很了不起嘛。估计不是寻常之物。不知道多少大人物觊觎,我们这种小鱼小虾参合进来,哎,我真担心被人丢进海里喂鱼。”
“你,闭嘴!”君白一巴掌扇将过来。
洪拓闪身轻松躲过。“不错,修为每时每刻都在进步。过不了多久,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姑娘,我觉得你应该告诉我,关于海神之泪的一些事情。飘渺老怪太奸猾,没有跟我说实话。”“海神之泪不在这里,在这里!”君白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洪拓的心口。
“你们要挖人家的心!”
“是!”
“无耻!邪魔!号称飘渺上人,我看比上古修罗还残忍一万倍。你明明知道老怪要挖人家的心,还要帮他,为什么?”
“幼稚,妇人之仁。成就大道,就要舍弃一切。你这样的奴隶,注定一辈子做奴隶。不要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海族。我已经通过玲珑真人把海族出现的消息放出去了,大荒,总有厉害人物会找到海族。”
“如果海神之泪真的如你们说的这般神奇,暗藏生死的奥秘,此消息一旦放出,将会有无数巨头大能赶往海上。我们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死无葬身之地。你简直疯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愚蠢。飘渺上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洪拓闻言脑袋‘嗡’,一片空白。“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他不是说,有个上古约定,他不能对海族下手吗?全是骗人的?这老贼没有一句实话。我就是人家的一枚棋子,探探路,做炮灰的。”
“不行,我必须尽快找到海族,他们已经成了巨头们的猎物。”洪拓躲到船舱盘膝而坐,元神扫视识海。那张蔚蓝色符箓悬浮在一片虚无之中。“这张符箓定然不会像老怪物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一张遁水符。老贼关键时刻会出现,会不会是通过它?如果他想夺舍我,用不着这么麻烦吧。我这样的修为,肉身,恐怕人家根本看不上。最有可能的就是,老贼通过此符,追踪我。我看他修为惊人,万里之遥,说不定真的瞬息就到。人老成精,这么深的算计,让人不寒而栗。”接下来,他的元神远远的围着符箓转圈。“要想个办法,把这张符箓毁掉。难难难!符箓在我识海中爆炸,我也活不成!老贼真的太可恨。”一时之间,洪拓也想不出万全之策,索性静下心来修行玄武胎息神咒。
远在万里之遥的飘渺上人心头悸动,“熟悉的气息,不错,就是他们。难道此子真的是他们的后裔?”
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刚刚还是碧空万里,风平浪静,一转眼,就是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巨浪滔天。大船载着洪拓,君白驶入一个叫落神湾的地方躲避恶劣的天气。落神湾全长一千余里,最宽的地方两百余里,最窄的地方十余里,两边是巨大的岛屿。
远远望见天边的地平线,洪拓长出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大船被巨浪掀翻,沉入海底。虽然有缥缈上人给的符箓,可以遁水,关键时刻能保命。但此符处处透着诡异,他实在不敢动用。有条船,他便多了一个选择,一重保障。
君白和他一样,都是修道二重守一境修为,还不能御剑飞行。茫茫大海,如果不动用身上的虚空符,一旦大船有事,必死无疑。那枚虚空符,是父亲临走时留给他的。“君儿,此符能够横渡星河,等你修成人仙,来星河彼岸,你母亲在这边等你。”
一百零八个玩偶驾驶大船在巨浪中沉浮,一会儿被抛上高达十丈的浪尖,一会儿跌入令人窒息的海面。暴雨借着狂风在肆虐,落神湾犹如一只巨兽,张开幽深的巨嘴,要把天都吞下去。
“抓住我的手,实在不行,就跳船。我有飘渺老怪的遁水符。”洪拓抓住君白的手,她的手细长,柔软。“你放开!”一个浪头盖过来,大船失去平衡,朝左边倾斜,两人被高达十丈的水墙砸倒在夹板上。不过两人修为不错,还不至于受伤。
大船一点一点在巨浪中前行,天边朦胧的大地越来越清晰。就在洪拓暗自高兴的时候,脚下传来“嘎巴嘎巴”的声响,很微弱,几乎被雷雨巨浪的声音淹没。君白也察觉到不妥。这种声音非常瘆人,就好比一个壮汉,用手捏碎木板的声音。
海面的能见度非常低,一条黝黑的触手悄无声息伸出海面,爬上夹板。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洪拓和君白腾身而起,飞上高高的桅杆。“海兽!船要沉了!”
“嘎巴”“碰”,大船被海兽水桶粗的触手生生捏碎。洪拓和君白消失在蓝光中,符箓化成一个透明的气泡,气泡内空间狭窄,两人不得不挤成一团。遁水符一息千里,旋即两人上了岸,往山上跑。
“这里有座破庙!我们进去避避雨!”
云阳宗刑法殿殿主青云子挑选了三名得意弟子先头探路。自己则隐藏在暗中,随时接应。掌教青阳道人对师妹的安排颇为赞许。
三名弟子骑鹤南下,日行千里。周祖胖墩墩的身子趴在鹤背上,远远的跟在三人后面。“这不是师兄新收的弟子吗?”青云子沉吟片刻,哑然失笑。“看来师兄对掌教的安排有些不满啊!派了个徒弟偷偷跟来。让他去吧。只要他不给我惹麻烦就行。”青云子的神念扫过周祖,收了回去,真身不知道隐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