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洁白的月华被乌云遮盖,夜色变得特别昏暗,伸手不见五指,这不得不让疾飞的少年停下。柳岳降落的地方是一条不算宽阔的溪流岸上,收起紫影,少年心中叹息一声,今日恐怕就要在此落宿,不过无妨,既然飞升至神人界才有希望,只要努力修炼提升修为便可,至于在哪里修行倒也不打紧。
柳岳望了一眼奔流的小溪,此时仍是奔流不息,仿佛永远不知劳累,不用休息。片刻,少年正要盘膝而坐,低头的瞬间却发现脚底的旁边有两条鱼。夜色浓重让他看不清那两条鱼的情况,只是它们的身体好像已经不能动弹。
少年眉头微皱,低身仔细观察,接着细微的光华,他发现两条鱼的嘴正一开一合,开合见鱼嘴中便会有液体流出,看来这两条鱼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便是依靠于此。
“相濡以沫,确有此事。”
说完,柳岳手上灵力涌出,向那两条鱼罩去,随着少年手臂的动作,那两条坚强的鱼被送回了小溪之中。
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去,少年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只是他并没有开始修炼,而是思考着:那双血瞳究竟是何来历?
这一路来,那血瞳总是在他危难之际出现,救他于水火,而且血瞳好像就在他的身体中,目前为止来看,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你在吗?”
柳岳在心中说到,试图唤醒那双神秘的血瞳,尝试了很多次,始终没有回答,于是想要找到真相的少年放弃了,开始修习修炼。
……
当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轻柔的晨风拂过额头,少年睁开双眼,最后望了一眼小溪,御起紫影直奔无纳山而去。
不消半日柳岳便到了无纳山,此时正值午时,日头正盛,初入山上不禁让人燥热难耐,当走入密林之中,在参天大树的遮蔽下,炎热的感觉渐渐退去,微风携着清凉悠然而至。少年行走在山路上,感受着周围温度的变化,不觉通体舒畅。
“哈哈!猎到了!”
“喂!是我的猎物!”
“你的?你看看你的箭在哪,它在地上!”
“你!”
之后便传来怒骂声,后来甚至传来“砰砰”肉体相撞的声音,看来是起了争执大打出手。
柳岳眉头微皱,心道:“这无纳山上极少有人狩猎,为何……难道是张霸!”
心中想起那个先是敌人到后来成为朋友的张霸,少年不禁加快了脚步,他的心中倒还有真有几分想那个性格豪爽不羁的“土匪”。
当柳岳行至那声音来源处,发现那两个大打出手的猎户都不是张霸。正在少年心中有几分失落时,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
说话之人正是那个豪爽的张霸,只见他走到扭打在一起的猎户身边,排开二人,询问着争执的原因。
“张霸,好久不见。”
张霸闻声抬头,板着的脸现出笑容,“柳岳!”
于是曾经的“土匪”奔向少年来了一个熊抱,被抱之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是没有挣扎,而是用力地在对方的后背上拍了几下,表示了对久别好友的想念。
“大哥,这位是……”这时大打出手的两个人也停了手,走到二人跟前。
“大哥?”柳岳看向张霸,眉头微皱。
“呃……别误会,我没有再当土匪。他俩是我在山下遇到的,当时他们已经快饿死了,我请了他们吃了一顿饭就一直跟着我,叫我大哥,没办法,我就把他们带回了无纳山一起打猎。”
“哦,原来如此,你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是,自从你出现,我就再也没有胆量再作土匪了。”
“大哥,大哥,这位是不就是捣毁恶人寨的柳大侠啊?”那两个人道。
“是啊。”张霸点头。
“哈哈!大哥,你不是说第一回见到柳大侠吓得都尿裤子了吗!”说罢,二人又是一阵嘲笑。
“呃……”柳岳看向张霸,发现他黝黑的脸上有些发红。
“你们……你们给我回来,还当不当我是你们大哥!”
那二人转身便跑。
之后,久别重逢的两位老友又一次在恶人寨中把酒痛饮,与上回不同的是,这一次唤张霸为大哥的两个人跑前跑后地伺候着,在柳岳几次劝说后,那二人才入得筵席,于是少年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悲痛,与三人痛快畅饮。
当三人醉的不省人事之时,已是日落西山,柳岳虽然感觉有些晕眩,头脑却还算清醒,随着修为的提升,他发现自己的酒量也渐渐大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千杯不醉”。柳岳将灵力在身体里运行一个周天,又驱逐了不少残存体内的酒气,然后起身走出房间。
他要回到那个地方,装载着两个人回忆的地方……
清冷的夜风吹过,使柳岳更加清醒了,这时周围有点点亮光,那是美丽的萤火虫,只是此时却没有一双白嫩的手将它们扣住……
不知不觉间,少年已经来到了那处山洞前,怀着复杂的心情将开门的机括拿出。
“这是哥哥设计的机关门……”甜美的声音萦绕耳旁。
这个机括是惜缘给他的,那上面好像还有她手上的余温。
当少年走进山洞,他止不住思绪万千,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惜缘的影子,那道倩影的一颦一笑依然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这个时候,少年才真正体会到物是人非,如今这山洞还在,只是却剩下他一个人……
就这样在洞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
突然,柳岳被一件物事所吸引,墨绿色的舍毒鼎静静地立在角落。少年走到跟前,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本来之前吴凡提议在这鼎中存放食材,可是后来在惜缘的极力反对下,最终这鼎成为了放置书籍的地方。
柳岳突然笑了一下,记得那时,惜缘为了绝了吴凡将食材存放鼎中的念头,竟是威胁说若是那样,她便绝食!
书籍的最上方是一本漆黑封皮的书。柳岳知道,这书是吴凡最常看的一本,于是被放置在了最上面。少年拿起那书,随意翻看着。原来这书中所记是南疆的蛊虫之术与巫术,吴凡的本领便是从这里习得。翻看了一阵,突然少年的手停滞在那里,紧紧地盯着那一页。
只见上面写道:“还魂蛊,我倾一生之力培育而得,此蛊能力神奇,能还魂回魄,逆天改命,起死回生。因此蛊逆天而行,恐遭天谴,遂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动用!”
逆天改命!起死回生!
这八个字如一柄巨锤敲击着柳岳的心神。南疆地处南部僻壤,因其宗族习惯民俗异常,因此通常所指的南州之地并不包含南疆,那里与五州很少来往,即使是博览群书的墨者,对那里也是知之不详。
此时少年心中想着:南疆素来神秘,或许真的会有办法。
收起那本漆黑封皮的书,刚刚回到这里的少年开始了他的南疆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