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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转制拓路(2)

劈山扩基

“对于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来说,努力往往是徒劳的。”企业壮大发展是我的目标,给更多的人创造机会是我的目标,让大多数的父老乡亲脱贫致富是我的目标。

公司成立了,生意也相对红火了,但是要实现我的目标,租用的破厂房已无法适应发展的需要,我必须得有自己的落脚地,要有自己的厂房。但是,当时国家还没有给私营企业划拨平整的土地建厂房的政策,因此,筹建厂房只是我的设想,还无处着落。记得那年正月初三的早晨,妹夫芮守录叫我和他一起到外面转转,我们信步走到了我家屋后的山顶上。我们转着看着,妹夫指着脚下的一块斜坡地说:“这里可以平整出一块五六亩大的场地来,把高处取下的土石填在低处,再从吕家后面修一条坡路,我们就可以建厂了。”妹夫是个勤劳、能干、很有思想的人,他的几句话让我茅塞顿开,再仔细一查看,确实可以挖出一块厂房用地来。我立即叫来三哥,我们仨一边看一边斟酌,觉得完全可以实施,只是劈山填沟的工程量大了些,我说:“凡是创业者,没有多少平坦的路可走。为了企业有个立足之地,我们就学一番愚公吧!”

春节过后,机关单位刚上班,我就迫不及待地到城建局申请给我划拨这块山地。城建局长张承祥是从喜泉乡党委书记的位子上调上来的,我们很熟,私人交情也不错,他二话没说,就派土地办的人去给我定桩划界。土地办的两位同志到山坡上察看了一下,看到那山坡的坡度不小,而且过去人们炸取石头时已把那里弄得坑坑洼洼,干枯的杂草到处都是,找吃草籽的兔子和老鼠四处乱窜。两个小伙子对我说:“老朱,这地方你能建厂?”我说:“这也是没办法!谁会划给我平整的土地呢?”他俩很难为情地说:“这里无法打桩划界,你就看着干去吧,能干个啥样就啥样。下午你到局里来办个划地手续就行了。”这样,我们厂对这片山地的使用权就算得到了政府的认可,建厂规划中征地这关我算是跨过来了。

有了土地,建设新厂的计划就要付诸行动了。要拉运施工设备,我必须先把那斜坡路修好。这条路要从吕家墙后的山坡上通过,吕家要求在南山弯处再给他们留一院地面,这要求把我逼入了无路可修的困境。我几次上门协调,说不通,我请条山镇党委书记常蓬树和镇长陈畅出面协调,仍说不通。无奈之下,常书记下令强行修道,因为吕家的要求没有城建部门的任何批准手续,而我的建厂是在城建部门办了手续的。为了不使矛盾激化,我仍答应给他家留了一些地方。我在修路时又让多挖了一些山弯,形成了一条月牙形的路,在路凹处临近吕家的一侧,砌了厚实高坚的一道石墙,道路总算疏通了。

要完全挖平整那片乱石山坡地是困难的,我只能因地制宜来规划我的厂子。经过策划,决定从3个阶面修建:办公室和院子一个阶面,可在北边砌石墙填起,修10间小平房;南边紧贴我住宅的后墙处,可盖6间较大的房子当车间;东南角可盖一栋6间的平房充当伙房之类的用途,但是,这要比院子高出60公分,又是一个阶面;进大门右手处,可盖一栋库房,也要高出院面50公分;大门正对的东面,可盖一栋大的建筑,暂无力量,留待以后再平整建设。就这样,方案确定下来后,我们请郝江的工程队施工,但郝江提出了一个问题:劈山建房,非用炸药炸石不可,否则无法施工;但用炮炸石很危险,而那里临近不到60米处,全是近几年自己盖房的居民,放炮震动大不说,飞石还会损物伤人。我们反复研究实验,决定在硬实处打眼,并把炮眼打深,且只装少量的炸药,目的只是松动坚石、催其裂缝,控制不让沙石飞起。在具体操作的过程中,我们还把胡麻草打成捆盖在炮眼上,以防沙石飞起。采用了这些方法后,效果从整体上说是很理想的,但偶尔仍有沙石飞起,落在附近居民的房顶和院落里,房主不止一次地找上门来,我只好诚心地表示歉意,并保证不会再发生。与此同时,我亲自跑到附近的居民家,通知他们,每次放炮之前我们吹哨子,希望大家配合一下,不要外出,注意防范危险。其实,每次放炮我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个万一,但乡亲们都很理解,也很支持,配合得也很好,没有出事,也没有人状告。时至今日,我的企业能发展至此,我由衷地感谢他们当时对我的理解和支持。这些人家具体有杨凤栖、丘志福、苏英仁、李锦等等,每当我想起劈山放炮这件事,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们这些好心人,也会想起朱元璋“清风明月本无价,远亲近邻皆有情”的诗句来。我的成功历程的每一步都在告诉我,真诚和睦的邻里情谊是至关重要的。尽管如此,放炮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总是会干扰和影响大家的生活,难免有人举报。公安局治保办的执法人员也确实来过几次,有时还收走了工具,责令我们停止放炮作业。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亲自到公安局去求情下话,不然我的建厂计划就泡汤了。当时治保办的班长是郑九江,我每到他那儿去求情,他都很难,因为我们很熟。他理解我也支持我,但是万一出了事故,我们都无法交代。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默许我拿走工具,并装腔作势地声称罚了我多少元,责令我停止作业等等。就这样,三番五次地被叫停,我们软磨硬缠地继续干,只是每折腾一次,我都会再向郝江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千万不能出事故,一旦有失,我去坐牢,你也白干拿不到一分钱,所以需谨慎再谨慎。”郝江也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信奉小心无大错,每放一炮,他都亲临阵地,从不马虎。所以,他前后放炮近百次,没有出一丁点儿的事故。

宏泰公司劈山建厂,期间经历的辛苦、危险,以及承受的压力,郝江及他领的建筑队都目睹和经历了,而厂子最后得以建成,他们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宏泰公司的员工们也为建厂出了不少力。为了加快建厂进度,员工们利用下班后的空余时间,在厂长魏武成的带领下,修路平院,抱石头、推沙石,争先恐后,谁也不叫一声苦,谁也不叫一声累。在和石头沙子打交道的过程中,他们手被磨破、脚被砸肿是常有的事,但是员工们的斗志和精神却越干越旺盛。为此,我在建设工地上树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不见愚公当年在,劈山建厂看宏泰”的鼓励口号,员工们则更加信心百倍、干劲冲天。道路一天天地平整好了,厂房也傍山而起,真是“人心齐,泰山移”。

1993年8月,我们终于搬进了傍山傲立的新厂房,开始了厂区建房后的劈山移石工程。在临近大门的东边,院子里还突兀挺立着一个石山头,高度已超过了建成的房顶,影响着房子的采光,阻碍着人们的进出,连门台都无法打造,不知道哪位好事者在其上用涂料写了“无限风光”几个大字。但是总算有了新厂区了,我们的生产、住宿、办公、吃饭等问题都解决了,总算有了自己的发展基地了,大家的喜悦溢于言表,我更是踌躇满志,时日不长,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那个小石山都在我的心中被规划了几遍了。对于新厂的希望,使那个巨石小山成了大家强身健体的靶子。一有时间,小伙子们就争着抡大锤,姑娘们则轮流扶钢钎,他们比长论短、争先恐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那座小山头给削平了,院落里一下子宽敞开阔了许多。9月20日,在新修的大门的立柱上,我们挂出了“景泰县宏泰有限责任公司”的牌子。当县上的领导们庄重地掀开牌子上的红绸子时,厂区内外、满山遍野响起了冲撼云霄的鞭炮声,宏泰人个个欢欣鼓舞,四邻的乡亲们满怀敬慕。那一天,我的心里可以说是充满了豪情,从此,我们宏泰迈向了新的征程,我的梦中人生也将从这里起飞、实现。我在大门两侧的柱子上写了一副醒目的对联:“劈山建厂成就千秋基业,逐鹿商海方显一代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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