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士见到黑衣人跳进水里,他不仅不急,反而笑了起来:“这个妖有点傻,这回我看你往哪跑,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悦悦看了一眼河面,转身就走。年轻道士叫道:“喂,你别走呀!”
悦悦头也没回道:“妖都跑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道士呆呆看着河面,自言自语道:“真的跑了?难道是水妖?”转身就追悦悦,叫道:“喂,你等等我!”
年轻道士跑过去双手拦住了悦悦,悦悦板起脸:“你想干什么?”
年轻道士道:“我……我还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悦悦淡淡一笑,道:“不用了,我还有事。”侧开一步就要走,又被年轻道士拦住,悦悦瞪着道士,面上有些恼意。
年轻道士道:“贫道石中破,来自昆仑山青虹观,姑娘你呢?请问如何称呼?”
悦悦瞪着眼睛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石中破一摸胸口,叫道:“坏了,我的宝贝不见了。”低头四下寻找。
悦悦摇摇头,刚要走路,就听石中破叫道:“姑娘,你一定不要走,请等我一下!”
悦悦稍稍迟疑,只见石中破手里捧着罗盘兴高采烈往这边跑,嘴里嚷嚷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突然,罗盘上的指针飞快旋转,啷啷作响,石中破一愣,道:“怎么还响呢?奇怪,难道还有妖?”
悦悦脸色微变,一把抢过罗盘,随手扔了出去。石中破叫道:“喂,别扔!那可是我降妖的法宝。”
但是罗盘已经在空中划了一道弧不见了,石中破急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悦悦不慌不忙道:“都已经摔坏了还留着它做什么?”
石中破道:“你怎知摔坏了?”
悦悦道:“那它为什么还在示警?难道我是妖不成?”
石中破摸摸后脑,不好意思笑笑道:“姑娘生得如此美丽,怎么可能是妖呢?”
悦悦得意一笑,转身就走,石中破又追了上来。
悦悦脚下未停,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石中破拍拍胸脯道:“保护你呀!你帮我打跑了那个水妖,他一定对你怀恨在心,说不定一直在暗中伺机报复呢,我在你身边起码也是个帮手,你别小看我吆?我可是得到过我师父真传,会捉妖的。”
悦悦心中暗笑,心道就你那个笨样,也会降妖?但是转念一想,刚才那个鱼妖不知是何来历,多个帮手也不是坏事,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想到这里,悦悦站住了,道:“好吧,那就依你所言,不过,你身上有银子吗?”
石中破道:“有有,姑娘想买什么?”
下午时分,镇上还是很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吆喝声、叫卖声不绝耳。
这家馆子名为聚春楼,楼亭壮观、格调雅致,颇有古典之风。悦悦一进去就很满意,四下观望,不住点头。
店小二热情招呼,二人找了一个清静的雅座坐下。不多时,桌上就上满了各种美食,色香味俱全,令悦悦胃口大开。她一脸好奇,这个吃一口,那个尝一下,接连点头说好吃。
石中破见此情形,忍不住笑了,悦悦道:“小道士,你笑什么?”
石中破道:“悦悦姑娘,瞧你的吃相,难道是头一次吃这些东西不成?”
悦悦道:“小道士,我真是头一次吃。”
见她一本正经,石中破又笑了,道:“谁信呢,对了,你才多大呀?居然叫我小道士。”
悦悦道:“我可以做你的奶奶了。”
石中破道:“哈哈,奶奶?那我叫你姑奶奶吧。”
店小二正好经过,闻听之下,脸上一乐,悦悦瞧见了,瞪着眼睛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店小二摇摇头,笑着走开了,石中破还在那笑。
悦悦道:“你们到底在笑什么?难道叫姑奶奶有什么不妥吗?”
石中破笑着在悦悦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悦悦的脸刷红了,突然伸手揪住石中破的耳朵,喝道:“我的便宜你也敢占,你不想活了?”
石中破疼得呲牙咧嘴,叫道:“我只是向你解释一下那个伙计笑什么而已。”
悦悦松了手,道:“那你说,我应该叫你什么?”
石中破一本正经道:“你应该叫我石大哥。”
悦悦自言自语道:“石大哥,石大哥。”重复之后扑哧一声笑了。
石中破觉得纳闷,问道:“你又笑什么?”
悦悦道:“挺好玩的,真有趣。”
石中破愣愣地看着悦悦,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奇怪。
吃饱喝足,两个人又在品茶聊天。
悦悦觉得无聊,问道:“你不是说会捉妖么?露两手给我看。”
石中破摇头道:“不行,我师父说了,修道之人要内敛,不可随意炫技。”
悦悦撇嘴道:“你就那么听你师父的?”
石中破正色道:“那当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悦悦眼珠一转,问道:“那我和你师父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哪个?”
石中破脱口道:“当然是先救你了!”
悦悦很是开心,捋着长发,稍带羞涩道:“为什么?是因为我美吗?”
石中破还在思考这个问,道:“不对!应该先救师父!”
悦悦一怔,脸色顿时不悦,瞪着石中破。
石中破摇摇头,道:“也不对,还是应该先救你!对,先救你!”
悦悦一听,又高兴了,娇羞道:“人家问你呢,为什么先救我?”
石中破一本正经地道:“你想呀,我师父功夫多高呀?还会闭气,肯定是不会死的,你就不一样了,再说了,就算我师父有危险,我先救了你之后,我们可以一起救我师父。”
悦悦听完,收起笑容,道:“完了?”
石中破点头道:“完了,还有什么?”
悦悦两眼一瞪,嗔道:“你!”
悦悦站起来就走。
“喂!你去哪?”石中破站起来就追。
悦悦越走越快,脸若冰霜,石中破一路小跑后面紧追。
前面有桥,桥下有河。悦悦上了桥,突然眼珠一转,飞身跳进河里。
旁边行人吓呆了,慌忙大叫:“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石中破也看到悦悦跳进河里,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慌忙跑到桥上,还没站稳,只见悦悦挣扎了一下,一下子没入水中。
石中破想都没想,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开始搜救。
石中破不时浮起换气,也不知道扎了多少个猛子,始终一无所获,但他毫不气馁,咬牙坚持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悦悦突然出现在人群中,静静看着石中破在水里折腾。石中破又浮出水面,他破嘴唇发白,全身战栗,看样子是坚持不下去了。但他一咬牙又钻进水里。
悦悦摇摇头,转身欲走。
突然,石中破从水中钻出,拼命挣扎,叫道:“救命!救命呀!”
石中破的身体往下沉,但他拼命挣扎,舞着双手求救。
悦悦大吃一惊,猛然转身。这时有两个小伙子跳进水里。
悦悦快速解下衣带,提在手里,暗暗施展法术,衣带化作一团绳索,好在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悦悦一抬手,绳索飞至河中,不偏不倚,正好缠住石中破的手腕。
石中破拉着绳索,慢慢游到岸边,周围人的一片欢呼和掌声,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
石中破站起来,拉着绳子上岸,向救他的人致谢道:“多谢多谢!”结果一抬头,愣住了,绳子的一头系在树上,根本没人。
石中破一愣,四处寻找,恰好看到悦悦的背影在人群中一闪。石中破喜出望外,扔下绳子就追了上去,道:“原来你没事!”
悦悦冷冷道:“我有什么事?”
石中破道:“我以为……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悦悦站住瞪着石中破,只见对方一脸憨厚实诚之色,顿时脸色一缓,叹气道:“你还真是个呆子。”
石中破眼睛一亮,叫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也说我是呆子。”
悦悦一怔,有点哭笑不得,道:“那我以后叫你呆呆。”
“行,你想叫啥就叫啥,只要你高兴!”
这句话说到悦悦心坎上了,悦悦一直我行我素,完全依着自己的喜好和性子来,除此之外不受任何束缚,头一次遇到一个能稍微懂自己的人,也是一件幸事。
悦悦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看着石中破的狼狈相也有点心疼了,居然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道:“给,擦擦。”
石中破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接过来,如获至宝,想了一下,随手放进怀里。
悦悦一怔,道:“做什么?”
石中破笑道:“我先留着,以后慢慢用。”
悦悦忍不住想笑,道:“你这个呆子,不,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