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和2007年,中俄两国互办国家年,这是中俄关系史上的一件大事。重庆出版集团的老总来沪诚约编选一本当代中国人眼中的俄罗斯的书稿,这个选题应该说是很有意思的。中俄之间的民间交往近年来发展很快,到过俄罗斯的中国人的真切感受和独到解读,也许会让今天的中国读者对这块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发生的变化产生兴趣。
中俄两国是近邻,文化关系源远流长。古罗斯最早的史诗《伊戈尔远征记》中,作者的东方想象已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13世纪以后,成吉思汗及其后代的南下西征,使中俄之间有了直接交往的可能。在其后的岁月里,中俄两国更是相互关注。明末清初,中国顺治皇帝曾写信给俄国沙皇瓦西里·苏伊斯基,表示沟通的愿望。18世纪俄国的几代沙皇在接纳中国文化方面表现出热情,19世纪优秀的俄罗斯作家和艺术家也对中国文化产生过浓厚兴趣。20世纪以来,中国知识分子强烈地认同俄苏文化中蕴涵着的鲜明的民主意识、人道精神和历史使命感。红色中国更是对俄苏文化表现出空前的热情,俄罗斯优秀的音乐、绘画、舞蹈和文学作品曾风靡整个中国,深刻地影响了几代中国人精神上的成长。在高举斗争旗帜的年代,这种外来文化不仅培育了人们的理想主义的情怀,而且也给予了我们当时的文化所缺乏的那种生活气息和人情味。进入21世纪,中俄两国都在发生深刻的变化,社会与文化的开放已经成为时代的特征,中俄两国人民也开始用更加冷静的心态面对双方的社会与文化。
几年前,笔者曾因另一出版社之约编过《凝眸伏尔加——俄苏书话》一书,内容是百年来中国学人对俄罗斯文化的感受,文字从浩瀚的书海中采集而来,有一种历史感。现在手头编的《顿河晨曦——今日俄罗斯漫步》则集中反映了近年来到过俄罗斯的中国人的感受,作者的这些感受均来自直观印象,当下感更强。这两本书颇有可相互呼应之处。本书取名《顿河晨曦》,除书中有一节相关的内容外,是因为顿河与伏尔加河一样都可指代俄罗斯,它们在自己的祖国分别有父亲河和母亲河之称。同时,书名中也蕴含着某种祝愿,笔者祝愿友好的俄罗斯人民在经历动荡和艰难之后,迎来新世纪的旭日,收获光明与希望。
本书是一部散文随笔集,主要收入了新世纪以来前往俄罗斯访学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和京沪宁蓉等地高校从事文学、史学、国际问题和国防科学等研究的学者(及几名留俄学生)的近30篇散文和随笔。这些文章不涉及学术问题的讨论,它们或谈作者与俄罗斯朋友的交往,或谈作者在莫斯科及俄罗斯各地的见闻,或谈作者对当下俄罗斯社会和文化的看法等等,尽管文章视角不同,记述各异,但各有其精彩之处,其中不少故事还颇为生动,充满情趣。为便于读者阅读,笔者依据文中的主要内容和角度,对文章做了分辑编排。当然,因所收文章内容广泛,话题自由,各辑之间也多有相通。
在书稿即将出版之际,笔者对所有拨冗为本书撰稿的作者,以及在编校和出版中付出心血的重庆出版集团的领导和编辑,特别是责编王晓婷女士表示由衷的感谢。本书撰稿和编选的时间较紧,书中如有不妥或不确之处,还望识者指正。
陈建华
2006年岁末于沪上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