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我脚下那条滑溜溜的蛇,好像是觉得这么缠着我没什么趣儿,便从我的脚背上滑走了。
这时,玲儿把食指竖在了嘴前,小声的嘘了一下。她这是在告诉我,让我小声一点儿,动静小一点儿。我明白了玲儿的意思,便对着她点了点头。在我点头之后,玲儿也点了点头,然后迈着步子向前走了起来。
在又走了两步之后,玲儿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个小瓶子出来。那小瓶子上有个木制的瓶塞,玲儿“嘭”地一声把那瓶塞给拔掉了。然后每走一步,就会轻轻地把那手里的小瓶子抖上那么一抖。
玲儿每抖一下,就会有细小的粉末从瓶口洒出来,洒到地上。虽然我不知道那粉末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是,玲儿既然要洒,必然是有她的原因。
要不是因为这地方有蛇,我怕把蛇给惊动了。就凭我这好奇心,我肯定是要问问玲儿的,问她那小瓶子里面装的什么,那东西有什么用。
最终,为了避免那些蛇再次爬到我的脚上来,我始终没有把这话给问出口。
山路我这辈子走得不少,可是像这次一样,走得这么悲催的山路,我还是第一次走。走这山路,不就得小心翼翼地怕踩滑,还得防止有蛇来袭击。
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玲儿洒了那些药粉之后,好像我的脚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蛇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药的原因。
没有蛇来捣乱,感觉就是好。慢慢地,我加快了步子。甚至,我又开始怀疑,玲儿所说的五步一蛇,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走了四五个小时,天都已经蒙蒙亮了,我们终于是走到了山顶。对!我们现在是到山顶了,据玲儿所说,我们想要找到洪老八,还得下山,下完山之后,还得走一大截。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根据哥多年的经验目测,这山往上走绝对比往下走要容易得多。不过,好在下山的时候是白天,我们上山的时候是晚上。因此,综合起来看,似乎下山和上山的难度差不了多少。
天虽然是蒙蒙亮的,但是,白天的亮度,肯定是比晚上要亮得多的。因此,我现在能清晰地看清楚路面的情况了。
我们走得这条山路,用杂草丛生来形容,那绝对是不过分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那疯长的野草,把地面已经完全遮住了。也就是说,就算是地上有蛇,那我也是无法用肉眼看到的。
自从上山开始,我就没说过一句话。这大活人不让说话,那是会被憋死的。因此,在走到一块大石头上的时候,这石头上没有野草,面积足足有两三平米,而且我没有在上面看到蛇。于是,憋了一夜的我,终于是忍不住跟玲儿说了一句话。
“你那小瓶子里装的什么啊?”我问。
我这话刚一问出口,旁边的杂草,立马就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玲儿见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赶紧拿出了那小瓶子围着大石头洒了一圈。
玲儿刚一洒完那药粉,我便看到好几个蛇脑袋从杂草丛里伸了出来。本来,那些蛇是想往我这边游来的,可是,在游到那有药粉的地方之后,那些蛇便不敢再往前了。
“叫你别说话,你非要说话,这下好了,把蛇全都引来了,咱们这下是走不了了。”玲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既然让我不要说话,那你现在说什么话啊?我刚才就只说了一句,你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说。不就说句话吗?至于吗?我觉得,就算我不说话,这些蛇该来还是得来。
“你什么都不懂,真不该带你这个白痴来这里!害得我也走不了了。”玲儿骂了我一句。
看来,她这是真的生气了,都懒得跟我解释什么了,都开始直接骂了。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按照你的指令行事,这本就是在把我当白痴。既然你都把我当白痴了,我要是不白痴一点儿,我对得起你吗?”我说。
“你还敢顶嘴?”玲儿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这时候,我发现大石头边上的蛇脑袋越来越多了,刚才只有十几个,现在已经变成好几十个了。而且,更悲剧的是,我发现远处那些原本是安静着的杂草,现在居然也摇晃了起来。
杂草摇晃,那就意味着那杂草下面有蛇在游走。也就是说,有一大波的蛇,正在向着我这边游来。
这下爽翻天了,被一大堆毒蛇给围住了,更悲剧的是,哥现在手里一根银针都没有,完全没办法对它们发动任何的攻击。
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现在有些懵,我很清楚,这些蛇既然围过来了,那就证明它们是不会自己散开的。
从这些蛇的数量来看,玲儿真的是没有看我,这蛇山上面的蛇,那绝对是五步一条啊!甚至我都怀疑,可能不需要走五步,只需要走两三步,就能撞见蛇。
“这蛇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的蛇啊?”我问。
这蛇山从外形上和山上的这些植被来看,跟普通的山没多大的区别,甚至,在这山上面,我也没感觉到太多的阴气。因此,我有些没搞懂,这山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蛇。莫非,就因为这山叫蛇山,所以那些蛇们,就慕名跑到这里来了。
要真是这样,那我就觉得这有些太扯淡了。
“这蛇山上的蛇,不是自然生长的,是有人养的。”玲儿说。
有人养的,玲儿这话可足足把哥给吓了一跳。这蛇山上的蛇,居然是有人养的,这岂不是太扯淡了点儿吧!这么大一座山,就算只按五步一蛇算,那也得有数百万条蛇啊!
数百万条蛇,都是人养的,那人养这么多蛇来干吗啊?
“谁养的啊?”我问。
“那人叫养蛇佬,你应该见过他的。”玲儿说。
养蛇佬?你说这些蛇是他养的?
当时,婴公在追我们的时候,我确实是遇见过那养蛇佬的。当时那养蛇佬说哥把小红蛇给他弄死了,还差点儿要了哥的命呢!
不过,从那次的接触来看,养蛇佬这人,还算是比较讲道理的。只要哥没用弄死他的蛇,他是不会为难哥的。
“你的银针,全都在这里呢!”玲儿突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大把银针。这一大把银针,明显不是哥以前的那些,因为哥的那一把,没有玲儿手里的这一把多。
“你不是说什么手中无针,心中有针吗?”我问。
“跟你说着玩的,你也信。”玲儿说着,便笑吟吟地把银针递给了我。
“你之前把银针给我缴了,现在又还给我,是个什么意思?”我问。
“之前我之所以把你的银针收了,是怕你仗着手里有银针,胡乱射杀出现的蛇。这些蛇,只要你伤了一条,整座山上的蛇都会围过来。而且,养蛇佬那人你又不是没接触过,他待这些蛇想亲儿子一样。无论是谁,哪怕只杀了他的蛇,他都会要了那人的命。我把银针给你收了,你就一点儿本事都用不出来了,就不会那么冲动了。本来,我是想靠着手里的药粉,走过这蛇山的,结果你小子说了那么一句话,把蛇全给惊动了。现在,整座山的蛇都围过来了,我这药粉没法对付这么多的蛇。因此,我只能把银针给你了,至于你能用银针撑多久,我不好说,毕竟这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玲儿说。
我擦!整座山的蛇都过来了。虽然玲儿给我的这一把银针,足足有好几百根,可这漫山遍野的,少说也有数百万条蛇啊!
几百根银针,对付几百万条蛇,玲儿真以为哥是神仙,能以一敌万啊!
我觉得这一次,我得交待在这里了。
“养蛇佬,你在哪里,快来管管你的蛇!”我觉得跟这些蛇斗是不明智的。从上山到现在,我和玲儿都没有伤过养蛇佬的蛇,因此,我觉得我要是能一嗓子把养蛇佬给叫来,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你喊养蛇佬干吗?”玲儿问我。
“你不是说这些蛇都是他养的吗?我把他叫来,跟他好好谈谈,说不定他就会把这些蛇给收回去呢!那样,我们不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下山了吗?”我说。
“天真!”玲儿硬邦邦地甩了两个字出来。
“说我天真,那你想一个更好的办法出来啊!”我说。
“我没有办法,你要喊就喊吧!你就算喊破了嗓子,也不一定能把养蛇佬给喊来。不过,像你这样喊,倒是能把漫山遍野的蛇全都给喊到这里来。”玲儿说。
“被十条蛇咬是死,被一万条蛇咬也是死。反正都是被蛇咬死,多一条少一条有什么?再说,把养蛇佬喊来,可是我们最后的生机。养蛇佬那人,我跟他再怎么说也是有一面之缘的啊!我就不信,他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我。我不就是想下个山嘛!又不是要偷他的蛇。”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