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咯,变天咯,青乌水断流咯。”一个满身泥污,形态疯癫的光脚老头打破了白峡村往日的平静。
“疯老头,莫瞎叽咕,村长听到准讨一顿骂。”一身材匀称,容貌秀丽的大肚妇女说道,但心中暗道虽这老头平时举止疯癫,却也不曾打过诳语,最多也就干点偷吃瓜果的事。白峡村民风淳朴,加之都是本家姓,倒也笑骂了事。
“对,告诉村长,村长要变天咯,村长..。”
“村长咋还成***了。”白峡小村的人都被疯老头的叫声引出了屋,几个好事的人也高声调侃道。
疯老头也不回辩,自故迈着步子向村干部大院走去,白峡村素来平静,遇到新鲜事,都放下手中的活簇着涌向村干部大院。
“出去,都出去.。妈的.。造反吶。”人群刚踏进干部大院,便见身着背心大叉裤的老村长站在门口气急败坏的骂道。老村长也怕呀,这大院本来就是几口破瓦窑改的,年久失修,一下涌进那么多人,要挤破了明儿就得在村口大石墩上办公了。这老村长倒也有点威严,人群退出门口,扒在门板后瞧热闹。
“疯老头,咋变天了,要是欺骗人民干部,检查可少不了,再要诬陷我,胡子也得给你剃了。”这疯老头虽然脑子不清醒,但对这胡子可是爱到命里去了,一听要剃胡子,急忙道:“我看见的,那河断啦,河底有个大洞,我还折了根树枝去掏鱼。没骗你,可不能剃我胡子。”说完捏着胡子跑了,怕村长以为他说诳语,把他胡子给没收了。
村长见疯老头不像说假话,加上身上泥污也确像其所说,便吩咐众人退去,领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赶去青乌河。
这白峡村处于巴蜀南部,三面环水,一面环山,出村只有一座石子桥。巴蜀道险路艰在这体现的淋漓尽致,绕着白峡村的就是青乌河,平时水流很急,怎么看也不像能断流的样子。
“咋这河水说断气就断了呢。”村长赶到河岸,也被这景象震住了,平时奔流的河水现已被几条潺潺细流所取代,平时埋于水流下的河床也露了出来,果不其然,在河床的中间露了个洞。
“村长,你说这洞里会有宝贝吗?”跟来的几个小伙正是有力没处使的年纪,平时也听村口茶室的老板讲些墓中发财的案例,现在正摩拳擦掌的想要下去寻点宝贝改善生活。我也想挤着要口饭吃。
“有宝贝能是你的吗?是集体财产,但你们能捞上来宝贝,奖励还是有的。”村长也有自己的打算,这村子穷了太多年,要是真的寻上些值钱的玩意,变卖了寻思着给村子再修座桥,打通村子的交通,把经济给整活了。
想毕,便派人去村子拿了些锄头,铁锹,手电筒,准备派人下去探个究竟。“你们谁愿意去啊,这洞口太小,容不下太多人,只要两个人足以。”
“村长让我去吧,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
“让我去吧,我这裤子屁股都包不住啦。”一听只有两个名额,这群年轻小伙便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去发财。
“下面可不是黄金屋,这年岁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下去的人寻了宝贝,奖励三袋面粉,上面的人帮着忙,也奖励一袋面粉。”说罢选了两个后生,一人递了把锄头,一人递了把铁锹,便让他们准备下洞,旁边的人虽嚷嚷着不停,却也知道这两人一个婆姨要生娃,一个老父瘫痪在床,心中也无甚抱怨。选出的这两汉子,黝黑高挺的叫刘建国,瘦小精怪的叫刘建设。
“建国啊,你年长,下去之后谨慎行事,安全最重要。”我与建设应了声,领了工具便兴致勃勃的踩到洞口。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清理了洞口的浮土,两人凑着脑袋往洞口望去,这洞口幽幽似乎没有底,也不知是怎么生成的,洞口大张像狮子的嘴吃人似的。两人见这洞如此之深,先前的豪气也被磨了大半,但这年轻就是好,天不怕地不怕,彼此打了打气,也就一脚踩了进去。
两人进去之后才暗暗叫苦,别看这洞斜着向下有落脚点,可毕竟在河底,经河水常年的冲刷,现在泥泞湿滑,人往上一站便打滑。两人背着工具挽着手,扶着洞壁小心翼翼的向下走。
“建国,你说这洞这么深,里面到底是干啥的啊。”“兴许就一烂洞,要不是这年岁,谁愿意下这里来遭罪啊。”幸亏这两人光屁股便在一起玩,不生分,说话的功夫也走了约百米。
“建国,前面没路了。”洞口越来越小,慢慢也不湿滑了,只是越来越暗。刘建设身材小,不挡视线,便走在前面,手电筒照到前方显出一道土墙,刘建设远远瞧见便说道。
“往前再走走,都走了那么久,也不差这几十米,把事办劳实了,没有宝贝也能有面粉,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我教训着刘建设继续往前走。
说话间,忽着一阵冷风吹来,我手一抖,手电筒掉在地上,闪了两下,灭了。
“建设,等一下,手电灭了。”我说完,便想去拉建设,让他等一等,可就在手刚伸出去时,建设一声叫,前方的灯也灭了。
“建设..建设..“前方灯灭之后,洞内伸手不见五指,我急着叫了几声,也没听到回应,顿时急了,疾步向前走去。边走边叫,行了一会,忽然脚下一空,便掉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和建设都如“大”字似的陷入了一大团泥土里。脸上时不时的砸下些泥土。我坐起身,推了推身边的建设,见他没大碍,只是摔晕了,便放下心来捡起手电打量起四周。
随着手电的灯光,我发现这空间挺大,足有300平米左右,头顶幽幽看不见深浅,四壁如刀削般,绝非自然而成,脚下泥土松软,想是那青乌水没断流这前也被河水侵泡过。
我想起身看个究竟,忽然后背被扯住,惊起一身冷汗,急忙扭头看过去,才发现建设那厮醒了,迷迷糊糊的扯住了自己的衣服,笑骂道:“快起来,阎王爷问你话呢。”“好痛啊,让他等等..。啥,妈呀!”建设本来正在呻吟,一听此话翻身坐起,擦了擦脸上的土慌忙向四周望去,才发现被骗,便跟建设扭作一团。
正打闹着,忽听一微弱的响声,两人顿时惊住,停止了打闹,这空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建设,这..这什么声音啊..难道..有人?”别看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惹是生非,却也是一副小胆子,最怕鬼事。我虽没如此不堪,却也心惊肉掉,但说实话,任谁在这听到异动,也是毛骨悚然。
“建国,不会有鬼吧,我可媳妇都没娶呢,阎王爷不收的吧。”我一摆手,叫他不要说话,指了前面,看到不远处影影约约有一盒子状的东西凸在地面上。建设也瞧见,道:“那是啥呀,不会是口棺材吧,建国,我们回去吧。”“那么小的盒子能是口棺材吗?那你看看你能往哪走。”建设才发现四周都是笔直的岩石,头顶幽幽看不到顶,便不再说话。
“走吧,瞧瞧去,两大男人难道还能被小鬼勾了?”说着便往盒子那走去,由于手电在顶层通道丢了一只,我便吩咐他不要乱跑,紧跟着走。一会便走到那凸起物的前方,用手电一照,发现整个被泥土所盖,并不能看到是什么东西,我壮着胆子挑开泥土,露出了物品本来面目。原来是一口大红箱子,这深不见底的河床下竟埋了一箱子,任谁也不相信,这事有点邪乎。
“建国,这有点邪门啊,我看我们还是找条路出去吧。”“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怕啥。”“可我咋感觉是我们在敲鬼的门啊。”“就你话多,闭嘴。”我试图跟建设拌嘴来降低心中的恐惧,但老实说,就这样让我退出去,我也是万万不肯的,想想老婆再想想她肚里的孩子,我硬着头皮打开了这口说不出诡异的箱子。
“妈呀,鬼呀!”打开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具女性的尸体,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不知道跑哪去了,为什么是女尸,因为这尸体是俯着的,露出一头长发。“瞎叫唤啥,一具尸体有什么好怕的。”我也感到害怕,可是骑虎难下,而且我这人有强迫症,遇事都想要点结果。“你用铁锹把尸体抬起来,我看她下面有没有值钱玩意,这原来是个墓,这墓这么大,肯定有陪葬品。”“饶了我吧,建国哥,建国祖宗。咋都是庄稼人,咋能盗这墓呢?”我知道他是害怕,于是激道:“想想你老爹,生你这么大一天守着那几口田,穷的媳妇都取不上,还怕死,我是你都害臊,这里如果有东西出去交一半黑一半,也能替你娶个媳妇儿。”
这话也真管用,一听到媳妇,建设心一横,闭着眼拿着铁锹伸进尸体的脖子下,一抬手将尸体翘了起来,我也迅速将手在尸体下一扫,摸到了几颗球状物,伸手拿了出来。“建设你看这是啥,还会发光呢。”但没人回声,我一看建设瞪着眼,死死盯着尸体的脸部,神色惨白,脸上说不出的恐惧。
“烂了是正常的,就当看一头死猪吧,别看对眼了,晚上去找你。”我知道尸体的脸肯定不好看,于是准备拉着建设走到一边去,结果走到建设身边,我顿时魂飞魄散,这尸体的正面竟然也是一头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