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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岁月慢飘荡

事业得意感情事或许就会多少有点不顺。

安琪行程表排得满满,有休息空隙也是中间移动转换场地的时间。移动时安琪还要用来做功课、背台词、记节目流程,她对于节目抱有很大的兴趣,L先生无论是拍摄时还是关掉摄影机后,安琪觉得自己跟着L先生无论为人处事还是工作态度都学到了很多,也觉得自己好像还蛮多想法和L先生一样,挺合得来的。

除了第一集安琪青涩生疏表现就差没成了背景板外,还是L先生不动声色话题带着安琪抛梗给安琪,安琪除了接得很好,表情反应也超级有效果。让安琪很快就找到录节目的感觉,她还会很有分寸的把私下L先生对她的照顾用笑话说出来,L先生的反应也超配合,让节目录制时也不只是不动声色、自自然然不过分讨观众腻的卖弄赞助商产品,包括维港本地老旗袍中山装的高级品牌,当家花旦展现旗袍的时候,L先生让安琪穿中山装扮男相调戏花旦那一幕,真是帅气十足,就像播出时女粉丝眼冒红心说攻气十足,想嫁。

佟易达对于安琪纠结没有时间见面,心里倒是很安慰,他对感情的敏度、重视程度也不低,他自己对于没有时间见面很能理解安琪,也觉得无比窝心。哪怕彼此都知道工作忙没有时间见面心里也会理解,但能纠结并说出来,这样的交流真的很重要。也许很多人都不会注意这一点,很多人也不会因为这样感情会怎样。可无论是爱情、亲情、友情所有的感情,都是需要经营的,是需要打开心扉去交流的,毕竟人类太奇怪,再如何爱一个人,也会莫名其妙的有些负面情绪,因为爱而存在着的各种焦虑、忧虑、顾虑。

他希望他们的感情是细水长流的,他即使不希望安琪顾虑太多,但被恋人这样在忙碌时也能为他着想顾虑到,佟易达觉得非常幸福,自己爱恋着的人同时也惦念着他,想想就温暖。他付出的,想得到的回应,恋人都能察觉到并同样的想回应,这就是爱情,简单平凡的爱情。

安琪知道自己忙,可佟易达也忙。他们即使在同一个城市,但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见面。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或许爱惨了佟易达,就像佟易达各个时间段发给她的信息,他吃饭时、空隙休息时间时、一个人的时候、非独处的时候,都会想念着,会觉得孤单,会胡思乱想。她同样是,再忙,也会有时间想念一个人,半天没有联络就觉得心慌。因为想念而辛苦着幸福着。这样热烈的想念,之前会想着退缩害怕,但现在却想都不想了。

只不过何敏儿恋爱又分手了,对方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中学同学,他们两个也许都尽了全部心力去相爱,但终究还是分了,不是两个人没有用心维持,而是维持了也被太熟悉打败了。

毕竟他们互相都多少要考虑,先是家族再是自己,家族有时候是束缚,但对何敏儿来说,她觉得家族是一种依靠,因为家族她可以选择做女皇,担起家族的一部分责任;更可以做公主,不需要被联姻,也无需考虑太多,因为她妹妹年纪虽小但很明显在生意方面很擅长,如果她妹妹同样不愿意的话,还有她刚出生的弟弟,实在大家都不想的话,也都可以悠闲生活,所以何敏儿和前恋人的问题就是她可以为恋人妥协,唯独不能让她最爱最重要的家人因为她而妥协。

两个人不是不爱了,只是还太年轻的他们没办法平衡背后的两个家族,于是便放手。

安琪想起冲到棚内拍摄后台找自己的何敏儿,她紧紧抱住自己默默哭泣的样子,心里就有点迷茫。到底爱情是让两个人在一起,还是爱情也会让两个人分开。在她心里,就像没有想过爷爷会死,也没想过父母会分开。在她心里所有的爱都会是一生一世一模样,永远不分,随岁月慢飘荡。哪怕她心里总对自己的感情抱有悲观。所以才会对何敏儿的感情震惊、不知所措、心疼。

于是安琪受到了冲击,各种滋味上心头,她好像无法接受又好像能接受。

节目录制第五集时,第五集本是前三集的,但安琪要兼顾电视剧拍摄,第五集的录制是讲维港大排档宵夜文化,白天安琪在附近货运场拍剧,晚上录节目。也许是受到的冲击太大,安琪没想过的事,爷爷会突然去世,那样相爱的何敏儿和她男友也会分手。她心里很害怕、矛盾、释然各种想法在一起。

油腻的煤气炉灶,大大的街灯上写着彩灯,可以收合折叠起来的木桌,来了客人就打开在店门前,放上几张塑料凳就是吃宵夜的地方,上了各种炒菜,点了啤酒、菠萝啤,安琪和花旦听L先生说,也不知道是L先生故意抛梗,还是周围围观的客人,安琪哧溜的吃了几个炒田螺,喝了半杯维他奶,就这样坐在塑料凳上,手里拿着塑料杯,轻轻唱了起来。

《问我》,黄霑钦点陈丽斯版本唱的柔情百转、细语低吟,而黄霑本人则是豪迈大气。安琪在热闹夜市中,脸颊不知是情绪高涨的艳红,还是被整个夜市的客人围观的羞涩,她的声音干净很有穿透力、咬字还字正腔圆是人都知道的,但现场的众人听安琪面带羞涩、水汪汪的眼睛、声音甜酥有些慵懒的唱着,比起女版男版、以及其他歌者和听众来说歌中的‘我’代表的是维港,只是安琪这样唱着,来得有些笃定倔强又客客气气不失自我的独特,而这种独特又正正是维港人自己的独特,安琪唱得人会心一笑。

L先生坐在旁边面带微笑的听着,他的脸颊还是那么红,白发童颜,穿着中山装老布鞋,手里拿着麻布环保袋,看似认真聆听,但他垂下的眼皮,把真实情绪都掩饰了。老友去世,往日种种在安琪的歌声中回旋。

后期配音的时候,L先生让编辑组把安琪唱歌这一段剪到开头,雅俗共赏的声音和形象,他对安琪是越来越欣赏,聪明不精明,平凡不普通,温暖不刻意。有她跟着一起做节目是开心轻松的,这孩子实在是太会看人面色了。

于是就有了节目最经典的片头,安琪穿着长袖白T恤水洗牛仔长裤,素面朝天的在灯牌闪烁人群中唱着维港人都熟悉的老歌,像是民谣小调,又像是过去那个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权贵挽着穿大卷发烈焰红唇开叉旗袍高跟鞋的女伴在慢慢摇曳起舞中而台上女歌手在唱着歌。最像是将过去与现在都融合在一起的平行空间,漂亮的脸蛋和动听的声音让人穿越流连过去现在,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就像安琪当时心里的情绪,分不清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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