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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石崇斗富

晋武帝统治中后期,国家无事,文恬武嬉,奢侈无度,享乐之风十分盛行。当时朝野上下都以奢侈享乐为荣,竞夸豪奢,摆阔炫富,唯恐不及他人。其中最有名的,要算石崇了。

石崇的父亲是被称为“娇无双”的石苞,曾官至大司马。石崇是石苞六个儿子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最聪慧的一个。石苞临死之前,将财产全部分给儿子,唯独没有给最小的儿子石崇留下分文。石崇的母亲觉得这样的分配很不公平,石苞却说:“我们的这个儿子虽然小,但是极为聪敏,将来他自然会得到财富,无须我留给他。”

后来石崇为官,因为伐吴有功被封为列侯。攻破东吴后,石崇率人进入东吴皇宫,搜刮到许多金银财宝。后来石崇升任荆州刺史,荆州繁华富庶,交通便利,经常有富商巨贾往来其间。刺史石崇作为一州最高长官,没有悉心打理政务,反而干起了打劫的勾当。他打劫出入荆州的富商巨贾,将他们的财产占为己有。就这样,石崇的财富暴增,一跃成为全国首富。

石崇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后,在河阳的金谷开辟庄园供自己享乐,即著名的金谷园。金谷园依山傍水,依地势建造,面积方圆几十里,堆石为山,引水为湖,里面阁楼台榭、幽林深谷一应俱全。石崇还派人带着丝绸茶叶和铜铁器具等去南洋换回珍珠、玛瑙、象牙等贵重物品,用来装点宅第,使得其宛如宫殿一般。然后他又四处搜罗美女,有的被纳为姬妾,有的则充当婢女。他宅第里的几百个女子个个都穿着精美无双的锦缎,身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

石崇的宅第不但房屋装饰得富丽堂皇,就连厕所也修建得奢华无比,甚至准备了各种香水和香膏供客人洗手洗脸,另外有十几个穿着艳丽的婢女恭敬地站在一旁,列队伺候客人上厕所。客人方便之后,这些婢女会把客人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换上新衣才让他们出去。对于这种待遇,有很多人消受不了。有一个叫刘寮的官员,年轻时家境贫穷,无论是骑马还是徒步外出,每到一处都不劳烦主人,砍柴挑水都亲自动手,为官后也仍然保持着这种勤劳朴素的作风。一次刘寮去石崇家拜访,上厕所时看见里面的陈设极为讲究,而且还有十几个美貌的婢女在一旁伺候,忙退了出来,对石崇说:“我误闯你的卧室了。”石崇说:“那是厕所。”刘寮说自己享受不了,于是改去别处上厕所。

石崇每次设宴请客,都会让美貌的婢女在席间斟酒劝客。如果哪位婢女伺候的客人不肯喝酒,这个婢女就会被石崇杀死。一次,王导和王敦去石崇家赴宴。王导向来不胜酒力,但是不想看到石崇为此杀人,于是勉强喝下。王敦善饮酒,可偏偏不喝,结果给王敦斟酒的三个婢女全被石崇杀死。

石崇在金谷园纵情娱乐,歌舞日夜不息。石崇想要召姬妾服侍,不用喊姓名,只听玉佩的声音以及看玉钗的颜色。佩声轻的居前,钗色艳的在后,次第而进。石崇又在象牙床上撒沉香屑,让宠爱的姬妾踏在上面,没有留下脚印的赏赐珍珠一百粒,否则就会被要求节食瘦身。

石崇如此豪奢,偏偏有人不服。晋武帝的亲舅舅王恺自恃皇亲国戚,想要和石崇一较高低。王恺为了炫富,饭后用糖水洗锅,石崇自然不甘落后,用蜡烧饭;王恺做了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里的锦步障。尽管晋武帝在暗中对王恺多有帮助,但王恺仍总是落在下风。一次,晋武帝赐给王恺一棵近二尺高的珊瑚树,枝叶繁茂,堪称稀世珍宝。得到宝贝的王恺想要凭此扳回一局,他跑到石崇家向石崇展示了自己的宝贝。没想到石崇看后不以为意,用手中的铁如意将珊瑚树击碎。王恺大怒,认为石崇嫉妒自己的宝贝,石崇却说:“这不值得发怒,我赔给你就是。”于是命下人把家里的珊瑚树全部拿出来,这些珊瑚树中,高达三四尺的有数棵,而像王恺那样的珊瑚树足有二三十棵。王恺看后,感到非常失落。

石崇不但跟王恺斗富,甚至跟皇帝也较劲。据《耕桑偶记》记载,外国向晋武帝进贡火浣布,晋武帝制成衣衫,穿上后就去了石崇家。石崇故意穿着平常的衣服,却让家里的五十个下人身着火浣衫迎接晋武帝。

晋武帝死后,史上有名的白痴皇帝司马衷即位,不久便爆发了“八王之乱”。乱战中,石崇因为财富太多被赵王伦派兵杀死。临死之前,石崇感叹说:“这帮奴辈是贪图我的家财啊。”押送者说:“既然知道是财富害了你,为何不早把财富散了?”石崇无言以对。

石苞:字仲容,东汉末年至西晋时期的官员,三国时期魏国和西晋的重要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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