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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投笔从戎

自汉武帝、汉宣帝经营西域后,西域诸国与汉朝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因为王莽改制,这种关系遭到破坏。与汉朝一直处于敌对状态的北匈奴趁机重新征服西域,西域几个小国曾请求东汉王朝的保护,但是光武帝刘秀忙于统一全国,无暇外顾,所以西域逐渐被北匈奴控制。

为了巩固西部安全,汉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奉车都尉窦固带兵出击匈奴,任命班超为代理司马,让他率领一支军队攻打伊吾(在今新疆哈密市)。双方交战于蒲类海(古湖泊名),班超斩获敌军首级颇多,表现出优秀的才干和胆略,很受窦固赏识,随后被派遣与从事郭恂一起出使西域。

班超胸怀大志,不拘小节。汉明帝永平五年(公元62年),班超的哥哥班固成为校书郎,班超和母亲跟随哥哥来到洛阳。因为家中贫寒,班超常常抄书赚钱以维持生计。这种职业劳苦又没有前途,班超决定投笔从戎,并慷慨说道:“大丈夫没有别的志向谋略,总应该效法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万里之外觅取封侯,岂能长久地与笔墨纸砚打交道呢?”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认为班超是在痴人说梦。班超不以为意,说:“凡夫俗子怎能理解志士仁人的胸怀抱负呢?”

班超刚到鄯善(西域国名),鄯善王接待他们的礼节周到,而后忽然变得疏远懈怠。班超察觉有些异样,对部下说:“察觉到了吗?鄯善王的态度变得淡漠了。一定是有匈奴使者到来,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服从谁。洞明的人能看到没有萌芽的事物,何况这已经很明显了。”于是唤来一个服侍汉使的鄯善人,假装对他说:“匈奴的使者来这里好些天了,现在在哪里?”侍者惶恐地如实回答。班超将侍者关押起来,然后召集与他一起出使的三十六个人,一同饮酒。酒至半酣,班超说:“诸位与我身处绝域,现在匈奴使者来了才几天,鄯善王便礼数废弛。如果让鄯善王把我们缚送到匈奴,我们的骸骨将成为豺狼口中的食物,该怎么办呢?”众人一致说:“我们现在身处绝境,生死听从司马决定!”班超说:“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现在,我们只有趁夜色用火进攻匈奴使者。他们不知我们有多少人,必定大为惊恐,到时便可一网成擒!只要消灭这些人,鄯善王自然会听从我们。”众人提议将此事与郭从事商量,班超怒道:“吉凶成败在此一举。郭从事是个文官,听到这事必定会因为害怕而暴露计划,我等性命也会因此葬送。这样死去成就不了声名,算不得壮士。”众人欣然赞成。

天一黑,班超带领部下奔袭匈奴使者营地。正好当天刮大风,班超吩咐十个人拿了军鼓隐藏在匈奴使者屋后,约定说:“见到火焰燃起便擂鼓大声呼喊。”其余人都带上刀剑弓弩,埋伏在帐门两侧。班超顺风点火,前后擂鼓呼喊。匈奴使者大为惊慌,一百三十余人被一举歼灭。第二天,班超把鄯善王请来,示之以匈奴使者人头,鄯善王大为震恐。班超对他安抚一番之后,鄯善王表示愿意服从汉朝并用儿子作为人质。汉明帝得知后大喜,擢升班超为军司马。

之后,窦固派班超出使于阗(西域国名),班超这次又只带了三十六人随行。当时,于阗国王广德新败莎车国,又得到匈奴使者的庇护,所以骄横自大,对待班超一行人的态度十分冷淡。于阗有迷信巫术的风俗,巫师说:“天神因为我们亲附汉朝而发怒,需要汉使的一匹身黄嘴黑的马作为祭品。”于是广德派使者向班超索要那匹马。班超假装答应,要求巫师亲自来取马。巫师很快来到班超处所,班超立即砍下他的脑袋并送至广德。广德听说过班超在鄯善国诛杀匈奴使者的事,大感惶恐,于是立即斩杀匈奴使者,归降汉朝。

那时,龟兹(西域国名)国王建是被匈奴扶立的,依仗匈奴的势力,占据西域北道。龟兹国攻破疏勒(西域国名),杀死国王,另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第二年春天,班超从小路来到疏勒,预先派遣部下田虑去劝降兜题。班超吩咐田虑说:“兜题本非疏勒族人,疏勒国民必定不服从,他如果不立即投降,就将他捉拿。”田虑面见兜题之后,兜题见他弱小,没有一点要归降的意思。于是田虑按照班超的嘱咐,趁兜题不备,将其绑住。兜题的手下大感意外,都惊慌地逃走。田虑派人飞马驰报班超,班超立刻开赴城中,召齐疏勒文武官员,历数龟兹的罪状,随后立原来国王兄弟的儿子忠做疏勒国王,此举深得疏勒民心。

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汉明帝驾崩。焉耆(西域国名)借汉朝国丧机会,攻陷都护陈睦的驻地。班超孤立无援,而龟兹、姑墨两国屡屡发兵攻打疏勒国。班超固守盘橐城,与疏勒王忠前后呼应,虽然势单力薄,却坚守了一年多。刚刚登基的汉章帝考虑到陈睦全军覆没,担心势孤力单的班超难以立足,便下诏召回班超。班超动身回国,疏勒全国上下不禁担心害怕,都尉黎弇说道:“汉使离开我们,我们必定会再次被龟兹灭亡,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汉使离去。”说罢便刎颈自杀。班超回国途中来到于阗国,王侯以下的人都悲号痛哭说:“我们依靠汉使就好像小孩依靠父母一样,你们千万不能回去!”他们抱住马腿,不放班超回去。看到这番情景,又想到自己最初的志向,班超决定返回疏勒。因为班超的离去,疏勒国已有两座城池投降了龟兹国,与尉头国联兵叛汉。班超到后,捕杀叛降者,又攻破尉头国,疏勒国重新安定下来。

建初三年(公元78年),班超率疏勒等南道诸国一万人攻打姑墨国石城,剪除了龟兹西翼。建初五年(公元80年),班超向阻绝消息五年的汉廷上书,随即得司马徐干等千人援兵。班超先平息疏勒叛乱,继率于阗等国兵两万五千人攻降龟兹控制的南道国莎车,歼敌五千余人,威震西域,南道遂通。和帝永元二年(公元90年),贵霜副王统兵七万攻疏勒。班超自知寡不敌众,针对其远道劳师的弱点,坚壁不战。贵霜久攻不克,粮秣不继,遣往龟兹求援的使者又被班超伏兵所杀,不得已请罪退兵。第二年,龟兹等三国归附汉朝。班超升西域都护,进驻龟兹。六年,班超调龟兹、鄯善等八国七万兵讨伐焉耆。班超遣使招降,焉耆王表面奉礼远迎班超,暗中却拆桥以阻班超军。班超获悉,率军绕道涉水,出其不意地进逼王城,诱斩旧王,另立新王,北道畅通。至此,西域五十余国皆归附汉朝。次年,班超因为功劳卓著被封定远侯。汉和帝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八月,班超回到中原,于一月后去世。

班超在西域长达三十一年之久,苦心经营,保证了西域的安全以及丝绸之路的畅通,为国家西边的稳定和团结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北匈奴:匈奴是我国古代北方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于公元前215年被逐出黄河河套地区。东汉时分裂为南匈奴和北匈奴,南匈奴进入中原内附,北匈奴从漠北西迁。

班固:东汉著名的史学家和文学家,在父亲班彪的基础上花二十余年修成《汉书》。班固入窦宪幕府后,为其主持笔墨之事,关系极为密切。后来窦宪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被迫自杀,班固受牵连被捕入狱,同年死于狱中,时年六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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