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空气微冷,天微微亮,就听到山鸡啼鸣。
怕冷的杨小思下意识的将被子拉往自己身上。
在床上胡乱摸索着,突然发觉床上好像只有她一人,姥姥已经起床了吗?
不行,姥姥这么大年纪了,她怎么好意思继续睡下去。揉揉睡眼朦星的双眼,。
迅速换上一席男装,她男扮女装久了,还是觉得穿男装比较舒服。
简单地先洗漱一下,她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虽然在这个屋子里住了一宿,她并不是很熟悉这个房子的构造,到底哪是厨房啊,她都没发现有生火的地方。
倒是看到一架大大的纺车放在门口,姥姥也真是的,民以食为天嘛,放这么大的纺车又不能生火做饭,做出的绸缎又不能吃。
杨小思在屋里来来回回,就是看不到姥姥的身影,倒是差点吵醒还在熟睡的棠云雀。
这看不到姥姥,也找不到吃的,屋子里简单地几乎什么都没有,她只仔细能看这个纺车。
“纺车啊,纺车,你能变出吃的吗。”小思轻拍机身。
才发现这个纺车是够古老的了。居然是手摇纺车。
她在欢喜镇时见过纺车的,可李嬷嬷她们用的都是脚踏的纺车,她还好奇的装模作样的跟着她们的样子学,可是机子上的针不小心滑落出来,她便笨拙的将自己的手指弄破了。
在手指上留下一小块疤,
至今她还切身体会的钻心的刺痛。
从此她便惧怕这种奇怪的机子,刺绣这种活她连触碰都不想,可是现在真是迫不得已了。
天渐渐明亮了,一缕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照在窗栏上。
姥姥怎么还未回来,她有些焦急,姥姥这么大的年纪,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在此时,她看到蹒跚前行的一缕熟悉的身姿。
是姥姥!她长舒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紧张了。
杨小思赶忙过去搀扶,有些慌乱的口气问着她,“姥姥,这么大清早你干嘛去了?”
“我啊,闲不住的,这不,清早便去采了一些蚕茧回来。”姥姥说着,顺手将身后的布袋打开,里面大大小小的黄褐色的蚕茧,就是她昨晚见到过的。
她有些感慨,这些小虫终躲不过宿命啊!
“姥姥,这些小东西就做出漂亮衣服吗?”
“对啊,先吃饭,吃完饭,姥姥教你。”姥姥将布袋扎好放在门口。
扭头一瞥,眉头一紧,好像少一人,看来她的乖孙还跟以前一样,爱睡懒觉。
杨小思跟姥姥草草吃过饭,就开始拜师学艺。
小思帮姥姥在屋外生火,怪不得找都找不到姥姥家的伙具,原来姥姥都是门口柞树下在随地捡些碎柴火生火。
简单地煮了些玉米粥,比起棠府的燕麦,参汤的早餐点,在这小茅屋里的玉米粥简单多了,可她却觉得这是最美味的一顿早饭了。
蚕丝不能用新鲜的,姥姥教小思将刚才捡的蚕茧平摊在窗外的晾板上。
“这些蚕茧得经过几日暴晒才能用,我去拿些以前晒好的茧来教你。”姥姥很有耐心的教导着她。
手摇纺织吱吱呀呀的声音还是将睡梦中的某少爷吵醒了。
棠云雀揉着睡眼朦星的睡眼,伸着懒腰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看着纺织车旁的祖孙俩,眼角多了些温柔,这画面真温馨,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不参杂任何杂质,只求能填补他内心。
杨小思一手摇动纺车,用梭子将蚕丝平铺在机身上,仔细地打理着。
以前觉得可怕的织布,原来这么有趣。
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色,丝毫不隐藏她在这儿的欢乐。
“你醒了啊,桌上有给你剩的饭,洗漱下就吃吧。”这么多年,姥姥已经熟练到“三心二意”也能织好布的境界了。
杨小思更加对姥姥刮目相看。
回头看了眼刚睡醒的棠云雀,给他做了个鬼脸,大懒虫,眉毛一挑,眼神里充满着骄傲。
好似在显摆她有多用功。
棠云雀看了她一眼,少有的冷静一面,只是点头表示赞许。
小思并未多想,只觉得他终于正常了,虽然觉得有些怪怪的。
原来相处久了,才会真正的了解一个人的本质,几日下来,她越来越觉得朱云雀其实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般浪荡不羁。虽然他老爱捉弄人,可却实实在在得再帮她,看他对姥姥跟寥晴雨之间的种种,明明是个深情人儿,却假面花花大少。真替他感到心累。
她愿意与他结交。
离家已经几日了,她已经随着姥姥学得不少,这几日,她进步不小,已经织了一匹云罗绸缎,虽然外观有些不堪,几日功夫便可如此,姥姥也挺欣慰的。
在山中的日子虽然过得悠闲自在,虽然她的身份是假的,她始终还要回府不是吗?小思不敢想象待她回府,毕竟她跟朱云雀两人同时失踪,难免落人口舌,别人会怎样议论。
她甚至都猜得出府里的丫鬟们窃窃私语棠家大少夫人跟二少爷厮混,哎,她就知道今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繁琐,对于她这种简单地人来说,想想就头疼。
天高云淡,山里的气息就是好。阳光明媚,咦,天气怎么暗淡了下来那是什么,像乌云遮住了一片,杨小思眯着眼睛往上挑,门外半空中竟然盘旋着一只金雕。
她想她是疯了,这么凶猛的动物,居然没有让她感到恐惧,反倒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它。
它的头顶是黑褐色,后头至后颈羽毛都是尖长,就像柳叶一般,羽毛确实暗赤褐色的,羽端金黄色。
仿佛在悲伤地鸣叫着什么?
秃鹰在小思头上盘旋几圈,仿佛要带着她去什么地方?!
杨小思看来她一定是没睡醒,居然能跟这么凶猛的生物周旋这么久,还仿佛能明白她的话语。
“阿金,发生什么事了?“身后一声激动的叫喊打断了她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