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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生,如逆水行舟

“好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不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了,你不该知道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少年戏谑的看着被故事震撼到的向日葵,缓缓说道。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向日葵震动的心神被这一句话拉了回来,默默的看着脚下昏迷的梦生,喃喃道。

“我愿意。”

“很好,明智的选择。”

少年嘴角上扬,露出果不其然的笑意。

仿佛一只运筹帷幄的蜘蛛,默默看着着猎物按照设计好的路线一步步入网,最后动弹不得,变成板上鱼肉,任意玩弄。

“你放我下来。”

向日葵忽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让少年眼神一凝没有说话。

“这周围都是恐怖的火海,我能逃去哪呢!再说你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没有自信吗?”

向日葵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的梦生,轻声开口。

“呵呵,如你所愿。不过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耍什么花招。”

少年摇头一笑,走到向日葵身前,几个术印打出,落在向日葵身后岩壁上,只见上面黑色符文组成的图案如春雪般消融,当所有图案消失后,少年抬手将锁定四肢的漆黑钉子拔下,当最后一根钉子拔~出来后,向日葵虚弱的跪在梦生身前,血迹斑斑的小手倔强的撑着地面,不让自己趴在地上。

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少年,自顾自的从胸口衣襟中,取下待在脖子上的一枚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浑浊勾玉,勾玉由黑色丝线拴住,上面还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幽香与温度。

向日葵理了理梦生额前凌~乱的发丝,勾起他的脖子,脸蛋微红的轻轻吻了一下梦生的额头,又嗅了嗅发间的气息,这才缓缓放下,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将自己常年带在身上的勾玉为他戴上,塞进胸膛之中。为梦生理了理衣物,不知在想些什么,小~脸蛋竟又是一红。

一旁的蓝发少年看着这一幕,目露奇光,心中啧啧称奇。不过他左边的白眼却一直开启着,死死的盯着两个人,发现整个过程中没有丝毫异动,这才放下心来。

不怪他如此谨慎,实在是梦生手段太过诡异,即便是对自己实力有信心,但把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才是最佳选择。

这时,向日葵的一番却话让他一愣。

“梦生,妈妈说我的白眼很有特别,要把它视作生命一样珍贵的东西。我不知道失去了眼睛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是一见钟情,还是缘分天注定,不论怎样,我想和你在一起啊,我舍不得离开你。我喜欢你。”

向日葵无助的抱着梦生的头,小声啜泣着。在这样的境地下,对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小男孩,表白了。没有浪漫的氛围,没有幸福的感觉,没有第一次表白的害羞与青涩。反倒像是···临死前生命对命运的挣扎与眷恋。

然而,吸引少年心神的却不是这场表白,而是向日葵话语中透漏出的,这颗白眼很特别,失去它可能会失去生命。什么样的白眼一旦被取下会危及生命呢,他不知道,他父亲也不知道。

但是,这样一颗白眼想来必然有它存在的价值,说不定捡到宝了呢。

正在他心中幻想那白眼威能之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就那么毫无预兆的降临在脑海之中。宛如被无数锋利之刃一寸寸划过灵魂,剐过皮肉,心神中仿佛降临一块巨大磨盘,被寸寸碾压成碎末。任何言辞在这种痛苦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千刀万剐不及其万一。

无法思考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痛苦,下意识想哀嚎出来,但偏偏喉咙仿佛被塞进一块烙铁,无法如愿。如此强烈的剧痛明明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正常应该早就意识模糊,然后昏迷。可这少年却恰巧相反,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清晰,痛感越来越敏锐,如同平时看不真切的跳骚突然变成擎天巨兽,然而这样反差与少年意识的变化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

他十分勉强的分出一丝想死的意愿,然而,他的身体却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在他蜷缩身体抱着脑袋想要嚎叫时,金色的火焰便已经完成由心神到肉体的过渡与渗透。

这样的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自然是出自梦生之手。

然而此刻的梦生却无法享受报仇的快~感,内心的矛盾让他痛苦并不少于那少年多少。

他从头到尾的一旁观者的身份,从头到尾,先是听到少年对向日葵提出的条件,心中也想看一看,自己为她冒得这番险,到底值不值得。莫名的期待中,聆听了少年讲诉的故事,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的不少忍界秘辛,以及手中那把五十五号白骨匕首。

一片迷雾拨开,结果看到的是又一片迷雾。

那个被称作血九的男子到底知不知道这匕首的真正来历,有什么把这匕首交给自己?

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向日葵的答复让他心中一阵欣慰,值得啊值得,你既如此性命相护,那我就算为你拼了这条小命,又有何妨。

拥有本虚心炎的梦生自然可惜感觉到向日葵的心境变化,那是一种依恋与不舍。

然而,向日葵被放下后,刚刚心中一松,她的举动却让他心神一荡,她那血迹斑斑别钉子钉穿的小手伸进了梦生胸膛。让他为向日葵的伤心痛自责与感动的同时,心中泛起异样涟漪。自小到大,还从没有异性与她这么亲密接触过,不,向日葵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异性。情感这方面,完全是个小白。这一点倒是与他的年纪蛮相符的。

接下来,向日葵将她那纯粹无比的情感,对梦生表露了出来,依恋、爱慕、不舍这些情感清晰无比的表达给了他,即便是没有本虚心炎,哪怕是个瞎子,也能看出这份一往情深。

可是,这份情,自己接受吗?

于是,两个意识便开始争斗起来,潜意识表达出强烈的意愿,要将向日葵拥在怀中,说我爱你。而理智意识却是犹豫不决,刚刚认识不到一天,虽说也是同生死,共患难了,心中产生好感也是无法否认的,但自己真的要接受吗?

不接受,梦生实在不忍心看到她伤心还要强装坚强的样子,但接受了,以后能永远在一起吗,须知,他的路,爷爷已经为他定义为逆天之路,将来的要面对的,是无法想象的艰难险阻,动辄就有生死危机。如果向日葵因他而死,他今后的人生恐怕都要活在自责内疚的世界中。这还谈什么逆水行舟,恐怕直接就会被一浪头给拍死。

说到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够,缺乏自信,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没有与命运同归于尽的决心。

这些他都懂,但要真正做到,可远比动嘴皮要难上千万倍不止。

至少他现在做不到,无法做出抉择,心神乱做一团。

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道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转移注意力,将全部心神放在点燃操控那少年体内的心火上,哼,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做我的敌人,就要做好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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