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去,正是沈白那厮倚在大树枝上吃着香蕉。见她望来,他还扬了扬手里的香蕉向她示威。
“真是个畜生。”
花千憋红了一张脸,抬手挥出手里的银针。银针“嗖”的一声刺在了沈白的左胸上,只见他浑身抽搐一下就没了动静。
“他怎么了?”看在眼里的耳朵不解问道。
花千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中了我的银针,起码三个时辰后才能动弹。我看他就死在树上得了。”
闻言,耳朵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盯了一会树上的沈白,突然问道:“师父说,你是女子。长大后要嫁人。你觉得我怎么样?”
一句话惊呆了花千,她哭笑不得地不知道说什么。
只听耳朵又接着道:“若是我好的话,师父就不会喜欢别人的女人。所以,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句话总算让花千舒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尴尬地回道:“我觉得你很好。我们都看的出,你师父很喜欢你。所以你不要多想。”
“我没有多想,我一直把你当做男人。”耳朵淡淡回她。
这句话严重创了一下花千的小心脏,她咿呀了一会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此时,只听“咚咚”几声罗响,大戏就已经开始上演,接着台下一阵欢呼。
最先出场的不是花千期待的江小诀,而是一位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她凤冠霞帔,好生漂亮。樱桃小嘴里哼出天籁般的曲子。
虽然略显失望,但是花千还是看的有些痴。若舞台上凤冠霞帔翘首婀娜的不是江小诀,她都觉得很美。
此时晚到的莫千寻也挤到了他们身前,他没有打扰看的陶醉的花千,而是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花千也不知女子嘴里唱的是什么,但她却觉的很好听。她从来没有听的那么认真。
台上女子还在莺莺唱着,一侧的门帘后轻步走出一人。只见他手拿折扇,头戴文生巾,身穿褶子衣,样貌俊美,气度非凡。他轻轻启口,出声清脆。
花千呆呆地盯着此人,她感觉时间静止,仿若回到了几年前。
她头一次见到江小诀穿上戏服时就是这身装扮,风流潇洒,文质彬彬的扇子生。当时爹爹还夸赞他俊才非凡。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开始痴迷于花旦,整日里浓妆艳抹,她却是好生讨厌。因为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她初见时那个英朗倔强的男子汉。
不知不觉,温热的泪水滑落后打在了她的手背上。他望着那抹英俊的身影,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曾了解他。哪怕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过了五年,她依然不了解。
她曾经有三年里的时间里,都把他当做小风的影子陪伴。她一直释怀不了大战时爹爹丢下小风逃出西城。但是不久后她就在马路边捡到了江小诀,这个满目疮痍的倔强男孩,她一直都视他如命。
哪怕他一再的逃脱,她都不曾放下,因为她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不知道她离开后谁能来照顾他,所以她才那么执着地一直追,一直追。
此时的心痛似乎让她失去了听觉,周围人的噪杂已经不在,她满眼里只看到全心演出的他。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