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走向南宫随熙了。
汪柠萱见自家姐姐走来时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俩人从小就是好姐妹,汪白珀对汪柠萱肯定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最近没有见汪白珀多少次,总觉得汪白珀似乎变了些许。
错觉吧,姐姐还是那个模样。汪柠萱摇了摇头,晃走了所有的乱思绪,平静下来,看着自己的姐姐,猜疑着姐姐的目的。
“南宫皇子殿下,在下是祁国的大公主汪白珀。珀儿先敬你一杯。”汪白珀看都没看汪柠萱一眼,直接锁定南宫随熙这个大肥羊。她的声音还是如以前那样清纯,她轻轻笑着的样子非常好看。她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便一口饮下。汪白珀继续甜甜地笑着:“殿下,珀儿今年十四岁,是和殿下一样吧?”
“是。”南宫随熙也喝下一杯酒,微微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巧了。”汪白珀笑眯眯地说道,“殿下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是所有女性都倾慕的类型。可如果出巡,必定会受到旁人示爱,恐怕会造成困扰。殿下不如与我一起住在风清楼,我可以让侍卫护送殿下,且我与殿下年龄相符合,定有许多共同语言。说不定,我还会成为殿下的知音呢。”
风清楼是汪白珀在宫外的住所之一,是她在十一岁生日那天向国王汪翰提出的要求。风清楼建在一个孤僻之处,旁边都是葱郁的树木,且风清楼奢华壮丽,像极人间天堂。
汪白珀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南宫随熙这个年纪,恐怕在异国的皇宫中会显得不适应,所以特意提了她远离尘世纷扰的一处住所,而且风清楼还是她最喜爱的一处,各处都遗留着主人精心布置的痕迹。
南宫随熙微笑着点点头:“这么听来,这风清楼,也着实不错。但……”
见南宫随熙有些许动摇,汪白珀还补充道:“听闻殿下喜欢抚琴作诗,隔日我便去建一个亭子,立在池水之中,放上一把古琴,亭子正对着树林,晨间皆是清脆的鸟语和浓郁的花香,殿下必会喜欢。”
汪白珀这是明摆着要南宫随熙进她的风清楼了,还有一种无论南宫随熙要些什么,喜欢些什么,都会极力送到他手上。
汪翰见两位年轻人攀谈得如此投机,甚至还聊到了住所,甚是满意。身旁的美人见他如此高兴,不禁趴到他身上,与他饮酒谈话。
南宫随熙见汪白珀如此恳切,也不忙着说拒绝的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家的“侍从”推到了风口浪尖:“公主殿下也是对随熙好,随熙心领了。可随熙身边还有一位侍从,我若是住在了风清楼,她便无家可归了。而且在令国,随熙早有住处,也不必公主殿下烦心。”
“殿下别这样说。而且我们二人都如此有礼作甚?既然都是同龄人,那随熙便叫我珀儿吧。”汪白珀咬了咬唇,还是媚笑着不死心地说,“可随熙,风清楼还有许多客房,可以让你的侍从住进来呀。来者是客,她还能受到贵客般的待遇呢。”
“罢了罢了。既然是她的事,不如还是交给她决定吧。”南宫随熙风轻云淡地笑笑,将目光转向汪柠萱,问道,“你可愿住去风清楼中?”
汪柠萱愣了愣。
风清楼是她姐姐的住所之一,她曾去过一两次,都十分舒心。若换做平时,她定是立马收拾包袱答应下来。可如今形式不同,她是逃出来的,若是让姐姐发现,可不前功尽废了?这南宫随熙,不过是丢个烂摊子给她,让她去拒绝,而塑造自己委婉的形象罢了。
汪柠萱瞪了他一眼,不过她这个身份本来就是假的,若她某日回宫,又是那个窈窕的二公主,而不是他的侍女。那时候,她这两个身份也八竿子打不着边,不必担忧会被人猜疑。
既然如此,她更是毫无顾虑。
“公主殿下,奴婢不过是一个侍女,怎么敢玷污公主殿下的风清楼?”
汪白珀这才正式地打量这个小侍女,心中不禁嘲笑、怜悯她丑陋无比的面容,听到她这话,更是有些许怒意。可南宫随熙还在笑着看着她,她不敢怎么发怒。
“随熙,你的侍女对待别人真是恭恭敬敬啊,调教得真好。”汪白珀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重新笑了起来,“随熙,你不愿与我去风清楼居住,便是拒绝了我,欠我一个人情。不如日后,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汪柠萱还从未意识到自家姐姐如此放肆,而且还蛮不讲理了。明明是南宫随熙没有去打扰她,如果去住了,那才是欠她人情呢!但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好像是汪白珀受了委屈呢?
南宫随熙轻笑几声,觉得这也没什么事情,点头应下:“既然淑女出口,君子自然也要答应。”
汪白珀甜甜地笑笑,心里却在谋划另一件事情。
若是南宫随熙有这么一丁点的先见之明,或者是考虑到最可怕的后果,他绝对不会应下的。
年少无知,自傲狂妄。往后些许几年,他必会后悔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