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云雀假装没听到小思的叫喊,慢慢悠悠的将手伸进她的衣襟,有意无意的轻轻触碰她后背光滑细腻的肌肤。这种机会不好好利用就太傻了。
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受不了他的撩拨,杨小思索性躲开他的触碰,不打算让他帮她将后背的小虫拿出。
大不了她躺在地上,将身后的小虫压死,被吓死就吓死,跟小虫同归于尽。
棠云雀仿佛看出了她的古怪想法,不再跟她迂回,索性利利索索的把小虫取出。
他可舍不得它死,也舍不得她“吓死”
“你这个坏人,讨厌死你了。”气急败坏的杨小思冲着“救命恩人”大声嚷嚷。
“还真是忘恩负义,那我放回原处好了。”棠云雀云淡风轻的说着。
“不用,当我没说。”她可不想再触碰这种生物。
软软的身子,蠕动的身躯,好恶心。
“它可宝贝得很,这就是我们找的材料源头,”棠云雀将它重新放回树叶上。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杨小思晃着脑袋,实在不懂他在讲什么。
“嘘,你看”他示意小思往树枝上看。
好神奇哦,她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些小虫的生命历程,从小胆小的她看到它们总是躲得远远的。
被放回树叶上的小虫身体已变得透明了,身子艰难的排出一些绿色的物体,昂起半个身子,把头晃来晃去,艰难地出在孵化出一根丝。
原来它刚才是在找寻蜕化的地方,不小心坠落在小思身上。
小虫再把头拼命晃动几下,又孵化出一根丝。
小思看得已是目瞪口呆,她朝棠云雀看去,他一副见怪不怪的眼光看着这幅场景,原来他早就知道这是只要做茧的蚕。
这家伙,不早些吱声,要是她刚才跟它“同归于尽”,那可怜的小家伙该怎么办。
一会儿,一张没有规则的网就给它孵化出来了。
接着小蚕爬进网里去,继续晃动头,继续孵丝做网。
过了好多时间,网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茧的形状,小蚕把身子一折两,蹲在茧里面,继续吐丝,样子很辛苦。
又过了些时辰,茧的形状越来越清晰了,小蚕的身子越来越模糊了。茧越做越厚,几乎完全遮盖了蚕宝宝的身子。茧子变成了洁白的了,透过蚕茧,可隐约看见一个黑点在晃动,它应该还在吐丝,直到自己干瘪了。
看着眼前努力做茧化蛹的小虫,她有些替它激动,不再感觉到一丝惧怕。甚至为这个小生物感到震撼。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棠云雀不由的感慨着。
“你是说它死了吗。”小思有些舍不得。
“还没有,不过活不长的,为了纺织,它们必须死。”棠云雀慢慢跟它解释着,“明日就会有收茧的村民,收茧之后,如不加处理,茧中蚕蛹大约过七日便要化蛾破茧而出。因此,当人们需要经过较长的时间才缫丝时,是通过日晒杀蛹而使其不再羽化。”
“真残忍,为了所谓的丝质绸缎,人们就活生生的剥夺它们的生命。”杨小思咬牙切齿的叫嚷着,“这比赛我不参加了,这纺织我也不学了。”
看着动不得就生气的杨小思,棠云雀很是耐心的教导着她“这你可说错了,就是因为它们把生命都交付给我们,我们才要好好纺织,才能对的起它们不辞辛苦的劳作,不是吗?”
“好像有些道理。”杨小思晕晕乎乎的点点头。
她是更应该学习如何纺织才好。
“这里正就是西陵村。”棠云雀指着柞山深处闪烁零星灯光地方。
“西陵村,什么西陵村。”杨小思发现自己很无知,他今天说的什么她都一知半解。,
“是西陵嫘祖以前暂居过的村子。”
她知道嫘祖,却不知她其实复姓西陵。从小就听老一辈讲述远古神话时提及过她。
李嬷嬷说过嫘祖是始祖轩辕黄帝的正妃。是她开创育桑养蚕,抽丝织巾,肇造衣饰文明,著称“蚕丝鼻祖”;是她兴起“八拜成婚”。
当许多人崇拜轩辕黄帝骁勇善战时,羡慕嫘祖有个好归宿时,她却觉得是轩辕黄帝更幸福,他娶得是全人类的女神,
人们往往看到英雄成功显赫的一面,往往不去追究他们背后隐藏的力量。
还蛮让人伤感的。
“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子曾经居住于此,委屈了。”杨小思环绕四周,柞山实在不能与辉煌华美的宫殿相提并论。
“这你就不懂了,这里是人间仙境。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朱云雀像是淘到宝一样,兴致冲冲的,要去爬上那座山。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随你去就是了,你可不能再骗我。”她口头上这么说,内心害怕得很,荒郊野岭的,才不要被他抛下,独自一人,可怜兮兮的。
“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堪啊。”想他少女心中的翩翩公子,要不要被人称呼的这么龌龊。
幸好对方是她。
夜色已完,柞树随着风,摇曳着身姿,叶子彼此碰撞,哗啦哗啦作响。
初九的月亮还不是很圆,月牙在云层中恍惚,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又躲在云中。
这可苦了抹黑走山路的两人。
崎岖的山路,加上模糊的光线,逼得他们必须小心翼翼的慢慢吞吞的爬。
她就知道她这几天,时运不齐,倒霉事不断,却还傻乎乎的冒这个险,真为自己的智商着急。
不经意间,脚踩到滑溜的石头上,差点摔倒。
多亏有只大手迅速环腰。
几颗碎石顺着半壁陡峭滑落下来,山谷里传来空荡的碰落声音。
听到声音已让她小脸煞白,她可不敢往下看,干咽一口。
如果不是她被他抓住,那几颗碎石就是她的下场。
这样想想,背上的衣襟有些湿意,心凉了半截。
“你啊,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走个路都不安稳。”朱云雀半是责骂,半是焦急的说着。“牵好我的手,我带你走。”
杨小思一声不吭,乖乖的牵着他的手,她被吓懵了。
没想到这次,她居然这么听话,他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冲淡了刚才的恐惧,如果不是他即使发现,她……
他会随她跳下的。
夜已经很深了,山上的气温急剧下降,朱云雀,感觉到身后人儿的瑟瑟发抖,脱下紫色大袍,给她披上。“我这件紫锦袍就是用这里的柞蚕做丝纺的,别以为它徒有其表,很保暖的。”
他身上也没穿几件衣服,却把外套给她披上,虽然他是有些无赖,但这份温柔,她实在是享受不起,她已经欠他太多了。
“我不冷,你穿就好。”她将身上的衣服还给他。
“你若不听话,我可就先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他戏谑的看着他,将紫锦袍重新给她披上,她太小了,衣服对她来说显然有些大,下摆都搭在了她的脚踝。“不容她推却。
“前面好像有户人家。”杨小思闻到不知哪传来的香味,四处打探,看到前面仿佛有户人家。指着前面灯光恍惚的人家。有些雀跃的对着棠云雀说。
瞬间忘了劳累与寒冷,拉着他的手,朝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