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杳杳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力度,他有力的臂膀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下意识打算挣开想了想还是作罢,仍是一下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路过的人都朝这边儿看,贺晋北埋着头看不到,陶杳杳也选择忽略那些人的目光。
除了她在意的人,她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和看法,日子是自己的,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她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句话的忠实信徒。
贺晋北在她的安慰中渐渐缓过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人面前留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了。
究竟有多久,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用快乐的没心没肺作为伪装,成功到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了。
他父母走得时候他还很小,只是知道他们临走前说会给他带礼物,回来后还要带他去新开的游乐场玩,可是他等啊等啊等,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
他每天都跑去缠着爷爷问,得到的都是快了就快了的答案。
人小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他发现爷爷晚上在书房灯下偷偷的抹眼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跑到爷爷腿边,踮着脚够爷爷的胳膊晃。
“爷爷爷爷,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他们是不是又忘记给北北带礼物了,还是没时间带北北去游乐场啊?”
“北北可以不要礼物,也可以不去游乐场,北北要爸爸妈妈。”
小小的人儿刚开始还佯装坚强,可是终归是太小,到了后面已经有了哭腔。
那时的贺劲松刚刚承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却连带着儿媳妇一起出了意外,留下了这么一个五岁不到的孙子。
他把晋北托给老保姆带着去乡下住了几天,在B市给儿子儿媳料理了后事,想先这么拖着,等北北长大一点了,再告诉他真相。
可贺劲松没想到毕竟是血脉相连,那样小的孩子竟然是有感应的,他仿佛知道他的父母可能回不来了。
小孩儿还不知道什么是天灾人祸,他只是以为父母是无法兑现给他的承诺才不愿意回来见他。
贺劲松至今都无法想象,那时的贺晋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一时间让他老泪纵横,再也瞒不下去了。
他弯腰抱起只比自己膝盖高一点儿的小孙子,拍着他的背,慢慢的对他说:“爸爸妈妈不是不想给北北带礼物也不是不想陪北北一起去游乐园,只是他们现在去了很远的地方,没有办法回来,但是北北要记住,爸爸妈妈很爱你,他们希望你平安快乐的长大。”
小晋北被爷爷抱在怀里,感觉到脖子那里好像有点湿湿的,他扬起小脸儿才发现爷爷哭了,他急忙用肉乎乎的小手去擦,奶声奶气的声音:“爷爷别哭,北北也很爱爸爸妈妈,北北会乖乖的,等爸爸妈妈回来,和爷爷一起。”
从那时起,贺家就是祖孙俩人相依为命,贺劲松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这个小孙子上,早早就从位置上退了下来,在家里陪着他的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