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中的那抹火红散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漆黑的夜空。这是柳岳第一次看见神人界的夜空,今夜的星辰很少,零星散布在夜幕之上。今为月初朔日,月亮呈兽牙形,为弦月。柔亮的月华倾洒在湖面上,映出粼粼波光。湖泊的中央倒映着弦月,偶有夜风吹过,湖面上的弦月便会生出波澜。
雾柳子早已收起了鱼竿,接着微弱的月光与柳岳相对坐着。二人促膝而谈,雾柳子讲述着他的过往曾经,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与人倾诉了。
原来,雾柳子已有三百余岁,当初四十岁渡劫飞升,本以为自此便可以逍遥自在随行随心。可是慢慢地,他发现神人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好,有的只是寂寞孤独,那时他十分痛苦。渐渐地,他发现每天沉浸在痛苦之中,还不如去是适应这种环境,于是他强迫自己适应这种孤寂。起初,他不知所措;到后来,心中渐渐平静。
当雾柳子六十岁的时候,他开始云游神人界,几乎走遍了神人界的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最终,他在这里停下脚步,以自己的名字为此湖命名——雾柳湖。每天,边欣赏着风景边湖旁垂钓,有时悟出几分道理,都能欢呼雀跃,这种生活到也逍遥自在。他开始享受这种生活,无人打扰随心所欲。
就这样过了二百多年,雾柳子早已忘记了时间流逝,每日醒则对湖垂钓,疲则闭目养神,乏则卧岸而息。
之后,雾柳子又问起柳岳御剑宗的情况。当听到柳岳讲到御剑宗现在已是凡人界正道领袖,雾柳子的脸上不禁升起自豪与开心。柳岳又与雾柳子讲述了魔族入侵凡人界的事情。
“幻剑御阵,我最得意的阵法。不错不错,后辈们并没有荒废修炼一途,我很欣慰啊。”雾柳子满意道。
“柳岳,你还未及而立?真乃天才绝绝。”雾柳子赞道。
“祖师谬赞了。”柳岳道:“后辈有一事相询。”
“直说便是,在这茫茫神人界你我相遇,你又是我御剑宗弟子,若能帮得上你,我自全力以赴。”
“多谢祖师。请问祖师是否听说过起死回生之法?”
“嗯……生死轮回,天道有常。起死回生此等逆天之法,我未曾听说。”
“不过……我虽然在神人界二百余年,先是云游再定居于此,其实我对神人界始终不甚了解,至于到底有没有起死回生之法,你还需另询他人。”雾柳子道。
“噫噫~”
这时,变身为小黄鸟的小龙苏醒过来,拍打着翅膀飞到空中。可能是小家伙刚刚出生,极其嗜睡,走出沙漠之后,它便一直沉睡在柳岳的肩膀上,由于变化之后体型缩小而且雾柳子始终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之中,倒是没有发现小家伙的存在。
“呵,这小鸟体内的灵力如此充盈,奇哉怪哉,它是跟着你的?”雾柳子诧道。
“啊,这小家伙是我在沙漠中所遇,之后便一直跟着我了。”因为小龙敏感的身份,柳岳并没有将它的真实身份透露。
“奇缘奇缘啊,幼年期便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勘比龙族啊。”
“噫噫!”小家伙高声叫着,仿佛在说:“我就是龙族。”
不过雾柳子正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小黄鸟,倒是没有注意。
“龙族又怎么会在这沙漠之中。”柳岳搪塞道。
“这倒也是。”
这一夜,雾柳子与柳岳交谈甚欢,一时起兴,雾柳子提议切磋剑法。
柳岳赶忙到:“后辈怎能与祖师交手,再说,御剑宗的剑法是祖师所创,后辈怎敢班门弄斧。”
“哎~”雾柳子摆手道:“你未至而立便飞升而来,想必修为不弱,你我二人点到为止,如何?”
于是,在这淡淡的月华下,一阵剑光交错,之后传来雾柳子的赞叹之声:“好身法!”
原来,比剑切磋间,柳岳并不与雾柳子硬拼,而是施展醉逍遥与他周旋,雾柳子一时竟是胜他不得。不过当柳岳施出紫影九幻,雾柳子却一下子便认出了柳岳的真身,剑尖直指柳岳的咽喉。
“祖师,后辈输了。”
“哈哈。”雾柳子笑道:“不错不错,年轻有为。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眼便识破了你那招吗?”
柳岳摇头。
“原因在于我的灵识比你强盛,所以我可以轻易发现你的真身。想必你已经感觉到了,来到神人界之后,你的感知突然被放大了数倍。然而灵识有强有弱,你刚才的招式可谓精妙至极,若是你的灵识足够强盛,压抑住与你对敌之人的灵识,你那招便少有人敌了。”
“多谢祖师指点迷津,后辈受益匪浅。”柳岳作揖道。
“哎~不要这么客气,你是御剑宗的弟子,我指点于你,岂不应该?”
之后,二人又是一阵闲谈,直到雾柳子困乏了,便倚在一旁的石壁上合眼休息去了。
柳岳则是盘膝坐于岸边,静心冥想。他必须让自己的灵识强盛起来,否则紫影九幻便失去了作用。这个陌生的神人界难保会发生危险,柳岳不得不赶快提升自己的修为能力,在找到起死回生之法救活惜缘之前,他必须在神人界生存下去。
“嗯,足够勤奋,不错不错。”苍巫的声音突然响起。
“苍巫前辈。”柳岳恭声道。
“那人说的没错,灵识在战斗中尤为重要,你需勤加修炼。哦,对了,等你的修为再提高些,我这缕残魂也不那么虚弱了,我便把如何使用血魔神瞳传授于你。你继续锻炼灵识吧,我去休息了。”说完便再没有声音传出。
这一夜,柳岳屏息凝神,打坐冥想。他将灵识散发到极限,脑中保持着空明,等待着那一瞬间的突破。过了一会儿,柳岳脑中突然出现胀痛昏沉之感,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发软,似要昏迷。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久,凭着柳岳坚毅的性子终于挺了过去。不仅如此,当他头脑恢复清明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得到灵识比之前强盛了几分,所能感知的范围也变大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挺过磨难痛苦,便能得到相应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