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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如果能早生几年

我们为何偏偏生在这个不赶趟儿的80年代——这个年代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赶不上时代的脚步,正如网上流传的那个著名段子所说:“当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读大学不要钱;当我们读大学的时候,读小学不要钱。我们还没工作的时候,工作是分配的;我们可以工作的时候,却找不到工作。当我们不能挣钱的时候,房子是分的;当我们能挣钱的时候,却买不起房子。当我们没结婚的时候,围城很坚固;当我们结婚的时候,满城尽是婚外恋……”

没错,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可怕的是,“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就拿最简单的来说,上小学的时候,天天背着算盘学珠算,一天到晚噼里啪啦把手指头磨出茧子不说,还得去背那大段且拗口的口诀,好不容易练得差不多了,人家都开始用计算器了——只要你识数,再复杂的四则混合运算都能立刻出答案,根本用不着记什么口诀、咒语之类的东西。算盘?哥们儿,你要拿去打架还是怎么的?

小时候还有一梦想,就是自己攒钱买一辆自行车,骑起来噌噌的,把一帮骑破自行车的小孩统统甩在后面,以后结婚的时候就骑着它接媳妇儿,多拉风多无敌。好不容易钱攒够了,那帮骑破自行车的小孩都开上汽车了,最不济的也是电动自行车了,蹬都不用蹬,比你快多了。骑着它接媳妇儿?母猪都不嫁给你。

辛辛苦苦小学六年,勤勤恳恳初中三年,废寝忘食高中三年,终于考上大学了,自以为熬出头了,成了天之骄子了,可以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了,可以有个大好前程了,却赶上国家扩招,任他猫猫狗狗也都能混个大学文凭,自己只能捏着那张废纸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福利分房早已成为传说,住房公积金少得可怜,又赶上无耻之徒遍地炒房,一年攒下来的钱才能买两三平方米住房。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可能墓地才是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也不一定,现在都是公墓。

前段时间听人讲了个故事,说是80年代有个女的,专门管人借钱,虽然大家钱都不多,可是这家八百那家一千也凑了好几万,借了钱干吗?买房子。以前房子都是单位分配,乍一房改,一是大家都不适应,没什么人买,二是价钱绝对便宜,一两万就能买一套,不像现在,一两万才能买一平米,只够养几只鸡的。由于经济发展十分迅猛,钱迅速贬值,眨眼的时间以前千辛万苦攒下来的千把块钱都不是钱了。这时候,这女的才把钱还给人家——说起来也没几年的工夫,所以也没人说什么。于是就照这个套路一直发展下去,如今这女的没费什么力气,只靠借钱买房等钱贬值和房子涨价,已经积累了数千万的资产,别人看了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听到这个故事,真是恨自己怎么不早生几年,也照这个模式走走,咱现在不就是富翁了吗?如今再走这个路线,早就行不通了,一套房子百八十万,都指望管人借?恐怕乞丐都得躲着你走。过去的永远都是好时候,咱碰上的永远都是生不逢时。

美好的生活属于谁呢?二十年前大家说“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我觉得这是说我呢,我开心;十五年前大家说“明天的太阳是属于你们的”,我知道这是说我呢,我开心;十年前大家说“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我感觉离光明不远了,我开心;八年前大家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想希望就在眼前,这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我开心。现在终于到了那传说中的二十一世纪了,到了我们当家做主的年代了,才发现原来那都是虚幻的——想当年什么都是属于我们的,现在才知道那都是属于别人的。

如果说早生不了那怪父母岁数小、不够年龄,那他们要是坚决执行晚婚晚育,晚生咱几年也行啊。晚生几年,咱就是90后,不用经受改革过程中的阵痛,不用感受传统思想和现代观念的强烈冲击,不用像一群迷途的羔羊一般,在叛逆与顺从、自私与宽容、智慧与无知、封闭与八卦中纠结烦恼——90后已经可以平心静气地漫步于现代社会,而80后,过去不能,现在不能,将来也很难说能。

如果能早生几年,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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