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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舞蹈及其特征

舞蹈篇

舞蹈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艺术之一。从远古时代的先民起,就已经有了图腾舞蹈活动,并且把它作为图腾崇拜的重要内容。最早的舞蹈常常是歌、舞、乐三位一体的形式,既是巫术礼仪活动,又是歌舞活动。可见,自古以来舞蹈就与人的劳动生活紧密相连。

第一节 舞蹈概述

舞蹈与我们的生活密切相连,是人们所熟悉的艺术形式之一。从公园、街心广场、卡拉OK歌舞厅,到剧场里的歌舞晚会;从逢年过节的社火、庙会、游园会、联欢会等群众性娱乐活动,到电视台经常播放的各种题材、体裁和形式的国内外优秀舞蹈或舞剧节目;从美育或艺术教育、丰富学生文化生活入手的幼儿园、中小学校开展的舞蹈学习,到一些厂矿、企事业单位经常举办的舞会或组织的业余舞蹈团体演出活动,我们的生活中处处都有丰富多样的舞蹈活动,舞蹈就在我们的身边。

一、舞蹈的概念

简单地说,舞蹈是一种人体动作艺术。但是,这个人体动作,必须是经过加工和提炼的,具有组织化、程式化和形式化的人体动作。杂技、哑剧、人体雕塑和韵律操等也属人体动作的艺术范畴,但却与舞蹈不同。舞蹈是以人体动作为主要表现手段,创造出可视可感的、具体而生动的艺术形象,展现语言文字或其他艺术手段难以表达的人的内在的情感世界、深刻的思想和鲜明的性格,揭示人与自然、与社会之间以及人自身内部的矛盾冲突,以表达舞蹈者(舞蹈编导和舞蹈演员)的审美情感和审美理想,具有反映生活的审美属性。由于舞蹈中的人体动作具有流畅和变化的特点,它必须在一定的空间(舞台或广场)和一定的时间中存续;更需要音乐的相伴,因为舞蹈需要音乐的激发与强化,没有了音乐,舞蹈难以充分表达情感,舞蹈的创作更是需要对照音乐来进行。此外,舞蹈还需服装、道具的配合,而且在舞台上表演,灯光和布景也是不可缺少的。从这个意义上讲,舞蹈是一种具有空间性和时间性的动态造型艺术。

概言之,舞蹈是以有节奏韵律的人体动作及姿态变化来表现思想感情及社会生活的艺术形式,是在音乐的相伴下,在服装、灯光等舞台美术配合下,与多种艺术共同形成的偏重于表现与抒情的综合性艺术。

尽管舞蹈不能像雕塑那样从整个青铜或大理石的材质中显现出灵魂的力量,也不能像绘画那样以饱含墨彩的笔毫在绢纸上渲染出寄寓情感的物象,更不能像音乐那样用抑扬顿挫的旋律、饱含情感的音符拨动人们的心弦,但舞蹈却占有物质发展最美妙的成果——人体,舞蹈以人体为媒介传达和抒发美好的思想情感。如果说,音乐是舞蹈的灵魂,那么,舞蹈一定是写在舞台上的“诗篇”和“画卷”,是律动的“雕塑”。

二、舞蹈的三要素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一门艺术能够像舞蹈这样,把自己的全部魅力构筑在充满情感的生命本原之上。舞蹈表情、舞蹈节奏和舞蹈构图是舞蹈的三大要素,三者无一不是由人的形体所表现出来的。

(一)舞蹈表情

舞蹈以人体动作的抑扬顿挫、轻重缓急、粗细刚柔来表示犹豫、果断、惊叹、哀怨、恳求、命令、关切和冷漠等情感。离开人体动作,舞蹈便无法寄寓意义和情感。如在芭蕾舞《天鹅之死》中,当洁白的小天鹅低下头,无力地拍动受伤的双翅时,我们便感到一种由孤独和衰弱而生的深深的悲哀;当它挣扎着抬头奋翅时,我们又感到了对生的强烈渴望和对命运的激烈抗争。

(二)舞蹈节奏

舞蹈节奏亦称舞律,它以动作力度的强弱、速度的快慢、能量的增减以及幅度的大小和沉浮等来形成舞蹈的形式美的特点,在舞蹈表演的艺术氛围中,使观众整个身心都受到强烈的震撼。如快速跳跃的节奏动作表现舒畅欢乐的情绪,缓慢深沉的节奏动作则表现忧郁哀伤的情绪。

(三)舞蹈构图

舞蹈构图是由人体和谐的运动发展和变化而来,它由舞情和舞律结合而成,毫无疑问,它也离不开人体动作。舞蹈中的斜线,表现有力的推进,富有延续和纵深感;竖线强劲有力,表现压力和紧迫感;横线一般多用来表现缓和、稳定和平静自如的情绪;圆弧线给人以柔和、流畅、匀称和延绵不断的感觉;方形给人以稳定;三角形给人以力量;菱形和梯形则给人以开阔感。[汪加千、冯德著:《舞蹈构图初探》,载于《舞蹈》,1979年第1期。]

第二节 舞蹈艺术的基本特征

一、直观性

舞蹈作为一种直观的艺术形象,主要是通过人们的视觉器官来进行审美感知的。舞蹈音乐对舞蹈形象的创造和加强舞蹈形象的艺术感染力是不可缺少的,但它只起一种辅助的从属作用。因为不用眼睛而只用耳朵听舞蹈音乐是无法感知到舞蹈形象的。

由于舞蹈艺术具有直观性这一特点,舞蹈作品中所表现和说明的一切,都必须通过舞蹈动作形象直接地表现出来。舞蹈在舞台上没有“过去时”和“将来时”,只有“现在进行时”。即使是在舞台上表现过去和未来的情节或事件,也必须设法化作现在的舞蹈形象,并直接呈现在舞台上。舞蹈在表现舞蹈人物比较复杂的思想感情活动时,一般也不用语言,演员必须用恰到好处的舞蹈动作直接地、形象地表现出来,让观众直截了当地体验感知。

二、动作性

舞蹈艺术最基本的特征即是动作性。舞蹈是人体动作的艺术,舞蹈作品所反映的社会生活内容以及所表现的人物的内在精神世界,都是通过人体动作进行展现和描绘的。

舞蹈艺术的动作大致可分为表现性动作、说明性动作和装饰性动作三类。

(一)表现性动作

表现性动作是描绘人物的情感、展现人物的思想、刻画人物的性格特征的动作。这类动作具有一定的类型性和概括性的特点。表现性动作通常采用一些急速的旋转和大幅度的跳跃动作来表达激动人心的场面和情绪,也用一些舒缓、细腻的动作来抒发人们的思想和情怀。

(二)说明性动作

说明性动作是展示人物行动的目的和具体内容的动作。这类动作具有更多的模拟性和再现性。说明性动作对事物有着鲜明而准确的描述,在我国的传统舞蹈中尤为多见,如穿针引线、厮打武斗等。

(三)装饰性动作

装饰性动作在舞蹈中起装饰和衬托的作用,通常没有明显的含义,有时也用它作为表现性动作和说明性动作相互转换和连贯的过渡动作。装饰性动作是舞蹈动作之间美丽的“连接词”和作为衬景的舞姿造型动作。在我国民族传统舞蹈中多见于云手、晃手和错步等;在芭蕾舞中多见于滑步、布雷步等。

以上三类的舞蹈艺术动作中,表现性动作是舞蹈艺术的主体和最主要的组成部分,是塑造人物形象的主要艺术表现手段;说明性动作和装饰性动作是一般性的说明和连接,是从属于舞蹈艺术主体的。

三、抒情性

抒情性是舞蹈艺术的重要特征,也是舞蹈艺术的本质属性。以抒情见长的舞蹈艺术饱含着丰富的、多种多样的思想感情,它所创造的多种舞蹈形象正是编导用以抒发对客观世界的强烈感受和对美好生活的独特见解的艺术手段。舞蹈艺术是最善于用形体语言来表现其他艺术语言难以表现和描绘的人的内在精神世界和丰富复杂的情感,这是舞蹈艺术一个非常重要的审美特征。我国古代《诗经·大序》中所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对舞蹈艺术的特征作了很好的说明。因此,我们说舞蹈在表现人的感情方面所具有的真实、纯朴、激越、丰富、深厚等往往是其他艺术所不能及的。

舞蹈是一种抒情性的艺术形式,且擅长于抒情,但是这不等于说舞蹈艺术不能表现比较复杂的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之间的矛盾冲突。从舞蹈艺术的表现特性和功能上看,“舞蹈艺术长于抒情,拙于叙事”,但舞蹈的抒情和叙事的“长”与“拙”也是相对的。“拙于叙事”并不是不能叙事,“长于抒情”也不是只能抒情,抒情和叙事并不是互不相容的矛盾对立物,它们有着不可分离的亲密关系。舞蹈中把抒情和叙事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达到“在抒情中叙事”和“在叙事中抒情”,才能更好地发挥出舞蹈艺术特有的个性功能和巨大的艺术感染力量。

四、节奏性

舞蹈的动态形象是一种有节奏性的动态形象,任何一种舞蹈都是有节奏的,没有节奏便没有舞蹈。节奏可分为内在节奏和外在节奏。内在节奏,即人的各种情绪情感在人的机体内部所引起的各种不同节奏的发展变化,如发怒的人会呼吸加快而短促、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血糖增加、血液含氧量也增加,突然震惊甚至会出现暂时的呼吸中断等现象。这种内在节奏必然会转化为外在节奏的各种形式表现出来。所以说内在节奏是外在节奏的基础,外在节奏是内在节奏的表现形式。外在节奏又可分为听觉的节奏和视觉的节奏。听觉的节奏,是听觉对象在时间上作有规律的变化,如音的高低、长短、强弱、快慢等。视觉的节奏是视觉对象在空间上有规律的变化,如线条的由短而长,形体由大而小、高低相间、曲直有序等。[隆荫培、徐尔充:《舞蹈艺术概论》,上海音乐出版社,1999年版,第17页。]

在舞蹈中,节奏一般表现为舞蹈动作力度的强弱、速度、快慢和能量的大小。相同的动作,由于节奏的变化发展,可以表现出不同的情绪和情感,体现出不同的丰富内容。如快速的旋转,表现出人物的激动情感,或喜悦、或盛怒、或悲痛;随着速度的减慢,喜、怒、哀、乐的激情也随之趋于平静;速度减至最慢,激动的情绪也就随之消失。再如沉重的顿足跳跃,可以表现人的气愤情绪和暴躁的性格;而轻巧的顿足跳跃则可以表现出人物的喜悦情绪或温顺的性格。正如俄国戏剧教育家、理论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说:“哪里有生活,哪里就有动作;哪里有速度,哪里就有节奏。”

五、造型性

舞蹈艺术是动的画面和活的雕塑,具有鲜明的造型性,是一种动态的造型艺术。它以三度空间为存在形式,但这种三度空间不是稳定的,而是随着人体的运动而变化的,与建筑和雕塑相比,舞蹈的三度空间可谓婆娑多姿,更富多样美和动态美。

舞蹈动作有造型性,这是使舞蹈动作具有美感形式的最基本的条件和主要因素。因为造型性本身,就要求动作的构成具有美感的形象,它必须是经过提炼和美化了的最生动、最鲜明、最具有表现力的动作。舞蹈艺术的造型性包括人体动作姿态的造型和舞蹈队形、画面的造型两方面。

(一)人体动作姿态造型

舞蹈的人体动作姿态的造型性要求具有雕塑式的美感形象,要求完美的身躯与表情、姿态相结合。它必须是经过提炼和艺术加工的最有表现力的典型性舞姿。如我国古典舞的舞蹈动作很讲究“曲、圆、收”,民族民间舞蹈中的许多动作大多呈现出曲线的运动过程,一些舞蹈家还主张“三道弯”为美。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的民间舞蹈,除了具有不同风格和表现方法的特色外,在人体动作的造型方面也大多具有曲线美和“三道弯”的特点。[隆荫培、徐尔充:《舞蹈艺术概论》,上海音乐出版社,1999年版,第17页。]

对称和平衡也是人体动作的基本规律和法则,人体构造的本身就是对称和平衡的统一。任何舞蹈动作,无论是跳跃还是旋转、是动还是静,保持重心的稳定是做好一切动作的基础,只有在对称平衡的先决条件下,才能保持身体重心的稳定。因此,对称和平衡也是构成人体造型美的一个重要因素。

(二)队形与画面造型

舞蹈队形和画面的造型,即舞蹈的构图,是舞蹈作品的重要因素。无论是独舞、群舞、抒情舞、叙事舞还是舞剧,舞蹈者总是要在舞台空间按一定的方向和路线进行运动。根据所表现的各种不同情绪和内容的需要,产生了各种类型的舞台队形和画面造型。

六、综合性

舞蹈是一种综合性的表演艺术,音乐不仅是舞蹈的伴奏,而且还表现着人物丰富、细腻、深刻的思想感情和人物特征,在情节事件发展的关键时刻起到对比气氛的作用;服装、道具、布景和灯光等舞台美术,在表现时代、环境、人物身份、民族特色以及推进情节的发展、衬托人物内心世界的变化等方面都有重要的作用。特别是产生了舞剧这种舞蹈体裁后,就使舞蹈艺术的综合性发展到更为高级的阶段,它将文学、戏剧、音乐、美术等艺术与舞蹈融为一体,极大地提高了舞蹈艺术的表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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