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孤随着人群来到武都内,穿过高峨的城门,入眼处尽是黄澄澄一片。
宽背汉子挤到天孤跟前“云少侠,此处以金为图腾象征,故此建筑都以黄石夯实浇筑而成。此番已至武都,大伙需要补充粮食与清水,不知少侠?”
天孤闻言“也罢,方才赶来是该歇息一番,便一同住店罢。”说话间向前走去。
“哎呀,几位贵客里边请”机灵的小二一眼便认出他们并非本地人士,连忙招呼众人进店。
“给我来三间上房,再开两个大间”宽背汉子还未等天孤答话就抢先说道,顺势将一锭白银摆在掌柜桌上。回过头朝着天孤一笑“少侠大恩,我就当略进绵薄之力”
“慢着,小爷我还没订到房间又如何能轮得到你们?”掌柜正待伸手接过银子,猛然间一道懒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天孤转身一看,只见一粉面小生摇着晃晃悠悠的步伐而来,走到近处再细细观望,只见一身银袍上系着两块通体碧玉的翠玉,单手提着一柄齐身长刀,神态自若似仙人一般气质飘然。
只见那银袍男子迈步到掌柜桌前,瞥了一眼桌上的银子,傲慢地说道“这区区五两散银还想在这武都租如此房间,真是不知所谓。”
说话间一抖银色袖子,将桌上那锭碎银扫落,还未等掌柜发怒,献宝似得掏出一锭金子在天孤面前划过,缓缓放在桌上,得瑟地朝着天孤说道“没钱早该回乡下去。”说话间仿佛厌恶一般挥舞着手臂。
“你这人怎么这样,连先来后到也不懂么?”未等宽背汉子答话,婉清早已一脸不快地从天孤背后跳出来呵斥道。
银袍男心中一片火大,“是谁在说小爷我的不是?”说话间微开闭着的眼睛,瞥了眼四周,当看到鼓着小嘴皮,秀色可餐的婉清时,不由得睁开了他那双半眯的双眸,那一腔怒火早已化作青烟四散而去。
故作深沉地咳嗽一声后温和地说道“若是姑娘愿意,小可自愿割舍一间与姑娘,这样我就可以慰藉这漫漫长夜,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银袍男子一脸痴迷的望着婉清款款说道。
“哼,下流”婉清白了银袍男子一眼涨红了面皮,怯生生地躲到天孤身后。
这是当我不存在么?天孤摸摸鼻子暗自想到“金子我也有,不知五十两够么”说话间天孤掏出一张银票重重地拍落在掌柜桌前。
“五十两,不可能”银袍男子一脸错愕,一把抓过银票,只见上面赫然印着“兹财源楼特印黄金五十两整,私印必究”银袍男子心中像是起了大浪一般在内心翻腾。
江湖中传闻聚宝宗钱财广多,富可敌国,作为它门下第一敛财商会—财源楼自然名声也是水涨船高,由于聚宝宗声名远拨,由此凡是其所印银票均可溢价一成折算。
“这竟是真的”银袍男子恶狠狠嘟囔着。此番不远千里日夜兼程赶来,心中早就憋了口恶气要出,本以为可以轻易打发的穷叫花子一转眼就变成了大金主,银袍男子心中一阵不快,他修长的左手死死地抓着剑鞘,因剧烈用力使得关节处渐渐变成森然的白色。
“哈哈哈,好,今日算我看走眼了,本以为你是乡下穷苦小子,没成你竟在扮猪吃虎。但你今日在佳人面前如此扫我面子,看来是要做过一场了”银袍男咬牙切齿地嘶吼着,周身气势砰然爆发,一股阴冷的寒风陡然升起盘旋在客栈内。
“且住,且住”宽背汉子顶着银袍男冷冽的气势出来打圆场“这位少侠,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可行?我们云少侠此番赶来还要参加争龙榜,大家结识一番岂不更好。”
“哦,你也是来参加大会的”银袍男故作惊疑“那就让我先来试试你身手,免得你到大会上丢人现眼”银袍男一脸哂笑。
宽背汉子见他执意不听,只得和婉清退避开。一时间客栈大厅只有两人对立而战。
“还未请问尊姓大名”天孤淡然问道。
“不敢当,小可天灵门首席胡凡是也。”银袍男胡凡老神在在的说道,看了眼天孤“你的就不必说了,我一向不喜记敌手之名。”
“那就战吧”天孤也不发怒,来开架势准备。
胡凡嘴角微咧,左手向上轻轻一提,那柄修身长剑便旋转着向上,胡凡右手顺势一拉,一柄通体莹白的宝剑便出现在天孤面前。轻抚剑刃,胡凡用着迷醉的话语说道“剑名魂断,其身以万载寒铁锻炼而成,削铁如泥,坚不可摧,死于这剑下也算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话音刚落,脚尖一点,擎着闪着白光的利刃直直的向天孤袭去。
剑还未至天孤跟前三寸,一股森然的寒意便扑面而来。天孤身体一斜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还未等他出招,胡凡右手顺势一划,直直的从上往下砍去,天孤右脚轻点借力翻转腾移至长剑上方,胡凡还在惊愕,天孤一把抓住胡凡握剑的右手使劲一甩,只见胡凡犹如折翼飞雀一般直直的摔向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那下坠的力量硬生生将那张雕花八仙桌给崩得四散而飞。
胡凡一时间被这冲击搅得头晕目眩,挣扎着爬起来后摇了摇昏眩的脑袋,胡凡恼羞成怒,施展浑身真气,森然的冷气愈加浑厚起来。胡凡抹了一把额头处的热血,恶狠狠朝着天孤吼道“这下看你拿什么和我斗”狰笑着将全身真气死命向着手中断魂剑输去,得到内力补充的断魂剑愈发变得晶莹起来。
“接招吧,断魂破灭杀”胡凡一声大吼同时挥舞长剑,道道莹白的剑气向着天孤面门直奔而来。天孤周身三丈处登时为激射的剑气封住了去路,好似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必杀的死局。
胡凡在施展招式后气喘吁吁,望着天孤,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微笑“跟小爷斗,你”还未等他说完,天孤便向鬼魅一般游走飘忽,一刹那便破了这必杀一局。“轰轰轰”那十数道剑气直直的向着前方射去,锐利的穿过了客栈东墙壁,在墙上留下十数道拇指粗细的剑痕。本因是胜利的凯乐,此刻在胡凡耳中却是他无能的嘲讽。
天孤慢慢踱步而来,步伐虽然缓慢胡凡却听出森然的坚定。“这是要杀我”,胡凡暗自想到,“不不不,我还不等死,我身为首席弟子,还有一年即可被列为少宗主,怎可在此死去。”
思绪翻转,胡凡一把跪倒在天孤脚下,死命抱着天孤鞋子声泪俱下“云少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尊驾,还望海涵,留小的一命。”天孤望着脚下哭做一团的胡凡,又望了望客栈众人,依旧淡然答道“也罢,就留你一命”
天孤也有自己打算,此来武都,凶险难测,不应贸贸然高调做事引发轰动,到时万一身份穿帮可就悔之莫及。胡凡一听,心中一喜“这小子恐怕也是初出茅庐,真是好骗”脸上却浮现感激涕零状“多谢云少侠不杀之恩”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你学此功夫肆意妄为,那就废你这身功力,免得贻害他人”天孤还不等胡凡答话一掌拍到他胸口,雄浑的内力像潮水般涌入,粗暴地震断了胡凡经脉。“噗嗤”胡凡霎时间猛吐一口热血,抬起头面容狰狞地望着天孤。
“趁我在改变主意前快走吧”天孤说罢,转身向掌柜走去。身后胡凡恶狠狠望了天孤一眼,倒提着长剑,踉跄着向门外走去。
“云少侠仁义,不过打蛇不死必为所害”天孤望了眼说话的宽背汉子“此蛇已无牙,放之又何妨?”天孤反问。
“这……”宽背汉子一阵语塞,微微摇了摇头“看此子走前怨气丛生,此时恐怕不能善了……”
说罢,招呼众人领取牌号,一一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