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溢出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眶,滴落在了泡泡抬着头的脸颊上,再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最后被风飘散在空中。
“镜天”泡泡看着那个泪人低喃着,脸颊上泪水的热度灼伤了她的心,突然有种莫名的怒火在胸口蔓延。
低垂下头颅幽幽的说道:“终归是小孩子,本小姐随意说的一句话你都当真。”
什么?镜天瞪着双眼,止了泪水。
低垂的脑袋再次抬起,脸上竟是嘲讽的笑意:“就因为那句话,你却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本小姐,你是太好骗还是蠢?”
“哦!都一个道理,小屁孩,听清楚了,你娘亲和寨子里的人都是本小姐杀的,虽然不是本小姐亲自动手,但也是本小姐下的命令,他们都是因本小姐而死。”
“记住,你的母亲是因本小姐而死,有因必有果,现在本小姐就把这条命还给她,所以,放手。”
镜天愣愣的听着这个消息,她说娘亲是她杀的?我该恨她?放手为娘亲报仇?
“啪~”一声清响。
泡泡的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瞪着眼对镜天怒道:“小屁孩,快放手,听到没?本小姐这个仇人消失,你就可以安心的好好过以后的日子了。”
“不,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不能放”镜天摇着他那小小的头颅,泪水再次飘落。
看到这样的镜天,泡泡终是不忍心的放柔了语气“快放手镜天,姐姐谢谢你能来,那个树干已经快撑不住了,你再不放手会连你也掉下来的,我不能让惜柔姐留下的独苗,也因我而死。”
“不,不,不能放”镜天趴在上面摇着头哭喊。
“啪~啪~”树干正在快速断裂。
镜天的身子跟着向下倾斜,但他仍紧紧的抓着,那只已经发青了的手臂。
“镜天”终于在泡泡的惊呼声中,树干完全断开。
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猛地向下坠去。
风像要把人撕裂般,犀利的冲击着他们娇柔的身体。
耳边因风鸣声而刺痛,心像是从心脏处蹦出,卡在了喉咙里般难受。
泡泡努力眯起双眼,手上猛地一用力,将仍抓着她手臂的小家伙拽进了怀里,紧紧的拥着,背朝下的为他挡住所有的风袭。
被突然抱住的镜天身子僵了一瞬,随后也紧紧的回抱着,贪婪的吸取着此时唯一的温暖。
“娘亲”一声低喃被风吹散在空中。
泡泡感觉到胸前衣襟的湿润,闭着眼说了句:“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屁孩。”
这悬崖有多深?他们生的机率有多少?泡泡也不知道,此时她知道,她要将怀里的小家伙护好。
………………
夏季之礼结束后的一个星期,轩辕国内三大消息传遍了整个国家。
丞相意欲篡位,谋害先皇,全家被抄。
轩辕国唯一一位冷血无情的王爷病逝,王妃悲伤过度,没多久也郁郁而终。
这三大消息令轩辕国的人民心生惊叹,心道,幸亏签了和平条约,这要是几国再打起来,他们肯定是吃亏的一方。
城内一片热火朝天,城外一副与他何干,不参其中,再震惊的消息,也终有销声匿迹的时候。
远离轩辕国境内的某处山谷,嘀嗒嘀嗒马蹄的声音在谷中响起,两道身影由远而近飞奔而来。
一位白衣飘飘,如墨长发披散脑后,脸上带着一块黑色面具,虽看不见面容,但那幽深的双眸,性感的薄唇,坚毅的下巴,帅气的身姿,让人有着无限遐想,那是一张怎样帅气的脸。
“主子,十年一次的武林盟主大会要开始了”白衣男子身边的紫衫男子,在马上对他大声的说道。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道:“与我们无关。”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找到那个逃跑的女人。
都已经耽误几天了,不知道她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到了安哥拉?
可恶的云羿淳,竟敢拐走他的女人,真是不想活了。
“可是主子,老堡主想让你去参加,说这次夺得武林盟主,将会有罕见的东西赠送”紫衫男子再次说道。
他也知道主子对那个什么武林盟主根本没兴趣,但是,家里那个老头的话要是不听,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后果。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那个老头一听说自己终于可以回去,高兴的是又跳又唱,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那嗓门让堡里的人无不都躲到外面不敢回去,足足躲了三天,他是有多大的精神。
“他精神如此之好,就让他自己去夺吧!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紫衫男子嘴角抽搐,知道主子所说何事。
“主子”紫衫男子一声惊呼。
白衣男子眼神缩紧,猛地一拉马的缰绳。
只听马的一声嘶鸣响彻山谷,前蹄一跃而起,转了方向,落在地上不断发出啼嗒啼嗒的声音,鼻息喘着粗气,好像很不高兴被突然的停下。
而在离马仅有一步的地方,有位衣衫破烂不堪,满脸脏兮兮的男孩,伸展着双手横在路中间。
白衣男子深深的看着他,好一个无惧的黑色双瞳,这身装扮好像是乞丐。
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会有乞丐在这种地方?
现在可不是容他多想的时候,他还有要事在身。
转身对着旁边的紫衫男子道:“给他点钱,打发他走。”
“是”紫衫男子伸手探向腰间。
“我,不,要,钱”沙哑干涩的声音缓慢而出,阻止了紫衫男子的动作。
白衣男子眼神微冷道:“不要钱?要什么?”
只见小男孩突然在他们面前下跪,那原本无惧的双眼此时却是无措,泛着泪光缓缓道:“请、救、救、我、小、姨。”
艰难的说完这句话,男孩已是泪流满面。
心里的恐惧不安,好像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泪水刷过他那脏兮兮的脸颊,竟看的出是如此的嫩白可爱。
“主子?”紫衫男子转头看着身边的人。
白衣男子踌躇片刻,道:“在哪里?”
男孩一听,急忙伸手指向一处,然后起身就往那个地方跑去。
身子突然腾空,后领被人提了起来,然后坐到了马背上。
小男孩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衣男子。
“这样比较快”白衣男子说完,拉着马缰就奔了过去。
当到达小男孩指的地方时,白衣男子不禁暗想,还好自己的决定正确,他们骑马竟然都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刚把小男孩放到地上,他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一个小溪边。
那里躺着一抹淡蓝色,衣裙随着清风在地上飘飘荡荡。
那抹淡蓝色,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
白衣男子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下马直奔那抹淡蓝色而去,当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他身体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