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后,方玄用这剩下的半个符钱又买了些玩意儿,一把软剑、一张弓、一只老鹰风筝,还有一只狸花猫。
那猫还很小却比起软剑、弓还要贵,懒洋洋蜷在窝里,方玄喊它一声,它就稍微向上抖一下,耳朵动一下,也不向上看。那卖家就说这是天好的灵猫,买回去会有福气的,谁知方玄回了一句:那卖了是不是会折寿啊。卖家也不回话就呵呵笑,见他年纪小也不跟他说甚么,能骗了卖了多少就赚了多少。
方玄感觉这猫很奇妙,似乎跟一般的猫不大一样。西域的猫他见过,南方的黑脸猫他也是见过的,这江南的土猫,这一只感觉很不一样。
等找到客栈住下已经是申时三刻左右,一抹斜长的夕阳,挂在西沉地方,两轮蓝白色的月亮,分别东方慢慢的爬到天上。街巷的人群都回家,只有学府的学子还是用心研读,希望可以早日开得一处魂窍,然后参加童生试、乡试、会试、殿试,摘得功名,摆脱寒门命运。不过大多数人都志不在此,比如一心想要笑傲江湖的方玄,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表现的有未来武林至尊的风姿,因为他在捉猫,还没有抓到。
“你有种别跑。”那狸花猫虽还未长大,可是身手却是相当敏捷,一会儿跳床上,一会儿便到了柜子上,又是桌子上面,床上两边的帷布也给撕开了,桌上的汝窑瓷瓶也给摔了,面盆里的水也被弄泼,老鹰风筝还没有放就也给弄坏了。
“想不到你还有爪子,这么小就是只恶猫。”房间里一片狼藉,结算的时候自然是要赔了。“哪有你这样的猫,我不过想看你带不带把,你这么能跑,不如叫“滚之”。”方玄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服气,看着“滚之”安安静静蹲坐着,也不想着看它此时坐下,就再去抓它了。
“左右房间也不能住了,就暂且先当作猫窝吧。“滚之”算你狠,今天你睡,我走。”“滚之”听到他说话,也没有抬头,动了动耳朵,脑子抖了一下趴下去蜷着睡了。
两个月亮的夜里江南,很是敞亮。方玄居然找不到卖扇子的地方,不过他走到这临安城最好的青阁便进去了,名字起得好——揽月楼,门口也没有人拦着,却也没有人接客,更没有姑娘们拿着彩带想着路人挥舞。
谁知方玄一进去见满是身姿曼妙的少女,这一阁似乎自成一境,甚是广阔,那些少女一些弹琴,一些跳舞,甚是仙境,好叫人沉醉,一些手里拿着团扇跟公子哥聊天打趣,却没有人理他,就连着两旁迎接的仕女也是如此,谁让他还小。
他就开了开嗓子,学着他见过的大漠马商的口吻说道:“听说你们这里的魁首,国色天香,词话一绝,我有的是钱,可否出来相陪一夜?”此话一出,一位正弹奏广陵散的姑娘一愣,手一抖,音都乱了,心道:这小屁孩。一些跳舞的姑娘也是乱了步伐,心想怎有如此之人。一些公子听了便说话了:
“哪来的乡下野孩,慕容姑娘也是你能见的?”
“钱算甚么?在此若是连一首词都写不出,连慕容姑娘的面纱都看不到。”
“我见这揽月楼里连一个通晓礼仪的都没有,当以为此处并非风花雪夜之处,而是一个金钱交易之处,这有什么不对吗?”
“公子不要误会,奴家再次先陪个不是,姑娘们,一起来给这位公子陪个不是。”从仙阁之上走出一位女子,人未到话先至,她一身白色纱衣,莲步玉足,腰身真是纤细,一双眼睛才盈盈而出,白嫩雪腻的肌肤忍不得叫人想要碰触,只是可惜脸上用白色面纱被遮住,却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是慕容姑娘,在下失礼了。”刚才出言的几位公子哥见慕容姑娘下来了,立马改了口,而在大堂里刚才那些无力的姑娘们一位位如鱼排列,跟在慕容姑娘身后,一齐对着方玄行了一礼,看到一群姹紫嫣红的美姑娘,特别是那慕容姑娘,方玄心里舒服急了,刚才的不快都丢掉九霄云外了,正欲说些什么,却觉得脑海一痛,好像一根针刺,顿时清醒过来,冷眼看着那慕容姑娘。
“公子,果然并不简单。可敢随奴家上楼说话?”说罢也不等其他,转身上阁,只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那一双莲步玉足叫人遐想。
哼,方玄在心里暗想道,这似乎便是玄女门的女子,自己刚才差点着了她的道,似乎对自己还有几分恶意,自己虽没惹她,却着了这揽月楼的面子,自己武力不足,此时上楼自己不是真蠢?想过之后,坚定明日便去学府,学得一些防身的手段再说,想到此处就嘴角微微一咧,对着上阁喊道:
“这位老姐姐,我虽很是喜欢你,但是你可能比我老太多了,我还是回去寻我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吧。”
说完就转身,此时这揽月楼的客人甚多,想必也没有人来难为自己离去。可是转身正欲走就听到唐寅霍的声音:“方玄小子,你不必怕,我也在楼上。”
方玄东张西望,并没有发现唐寅霍,看着周围的公子哥都有些嫉妒的眼神,嘴里似乎说着不识好歹,想来应该是唐寅霍传声入耳。他安了心就走到门口又转了一圈,今日本是寻一夜消遣,手里捏着几枚符钱,抬腿便上了阁。
上了阁才发现别有洞天,似乎身在一高峰,两月在天又在眼前,抬手便可触,云烟缭绕,便看见慕容姑娘跟唐寅霍在一起揽月对酌。
“唐前辈,慕容前辈。”方玄上了想了想,自己如今已经以江湖浪子自称,就叫唐寅霍作前辈最妥,说不得赐教几招,方不同总觉方玄说话放浪,如今方玄自己行走,几次说话却都是拿捏的很得当。
“小子,你可是把慕容姑娘得罪了呢。”唐寅霍此时右手拿着酒杯,一边饮着一边看着方玄走过来。
方玄作了个揖:“小子真是不知慕容前辈跟唐前辈是知己,见到慕容前辈有些激动,说话有些冲动,不然哪敢称呼慕容前辈做姐姐。”
“你小子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厉害,不必在此故作成熟。唐寅霍说跟你一见颇有缘分,若不是看你年纪太小都想要跟你结拜,我倒想见识见识这唐盟主眼中的英才义弟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就出手试探了一番。”慕容姑娘声音真是悦耳,更是其中带着一丝沙哑,更是美妙绝伦,不过在方玄想来似乎应该比不上她那双玉足,“没想到的确是少年英杰,说我老我便接着,可惜年老色衰无人所托终生啊。”
“不如今夜就跟我私定终身?我也不嫌弃你老,我们的慕容姑娘怎么会老呢?”唐寅霍半眯着眼睛,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白牙很好看。
“唐师兄又说笑了,小女子哪里配得上我们的大盟主?不然我们的红妆妹妹又要生气了。”
似乎是说到李红妆她便得到了感应,这揽月楼,楼上楼下似乎是两个空间,所以李红妆她进来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声音的,只是她的声音一直都跟天上的黄鹂一样好听。
“唐寅霍,若不是慕容姐姐告诉我你在这里,我还当真找不到你了,哼!你当我李家怕了你水龙吟?”
“红妆,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你难道不是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过门媳妇?”唐寅霍没想到李红妆又出现了,话也是张嘴就来,适才说得要慕容姑娘做他媳妇此时便又当慕容姑娘面跟李红妆说这些话。
“你。。你,那你还不退婚,非逼着我杀了你么?”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走到天涯,等我为你摘下一个月亮,你再嫁给我的嘛?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说完掩面,似乎要哭。李红妆气急败坏不知道说甚么了,她本在太原修习,千里迢迢从太原回家,就为了见上一见这未婚夫唐寅霍,却发现。。人品如此低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却发现唐寅霍又乘机溜了。李红妆对着慕容说了句:叨扰了,对不住。也走了。方玄本心跟着李红妆一起走,可是却被慕容拦了下来。
“小弟弟。”慕容的嗓音似乎带着几分魔力,充满了异样的诱惑,方玄此时也是坐着看着慕容也是坐着,比他倒是高不了多少,想着此时也不好走,既来之则安之,眼观鼻,鼻观眼,眼观心,只是心里却想着江湖里总是有些漂亮女子喜欢吃童男童女,自己还小,还没有见识过江湖风光,没有坐在龙椅上跟皇帝老儿聊聊天就死了,想了想方老头留了些东西就稍微安心一点,总感觉老头不一般,应该不会坑自己。
“姐姐,你叫我声弟弟我便承下来,随你一句姐姐,不知是否失礼?”
“姐姐当然是叫得的,姐姐今天主要想要知道弟弟的名字呢。”慕容笑吟吟的说,虽然带着面纱,一双眼睛却是真的会说话。
“弟弟倒是想随姐姐姓慕容,无奈有父有母,不敢忘本,否则是天诛地灭,姓赵,至于名倒是不值一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