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孔处的一阵瘙痒使柳岳恢复了意识,柳岳睁开双眼,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正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他的眼前晃动,男孩面容如白玉般无暇,笑容天真无邪。柳岳起身突然惊叫一声,他眼前的小男孩竟是一丝不挂!
“你是谁?为什么不穿衣服?”说着柳岳看向自己的左边腋下,惊道:“小龙呢?”
那小男孩嘻嘻笑着,憨态可掬,“嘻嘻,柳岳哥哥,我就是小龙啊!”
柳岳惊讶地看向男孩,“你是小龙?你能够变成人形了?”
“我接受龙神洗礼之后,感觉强大的灵力充斥全身,但当时我还有些不适应所以便又昏了过去,现在好了!嘻嘻。”
“呀!小龙,啊,不!敖逸,你快穿上衣服。”
“可是我没有衣服啊。”
柳岳站起将长袍脱下披在敖逸的身上,虽然有些长不过也起到了遮蔽身体的作用。
“柳岳哥哥,这衣服好不舒服。”敖逸撅嘴道。
柳岳摸着敖逸的头道:“先忍忍,等到了市集,我给你卖身合身的衣服,好吧?”
“好的,嘻嘻。”
“对了,这里是……我们真的回到凡人界了吗?”柳岳低语道。
“不知道哎,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柳岳环视四周,他们正处在一座深山之中,四周树木环绕,杂草丛生,鸟语虫鸣不绝于耳,看样子是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柳岳将魂力散出,这里的灵力并不像神人界那么充沛,难道真的回到了凡人界?
“苍巫前辈,苍巫前辈听得见吗?苍巫前辈?”
“别叫了,小子,我听得见!”苍巫不耐烦道。
“苍巫前辈,这里可是凡人界?”
“没错,这里就是凡人界。我不是曾经跟你说过:神人界、凡人界、小魔界、修罗界,四个位面在同一片天地下平行排列,分别是神人界、凡人界、小魔界、修罗界,所以连接着神人界的一定是凡人界!好了,这里灵力不比神人界,我便不耗费精力与你多说了。”
“我真的回来了吗!”柳岳对着天空长啸一声,惊起无数飞鸟。
“敖逸,我们走,我带你见见凡人界的风光。”说着柳岳御起紫影升入半空。
敖逸欢快的叫了一声,竟是骑到了柳岳的肩膀上,看来虽然敖逸已化为人形,不过坐在柳岳肩膀上的习惯还是没变,柳岳无奈只好由着敖逸御剑飞去。
溪村。
柳杰正顶着烈日犁地,一会儿起身捶捶后背,用披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擦汗。突然,他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风声,他向东边看去,只见一道紫光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他而来。
“这是?”柳杰虽然感觉紫光有些熟悉,可还是攥紧了手中的农具,紧紧地盯着紫光。
紫光在离柳杰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待柳杰看清来人,惊讶道:“岳儿?怎么是你?”
“父亲!”柳岳跪拜行礼,已经从柳岳肩膀上下来的敖逸也是学着柳岳的模样跪拜。
之后,柳岳跟随父亲回了村子。如今的溪村倒是住着两个柳岳熟悉的人:凤涟漪和诸葛浪虚。于是,柳杰将二人叫到自家,二人见到柳岳自然是又惊又喜。那之后,柳岳便将在神人界所经历的与三人说了一遍,三人唏嘘不已。
“原来我们所向往的神界竟是如此不堪。”凤涟漪道。
“这个孩子便是你从神界带回来的龙族?”柳杰看向敖逸道。
柳岳点头,“敖逸,这几位是柳叔叔、小姨、诸葛叔叔。”
敖逸听话地与三人打了招呼,凤涟漪见此子如此可爱,不禁母性大发,逗弄着敖逸去玩了。
吃饭时,柳岳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刘大师抱疾而终;吃过饭后,柳岳独自一人来到刘大师的墓前。
“刘大师,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再见却是这样。”柳岳在坟旁坐了下来,“我带了您最爱喝的酒。”
柳岳将酒打开,往地上倒了些,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真乃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
蓬莱仙山。
柳岳与淡风和清风两位真人见礼过后,又讲述了在神人界的经历,便来到后山想要赶快见到那心中惦念阔别已久的容颜。来到那处密林深处的厢房,柳岳却伫立在门前好久,想要去开门的手颤抖着,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袭来。
柳岳捂着胸口,灿笑着,好久没有这样心痛了,久的我都快忘了。终于,柳岳推开了厢房的门,依旧是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惜缘,我回来了。”
柳岳走到静静地躺在那里的红色倩影,颤抖的手抚上冰冷却美丽的脸庞,强忍的眼泪终于滴落,一时间积压在柳岳心底所有的痛汹涌而出,清秀的面庞竟开始扭曲,所有开心的回忆重现,可是紧接着却是惜缘最后的笑脸。
“惜缘……”柳岳突然笑了一下,可是却无法掩饰眼泪,“这么久没见,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怀念以前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俩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你知道吗?惜缘,其实那天我看到了流星,你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望吗?我对流星说,我要与吴惜缘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可是……”柳岳有些哽咽,“可是流星骗了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柳岳瘫坐在床边,“惜缘,你还记得我们在横断山的时候吗?我们俩为了躲避那些蜈蚣,你用红绫把我们裹了起来,当时我们的距离那么近,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多希望时间永远停滞在那一刻。”
“惜缘,我们曾经一起唱过的上邪,我唱给你听。”
“我欲与卿相守,浪迹在天涯。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厢房中传来歌声,声音中满是悲伤、思念、沧桑……
厢房外,一身白衣的慕墨华驻足,嘴中轻声哼着:“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明月,我只想你多看我一眼,或许我真的比不上他。”慕墨华自嘲着,叹息着离开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