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昨夜柳岳和何明月遭到偷袭之事传到众位长老耳中,因为掌门正在闭关长老们无权调遣暗宗弟子,所以长老们各自派出门下弟子暗中调查新晋弟子的身世生平,防止再次出现类似事件。
明炎子并没有让柳岳参加这次的调查,柳岳刚刚经历巨大悲痛,又如何忍心让他去做这种费心费神的事。
此时,柳岳正在他的住处,他端坐于蒲团上,闭目冥想。他回想着自己经历过的每一场战斗,找出自己对敌时的破绽,思考着如何将御剑宗的道术招式与醉逍遥完美的结合。惜缘走后,柳岳把一切罪过全部加在自己的身上。是自己太弱了,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亲人。柳岳这样想着。每思至此,他便开始冥想自己的道术招式,冥想过后便将刚才想的招式进行演练。
就这样度过了三天三夜,剑术与醉逍遥之间更加完美的契合了,柳岳更是将御剑之术与醉逍遥结合在了一起,想出了“紫影九幻”,此招出,便会看到九柄紫影飞出制敌。
第四天一早,柳岳从冥想中醒来,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使他的头脑有些浑浊,清凉的水抹在脸上,脑中顿时清醒了许多。
“昨日想出的紫影九幻还不成熟,以后还要多加完善一番。”柳岳心里想到。
柳岳将惜缘之事告知无治真人至今日已有四天,那日之后无治真人便闭关研究长弓之上的阵法去了,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使柳岳的心里有些着急。
正思忖着该如何之时,门外传进声音。
“柳师兄,掌门请你去守善堂。”
向那传令弟子道谢后,柳岳便迈开脚步向那守善堂行去。路途中心中想着:“定是掌门想出了破解弓上禁制之法。”。此时他的心中竟有些开心,仿佛复活惜缘之事就要成功了。多日以来,欣喜之情第一次出现在柳岳那颗受伤的心上。
守善堂中,无治真人端坐在上座之上,身旁放着那张黑色长弓。
“弟子柳岳参见掌门。”柳岳躬身道。
“先坐吧,长弓之事我与你慢慢道来。”无治真人淡淡道。
“多谢掌门赐座。”
“这几日,我仔细地研究了这柄长弓。”无治真人停顿一下拿起身旁的尸神夺魄弓,“长弓之上的禁制能压制其中魂魄的情绪并使之陷入沉睡,拉动弓弦便能释出其中的魂魄,弓上的法阵会加重魂魄的怨恨,使之变成武器。”
“那惜缘的魂魄呢?”柳岳焦急道。从弓中释出的魂魄他是见过的,它们只知道疯狂的发泄自己的怨恨,他害怕惜缘也变成这样。
“莫急,那魔族利用这弓吸收的都是些怨魂、冤魂,吴姑娘的魂魄不属此之列,只是沉睡其中,并无大碍。”淡风真人解释道。
柳岳紧绷的心松了下来。
“几日来,我也想出了破解禁制之法,只是……”
“什么?请掌门明示。”柳岳刚刚松下的心又绷紧了。
“这弓之所以能够寄储魂魄,是因为这弓的材质属于灵晶,这灵晶便是凡材吸收了天地灵气而成,每种灵晶都有自己的功用,铸弓之灵晶便有寄储魂魄之用,若是毁去灵晶上加持的阵法,灵晶恐怕会受到影响甚至破裂,如若冒然破解导致灵晶破裂,其中魂魄便会被释出,到那时魂魄只会慢慢消散。”
“那该如何是好?”
“灵晶是铸器之绝佳材料,东州铸剑世家马家时常用之铸剑,深谙其道,你可去寻,到时我将其上的法阵破开,马家利用聚灵之法可保灵晶完好。”
“掌门,这长弓还需寄于您处,还请多费心,弟子这便动身前去东州,求马家之人前来相助。”柳岳作揖道。
“你便放心的去吧,这弓我会替你保管好的。”
待柳岳的身影消失,堂中突然响起一声叹息:“此子之执着坚毅若是放在修道上,说不定便会渡劫羽化而去。唉!可惜啊。”
柳岳行出守善堂时已是正午,阳光正是一天之中最为炽烈之时。一道阳光直射进他的眼眸,使他不得已闭上眼睛,这时三天三夜没有休息的少年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柳岳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昏迷时他再次梦到了那个手持巨斧的巨人,依旧是巨斧在最后一刻落入了那座五彩斑斓的高山之中,他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想明白,他现在只想让惜缘复活,别的他可以什么都不管!
此时柳岳感觉浑身发虚提不出一丝气力,他想要坐起却发现这比他想象中的要难,终于在一番努力之下少年终于坐起身来,他皱了下眉头心道为何自己会如此狼狈?他又怎知,终日的心情压抑早已使他的身体变得脆弱。
冥想吐纳一番之后,柳岳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他抓起紫影翻身走向门口。
打开房舍大门,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此时已经入夜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月亮和星辰占据了天空。柳岳自是无暇顾及这些,他出来只是想下山去东州请马家的人帮忙。
正当少年踏进黑暗,一个声音使他的身体停在了原地。
“已经入夜,你又是去做什么?”
“师父为何会在院中?”柳岳惊讶道。
“你的身体不要了吗?”明炎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师父何出此言。”
“你三日没有休息,你以为为师不知?三日里,你除了冥想便是练剑,你当为师眼瞎吗?”
“弟子不敢。”
“为师知道你心中悲痛,想要尽快救活惜缘,可是你有考虑过那些关心你的人心里的感受吗?他们同样想让惜缘赶紧好起来,同样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相聚,但你若是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你又将他们置于何地?”明炎子的声音中有些怒气。
“师父,弟子……”
“哼!你若是垮了身体,惜缘又将如何?谁去救活她!”说完明炎子拂袖而去。
柳岳看着师父的背影愣愣的站在夜空下,明炎子的话如巨锤一般句句砸在他的心上。
“是啊,我好自私啊,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柳岳突然自语道。
又过了好久,柳岳突然跪在地上,冲着师父的房门叩首,“对不起,师父,是徒儿思虑不周。”
清冷的夜风吹起了衣角,当风吹过,少年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舍。
他却不知,漆黑的夜色中,一个白衣倩影倚墙而立,双肩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