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啊,都说附中的饭菜最好吃,我们赶紧去尝尝看!”我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刚才的睡意全然没了。
阿姿看着我,说了句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栀子,你真好,我好羡慕你这么快乐。”
“难道你不快乐吗?”我明显在阿姿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没有,我们去吃饭吧。”
见阿姿不想说我也没有勉强,因为才刚开学,一卡通还没办好,所以只能用现金吃饭。简单点来说一卡通就是饭卡和校卡的结合体。
饭堂真的很高大上,一共有三层楼,第一层和第二层的饭菜差不多。不过第二层是学校开的,第一层是私人承包的,所以第一层的菜色自然要比二楼的菜色漂亮的多,相对的价钱自然也贵一点。而三楼则是土豪的福利了,汉堡堡,炸鸡翅,薯条,可乐应有尽有,早餐,夜宵也是相当齐全。
“哇!”我不禁感叹了一番,比起初中真是好太多倍了!初中校园很小,只有两栋楼和一个篮球场,一栋教学楼,一栋实验楼。没有跑道,快到初三体育中招的时候,初三党只能可怜兮兮的绕着篮球场跑四圈,也不知道有多少米,只能大概估摸。连宿舍都没有更不要说饭堂了,家远的每天要老早就来学校了。
看了菜价之后,阿姿提议去二楼吃,虽然我早已被一楼色香味俱全的水煮鱼片勾走了魂,但阿姿都开口了,我只好咽了口口水,违心的说了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楼的菜颜色就黯淡了许多,打饭阿姨的态度自然也不如一楼的恭敬。如果你说话的声音太小,阿姨通常会随便打几个菜给你。
“阿姨,我要炸鸡翅还有炒玉米粒……不不不,是炸鸡翅不是煮鸡翅啦!喂,阿姨啊不是那个……好吧。”我叹了口气,这阿姨的耳朵,真是醉了。于是乎我只好默默的付了钱,在旁边等阿姿。
阿姿只要了白菜和包菜。一楼的米饭一元。二楼的米饭才六毛,加上阿姿点了两个素菜一共才吃了2。6元!一顿饭才吃两块多?!
我吃的几乎是阿姿的两倍。而且我并不觉得我吃的多了,我只是觉得阿姿实在太省钱了,所以我们才刚找到位置坐下,我便对阿姿苦口婆心的劝导,“阿姿,你怎么吃这么少?这样子营养供不上。”
阿姿尴尬的低下头,“你都看到了啊,我家里很穷。我家人为了能让我上高中也不容易,而且我还有弟弟妹妹呢。”
我刚舀了一大口饭准备放嘴里,听阿姿这么说我心里五味杂陈觉得不太好受,感觉自己真是该死怎么能说的这么直接。“这样啊……阿姿,真对不起。”我愧疚的低下了头。
阿姿笑了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没关系的,而且你也不会因为我家穷就嫌弃我,对吧?”
“嗯嗯嗯嗯嗯!”我如捣蒜的点头又深怕阿姿不信就差举手发誓了。
阿姿被我的动作逗乐了,气氛终于缓和了许多。
随后我们都安静的吃饭,各怀心事。看着饭菜顿时觉得毫无胃口,十六年了第一次住宿,原以为终于逃离了父母的魔爪,可是为什么心情还是这么低落。不知道妈妈身体怎么样了,还有以前的同桌在B市四中上学习不习惯。
我的家人在B市,我小学初中都是在B市上学。高中之所以到A市上高中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真的很向往景大附中,另一个原因便是我不想在待在B市了。
B市有我很多美好的记忆,可是也不缺乏痛苦的回忆。我的父亲很喜欢喝酒,几乎每天都喝的东歪西倒,他总是为自己嗜酒找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应酬。小时候妈妈就很受不了爸爸,他们经常吵架,妈妈为了年幼的我选择继续忍受,终于在我初三那年爸爸再一次喝的烂醉如泥,吐得地板上全都是,在这之前妈妈已经警告过爸爸很多次了,爸爸的这一次醉酒成了导火线,妈妈决定离家出走,妈妈说我已经长大了,希望我能理解她。对于爸爸的恶行我也是知道的。我一方面是怕妈妈走后爸爸迁怒于我,另一方面又心疼妈妈。
我左右为难之下还是同意妈妈去别的城市打工,小时候我总是哭着求妈妈不要走,现在我觉得我应该要为妈妈做点什么了,所以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妈妈说她去别的城市赚钱给我上学,她会经常来看我的。那天夜里我紧紧的抱着妈妈睡觉,生怕一放手妈妈就走了,泪水悄悄的染湿了半边枕头,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妈妈不在了。
妈妈的走显然刺激到了爸爸,爸爸给我规定时间,不能按时到家他便会骂我,骂的很难听很难听,我每次都会不争气的落泪。初三是初中最重要的一年,老师时常拖堂甚至要求下午多上一节课,周末补课。每每听到这些我都是吓得一身冷汗,每次一放学我就不顾一切的往家冲,尽管如此还是难逃爸爸咬牙切齿的咒骂。
爸爸并没有因为妈妈的离开而停止喝酒,相反他喝的更多,每次喝醉的时候他就会骂我,说是我放妈妈走的,说我是妈妈的同谋,说他要整死我,说他老了之后死在外面都不要我养。他说生女儿没用以后不会要我一分钱。爸爸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的心上割了深深的一刀。
那些天我过着恶魔般的日子,半夜时常吓醒。然后抹了抹眼泪继续睡。
后来,妈妈回来了。至于是怎么回来的,可想而知……
爸爸喝酒的时候我是厌恶他的,甚至恨不得杀了他。可是爸爸酒醒的时候是爱我的,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吃,小时候他用衣架把我大腿打的一条一条……我缩在床上哽咽时爸爸就会买我喜欢吃的水果来,用强硬的口气逼我吃下去。幼稚的爸爸觉得我吃了他买的东西就是原谅他了,便不会恨他。不过也的确如此,我至今都没有恨爸爸。有的仅仅是当时的那一瞬,事后我便又忘了。
回想起这件事,我眼睛涩涩的,在我的强忍硬逼下眼泪总算吞了回去。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件一想起来就会落泪的事,我想便是这件了。
翌日。
迷迷糊糊就过了两节课,准确的来说我是被广播吵醒的。课间操的广播声传遍了整个校园。我懒散的站起身子,顺手把椅子推进书桌里。
“走吧,阿姿。”我看了眼符姿,只见符姿此时还在整理笔记,我打了个哈欠,眼眶湿润。
“好。”阿姿放下手中的笔记跟我一起去做操。走到了班级指定位置后,我随意站在了第三排,我长的很普通,属于那种扔在人海里找不着的类型。所以就算我站在最醒目的位置也没人会多看我几眼。
我环顾了四周,发现都是陌生的面孔,觉得实在是有必要多跟同学打招呼了。左边是一位看起来挺斯文的男生,右边是一位体格较大的女生,看起来性格应该很豪爽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先从女同胞下手。“嘿同学,我叫林栀子,你呢?”
……
过了好几秒那位女生显然是没有要理我的意思。“啊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见她一直盯着一个方向,满眼冒金光就差流口水了。于是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