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大会,听上去很威武霸气的样子。这玩意儿洪老八没跟我说过,因此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赶尸大会啊?”不懂就问,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优良品德,我当然不能把它给丢了。
“连赶尸大会都不知道,还敢说比胡老九厉害。赶尸大会是黑马寨用来筛选赶尸人才的,凡是能从赶尸大会里胜出的人,就能成为黑马寨的专用赶尸人。胡老九之所以能得到黑马寨的重用,就是因为他在上一届的赶尸大会里夺了魁。”尤千虽然有些看不上我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给我解释了一番。
“这一届什么时候举行啊?”我问。
“还有十来天吧!”尤千说。
“胡老九还会参加吗?”我问。
“会啊!黑马寨定的规矩,哪怕已经成为他们的赶尸人的,也得参加这赶尸大会,如若在这次比赛里输了,哪怕你是上一届的冠军,你也无法继续为他们赶尸。”尤千说。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
“黑马寨虽然给的钱多,但是他们从来都不养无用之人。他们需要赶的尸体,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种类。比如这一批全是男尸,可能下一批全是女尸。赶尸人这一行里,有的人善于赶男尸,有的人善于赶女尸,这古往今来,什么尸体都能拿下的人物,我还没听说过。”尤千说。
原来如此。黑马寨是在用尸体炼制尸毒,既然是进行试验,他们当然不知道是用男士好,还是用女尸好。因此,他们每次都会换一批尸体那也是正常的。
我这次要做的,就是先摸进黑马寨。至于其它的,都得等我先进去了再说。
“行!到时候你带我去参加那什么赶尸大会,事成之后,我拿四成的酬劳给你。”我说。
“一言为定!”尤千笑呵呵地说。
虽然尤千没有说明,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带我去参加那赶尸大会,对于尤千来说,是没有任何的成本的。因此,就算我失败了,他也不亏什么。要是我成功了,他可就可以大赚一笔了。这种包赚不赔的买卖,不管是谁摊上了,谁都是乐意接的。
“赶尸大会是初十举行,你初九来找我,从这里去参赛地要一天的路程。咱们初九出发,初十下午肯定能赶到。”尤千说。
“行!我到时候来找你。”我说。
“那行,我得提前去买车票,你先把车票钱给我吧!这次赶尸大会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就当是送你了。因此,我这一去一来的路费和花销,就由你先帮我垫着。要是你真拿下了黑马寨的业务,就从我那四成提成里面扣;要是没拿下,这钱就由你出了。”尤千说。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尤千,这家伙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个好人,但面相上也不是那么的市侩啊!这家伙这表现,怎么就显得如此的市侩呢?
“要多少?”我问。为了能顺利破案,哥只能选择破财了。
“先给我1000吧!”尤千说。
“1000?要这么多吗?”我问。
“要坐八九个小时的火车呢?你总不能让我坐硬座吧?再怎么也得坐软卧啊!”尤千说。
八九个小时就要坐软卧,妈蛋的,不这么装逼会死啊?
“坐什么软卧,最多买硬卧。我先给你500,到时候多退少补!”哥又不是土豪,我的钱是拿命去换来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对于尤千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我是绝对要进行制止的。
说完之后,我便摸了500块钱给尤千,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尤千那家伙倒是没有忽悠我,在我初九如约到了他家之时,他已经把火车票给买好了。因为我只给了他500块钱,所以他也没有去买什么软卧,而是乖乖地按照我说的买的硬卧。
从那火车票来看,我们的目的地是邻省的阆城。尤千告诉我说,到了阆城之后,我们还得坐两个小时的中巴车,然后再走三个小时的山路,这才到得了那举办赶尸大会的地方。
因为是参加赶尸大会,比的将是赶尸的本事,所以我不仅把自家的银针给带上了,还把洪老八给我的那唤鬼锣也给带上了。这一次赶尸大会,我能不能胜出,可就得全看那唤鬼锣灵不灵验了。
我们真是足足赶了一天的路,第二天早上,我们才赶到了那名叫桃花镇的地方。到了桃花镇,我们只需要在走三个小时的山路,就能到赶尸大会的举办地山王庙了。赶尸大会将在晚上八点举行,我们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尤千带着我在桃花镇上买了些吃的,他说山王庙那里没有吃的,要是不自己带点去,到了那里得饿肚子。
“赶尸大会,每次都是在那山王庙举办吗?”我问尤千。
“不是,每一次都会换一个地方。”尤千说。
因为在桃花镇上逗留了一阵,我们到山王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在我们到时,山王庙那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了。据尤千介绍,这些人都是赶尸人。
山王庙其实就是一座藏在深山里的破庙,方圆好几里之内都没有村落,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闯入。黑马寨的人把赶尸大会安排在这地方,看来是早有准备的。
据我目测,前来参加赶尸大会的赶尸人,有十来个。不过,我没有看到赖三,至于他师父胡老九,尤千说他是大腕,要到了晚上八点,赶尸大会开始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因为这些赶尸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所以我只是静悄悄地站在角落里,没有去跟那些家伙搭话。在这种时刻,话说得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因此,沉默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不主动去找人说话,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主动来找我。一个戴着斗笠的家伙朝着我走了过来,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他轻轻地把斗笠往上抬了抬,笑嘻嘻地看着我,问:“这位兄台,看着脸生啊?”
“我第一次来,听说能来这里的,都是赶尸人里高手中的高手,我就是来见见世面的。”我说。我可是来扮猪吃虎的,既然是要扮猪,那就得扮得像一点。
“赶尸大会,可不是用来看热闹的。今晚出场的那尸体,据说是很凶险的。这赶不走倒是小事,要是被那尸体给伤了,主办方可是不负责任的。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要是还没出道就把小命丢在了这里,你这辈子可就完了。”斗笠男说。
“有这么凶险?”我故作吃惊的问。
“你以为黑马寨的差事这么好接,我不妨给你透个底儿,今晚,凡是滥竽充数的赶尸人,都会死在那尸体的手里。当然,你要是有本事,真的会赶尸,只要到时能勉强控制住那尸体,小命还是保得住的。”斗笠男说完之后,便得意洋洋的走了。
斗笠男一走,尤千马上就走了过来。
“别听他的,那家伙也是个赶尸人。每次开赶尸大会他都是那样,老是恐吓新来的,想把别人吓走。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吓走过任何一个人。”尤千说。
斗笠男的话不能信,尤千的话也未必能全信。尤千这家伙,之所以带我来,是为了那四成的提成。要是我这就打了退堂鼓,他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因此,在这件事上,尤千是不会管我的死活的。反正赌命的是我,又不是他。
赶尸人们,虽然一会儿会变成对手,但是现在,他们彼此间还是说说笑笑的。很快,时间便来到了八点。
这时,一个身穿白袍,器宇不凡的家伙出现了。他的身后跟着一帮人,其中一个,就是那赖三。
看来,这身穿白袍的家伙,应该就是胡老九了。
本来,我是不想去跟那胡老九打招呼的。可是,赖三那小子看到了我。
“哟!这不是师兄吗?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赖三贼笑着看着我。
“来参加赶尸大会啊!”我说。
“你就是我师兄新收的徒弟?”胡老九问我。显然,赖三肯定已经把我的事跟胡老九讲了,他已经知道我了。
“师叔好,入门之后,我还没登门拜见过师叔,还请师叔不要见怪才是。”我客客气气地跟胡老九来了一句。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我的长辈嘛,我得跟他客气一些。
胡老九点了点头,说:“我师兄一直是个自命清高的人,他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徒弟来参加这赶尸大会呢?”
胡老九显然是对我此来的目的起疑了,我就算不能消除他的疑虑,那至少也得在面子上遮掩过去啊!
“师叔应该很清楚,现在赶尸这个行当不好做,我们赶尸人,就是靠的赶尸求生存。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总不能为了清高,连饭都不吃了吧!咱们赶尸人又不是神仙。再说,来参加赶尸大会的是我,又不是我师父,就算坏名声,那也是坏我的名声。师父这几十年的清誉,那还是在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