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道路都被大雪覆盖,与四野连接,分不清路在哪里,本想要早晨就出发的郁闻二人只好再做停留。
停留的时间里,郁闻二人完全是被当作上宾对待,能够想到的事情完全都被众人做了,最后他们二人只能闲逛。
直到第三天,路上积雪化开一点,露出褐色的地面。
镇子里的妇人们牵来了两匹大马送给郁闻二人赶路,二人推辞不过,只好接受。
告别众人,策马扬鞭,郁闻二人沿路而下,马蹄踩着泥水飞溅,寒风扑面而来却抵不过二人内心的火热,用闻人雨薇的话说,这是我们行侠仗义的开始!郁怀情觉得自己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南下的路上又途径不少村落镇子,但是二人除了夜宿,并未多做停留,现在二人只想早日到京都,年关将近,没有人愿意停留在旅途上。
但是一味地赶路,二人没能控制好速度,赶路的第八日直到夜幕降临,二人才发现此刻正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而且天空中又开始飘雪,这样停留在野外非得冻伤。
“我们现在怎么办?”闻人雨薇一勒马,返身问郁怀情。
“不能回头,路太远了,继续走吧,希望可以碰到户人家。”
闻人雨薇没有拒绝郁怀情的提议,她知道已经错过的村子距离此地至少有半日行程,回头太远又不确定是否会有变故发生。
夜越来越深,二人饥寒交迫,始终没有发现村落或者野户,在风雪变急的时候,终于看到远处有一处亮光。
二人高兴地快马加鞭赶去,靠近才发现这是一处破落的山神庙。
庙外有一匹马正在吃草,也没有系住缰绳,那马见到有人来,也没有大惊,只淡然地做自己的事情。
郁怀情透过门看到庙里有个人影,但是人影一动不动,倒是和这马一个性子,不由得生出些许好奇。
郁怀情见庙的东侧有草堆,于是跑过去抱了一大堆干草过来做马料,想了想又用刀将草斩成碎料,还分了一点给那淡定的马,那马抬起头看了看郁怀情和闻人雨薇,低头看了看自己吃的长草,欢快地打了个响鼻,和这两匹马一起吃细料。
这一幕将郁闻二人看了哈哈大笑。
“这马主人一定也是个趣人!”闻人雨薇说,郁怀情亦赞同。
“打扰了!”郁怀情推开残破的木门,向里面的人打招呼。
“你们倒也心大,一点也不设防,要是我设下个陷阱,你们不就全入套了?”庙中人身穿青色轻甲,束着长发,背对着二人。
“你的马那么有趣,想来你也是趣人。”闻人雨薇笑说。
“沙门的欢喜佛也是个趣人,可是他做的恶事也是常人难以想到的,所以你们太不小心了。”庙中人的声音很清脆,不过他可能是在吃东西,嘴里含糊不清。
“你打不过我。”郁怀情说得很直接。
“你敢再往前走一步吗?”此人又说话了,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可能吃东西有些快了。
“我已经在你身后了!”郁怀情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呀!这些野薯都是我挖的,你们不能跟我抢!”
庙中人面如冠玉,眼神清澈,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但此刻他看到身后的郁怀情的时候,伸手就把地上的烤野薯搂在怀里大喊道。
“哈,你这人这么小气,和我们说这么多就是不让我们吃你的野薯啊!”闻人雨薇走了过来,她有些哭笑不得,想过这人有趣,没想到这般有趣。
“嘿嘿,姑娘这是我辛辛苦苦挖的,总不能让我饿肚子吧?”男子嬉笑道。
“倒是我们唐突了,还请原谅。”郁怀情行了一礼。
男子见郁怀情行礼他也站了起来回礼,“都是走江湖的,小事小事,在下秦明!”
“在下郁怀情,这是舍妹雨薇。”郁怀情道。
“你姓郁?听你的名字我想起两个人,一直久仰却不能见到。”秦明一脸钦佩地说。
“不知你说的是谁?”郁怀情也好奇。
“自然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郁锋和他的妻子石情,正巧你名字里有这二字,我才想起的。”
郁怀情一听此话略微失神,闻人雨薇也很惊讶此人竟然如此敏锐,竟然依着这个名字就联想到郁锋和石情。
“我听闻郁锋是魔龙教黑龙之子,无恶不做,你怎么钦佩他?”郁怀情觉得此人或许知道一些关于郁锋的事情,便套话道。
“你们坐下,我们慢慢说。”秦明说着就自己坐了下来,然后吃起了野薯说着话,不过却没有和郁闻二人分享野薯,这二人也并未在意。
“我也是听家师说的,郁锋早年的确如你所说,但是后来他遇到石情就一改本***迹江湖行侠仗义,只是后来这些都被青城派给掩盖了过去,没人知道罢了。”
“倒是值得敬佩。”郁怀情点点头。
“所以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心爱的姑娘,然后和她仗剑走天涯!”秦明说得慷慨激昂。
一旁的闻人雨薇听他这么说,于是侧着头看着郁怀情,红着脸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兄台这个瓦罐可否借我用?”郁怀情指了指正在煮水的瓦罐。
“可以,反正我喝了不少茶水了,这些木料也可以给你用,不用客气。”
于是郁怀情从行礼箱子里掏出一个包裹,拿出两个白面馒头插在树枝上让闻人雨薇放在活上烤烤,然后自己又拿出一大块干肉,用刀割成小块放在瓦罐里煮,还跑到屋外面抱了一个大雪球放进瓦罐里。
“天寒地冻,应该多喝些肉汤暖暖身子。”郁怀情笑着和闻人雨薇说。
“好!正好我还带了碗,就在衣服里面,我怕碎了。”闻人雨薇爽快地答应。
秦明见这二人竟然有肉吃,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野薯,觉得自己真的太没有眼力见了,他气愤地咬了一大口,却越食不知味。
“兄台,我见你们这馒头未热肉未熟,先吃点野薯垫垫肚子?”秦明捧着野薯冲着二人贱笑。
“不用,我们等会儿就好了!”闻人雨薇狡黠地一笑。
“这野薯口感清爽,吃肉之前吃一点很是解腻的!”秦明说着就撕开野薯皮,露出洁白的肉。
闻人雨薇不说话,郁怀情也不说话,他在憋笑。
秦明有些懊恼,到嘴的肉飞了。
“这个瓦罐还是我在神像后面找到的。”
“柴火都是我砍。”
“地上的稻草是我铺的。”
“一开始罐子里的热水还是我烧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瓦罐里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浓郁的肉香在庙里飘荡,飘到了布满蛛丝的神像面前,飘进了三人的鼻子里。
秦明努了努嘴,又准备开始他的碎碎念。
“你别念了!”
闻人雨薇气呼呼地从箱子里拿出三个青花小碗,秦明见状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