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了雪云山庄,我每日想起那徐道长含义颇深的话便懊恼不已,难道他已看出我并非这个朝代人了?那么他应该也有办法将我送回我的朝代吧?但是,我跟他八竿子搭不上,怎么去向他寻求方法呢?还有那花宫主的安危也正是我苦恼的,虽然他由李世民领去见那李渊,谁知道那李渊会不会卖他二儿子这个人情呢?更何况,那两个奸险小人先到达皇宫,谁知道他们又会给秦王下什么绊子呢?我又不便径自去找秦王,这个年代,女儿家是要禁足的,瞎晃荡便被别人看做大逆不道的行径。
一联想到花夜雨竟会为了我舍身相救,我心内泛起一丝涟漪,难道他是我梦中的他吗?他就是我在那世界不能得到由这世来纠缠的吗?另一双温柔的眼眸却又不期然的造访我的脑海,他温柔却智慧的眼,他犹如神铸的俊面,无不令我心跳。但是,他的爱应该是大家的吧,他对谁都可以大发他的慈爱之心,那么对我就是无情的吧。他就是一个小猫小狗看它受难也会伸出援手的吧。而且,他如今已是有妻妾的王了,假如他真对我有什么,我们有未来的话,我是说假设,我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与他的那些妻妾和平共处吗?认真地问了自己的心后,答案是——不可能,所以他被我摒除爱情圈。但是一想起这个关紫竹总是为他弹琴,假如他没对她有情,那么,那个傻子会一再地驾临你寒舍就为听你弹奏一曲?
烦乱地想着,羞月正走了进来,自从我大难不死回来后,对我伺候得更加无微不至了,只见她两眼红红的盯住我轻声道:“小姐休息了这几日,身体可大好了些?羞月见小姐自从被怜花宫掳去到回到山庄这几日仿佛多了许多心事,见小姐唉声叹气羞月却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是不是那怜花宫之人对小姐做了什么?”
我浅浅一笑,道:“羞月不必为我担心,怜花宫人没对你家小姐怎么。只是我有些累了,觉得自从来了这个朝代所遇事情太过血腥,我真的适应不了,想寻个方法回去呢。”
羞月惊讶地盯住我,“真的能回去吗?可是你回去了老爷夫人怎么办?”
“羞月倒是挺忠心呢,我想,要是我回去了,也许才能换回你家原来的小姐也不一定!”
“那要是你走了,而小姐又回不来那咋办?”
“这——”我倒没想过,一时语塞。
呆了片刻,却听羞月怯怯地问道:“那小姐是说,你们那个朝代很少有血腥吗?”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道:“至少不会动不动就你死我活的拼杀,不把人当人看待。特别是感情,我们那个朝代是讲究两情相悦,哪像这个朝代,我喜欢你就仰仗权力强抢!”一想到李建成就觉得心寒。
却在这时,外面的小丫头敬声道:“夫人来了!”
却听见一温和的声音答应一声,然后只见小丫头旋了帘子一美得跟天人似的少妇袅娜而至,我轻声唤道:“母亲来了!”
我打量她,却见她美轮美奂的脸颊上却隐隐有着一丝哀愁。羞月连忙招呼母亲坐了,自去沏了茶来,母亲遣了她出去。只剩下我母女二人,就见母亲一直摸着我脸,一直落泪我不解地问母亲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见了竹儿就一个劲地哭!难道竹儿快死了吗?”
母亲美目噙着泪花道:“竹儿,你太像母亲当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真担心你的未来啊!”
我怔然,疑惑地问道:“母亲何出此言?”
母亲道:“你可知那太子殿下已禀明高祖皇帝誓要娶你为妃!母亲怕当年母亲的遭遇又将降临你身上。”
我不禁脱口而出,“那太子殿下不是已经答应花宫主从此不再为难我吗?怎的又反悔?真是个背信弃义之人!猪狗不如!”
我激动得无法自持,母亲将我揽入怀,抚上我乌黑的发顶,凄苦地说:“他贵为太子,又怎会在意一介草民的诺言?”说到这,母亲将我扶正面对她,美目盯住我眼睛道:“竹儿跟母亲说老实话,被花宫主掳去这些时日,他可有对你有什么不轨?”
我不禁撒娇道:“母亲还说呢,竹儿被掳去这些时日,你和父亲像把竹儿忘记了似的都不去救竹儿!让竹儿在那怜花宫中受苦!”
听我如此说,母亲一阵紧张和歉然,“那花宫主是不是对竹儿——”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拿眼睛盯住我。
我好笑地轻声说道:“没有啦!你的竹儿这般精灵,哪会随便就让人占了便宜去!倒是你们为什么不去救救竹儿?”
母亲无奈地叹声道:“竹儿可知你父与我都急得茶饭不思,但为母却又不会武功,而那怜花宫的门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没有人引接外人是根本找不到入口的啊。”
我不禁“啊”的一声,却听母亲又道:“你父苦恼了数日,待得知秦王殿下安然回了秦王府才去打探,得知你安好才放下心来,却问怎的不带你一同回来,秦王却说你现在呆在怜花宫比呆在山庄更安全。我们只好作罢,想那秦王深谋远虑,定不会骗了我们。他身边的徐军师又是能人,能通晓上下五千年事,又懂军事理论。现在你回来了,却正应了秦王那句话,还是呆在怜花宫才能逃脱些什么!”母亲一脸的犹豫之色,“现下这境况为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若是一意要娶了你,你便是逃不脱的!”
我气恼道:“竹儿才不要嫁给那个太子,做个短命的太子妃!”
此语一出,却吓了母亲一跳,连忙捂住我嘴道:“竹儿不可瞎说,凭生出些祸端!你怎地咒自己短命?”
我喟然道:“竹儿不是咒竹儿短命,而是说那太子短命!”
母亲立即打断我,一脸的害怕模样斥声道:“竹儿快别诅咒别人,什么死呀活呀的,听起来就让为娘心生胆怯。再则,无端端地竟瞎说人家短命做什么!小心掉了脑袋那事就大了!”
我吐吐舌头,这古代还真要命,说话都不自由,封建还真是封建得够彻底啊!说句话也要掉脑袋!有机会还是回我那朝代去,想到这个,我便问母亲道:“母亲,竹儿想问,那徐军师真的上通上下五千年事吗?”
母亲见我突然转了话题,不解地盯住我,不明白我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人来,口里却答道:“是啊!竹儿想怎么?”
我想了想道,“没事!”心中已打定主意,找机会定要向他寻求那回去之法门。心中忽地想起那花夜雨,我不能出府,但是不代表别人,父亲与那秦王殿下关系非凡,肯定是经常出入的吧,那么那里有些什么大小事情他也应该略知一二的吧,想那花夜雨这样鼎鼎大名之人肯定不是小事,有什么风吹草动定是人尽皆知的吧,这些事或多或少肯定会跟母亲提起的吧,我于是装作不经意地道:“也不知道秦王府上这几日都有些什么稀罕事!”
知女莫如母了,我一提起这,母亲便猜到我要问什么,她微微一笑,道:“竹儿想是想问那花夜雨的安危吧?难得我们竹儿一遍仁爱之心,毕竟共处过十几日。据你父从秦王那里得知消息,开始皇上是想杀鸡儆猴将之处决了的,是秦王一力担保才保了他命。但是,怜花宫必须就地解散!”
“什么!”我惊讶得无话可说!脑海翻腾起许多问题,那怜花宫解散了,他不是就无家可归了!那他可怎办呢?那秦王惜他之才会不会收为己用?
正在想得头痛,却听外面有个小丫头来禀,说太子殿下来了,要见小姐,老爷请夫人及小姐一同过去主厅。我不由得一愣,还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来啊,快得跟风一般。母亲却不无担忧地道:“竹儿等会儿说话却要十分小心,他问什么答什么,千万别乱说话,以免引来祸端!”
我无奈地道:“母亲说祸端,可现下这情况还不是祸端的开始吗?”
母亲默然,我想了想,道:“母亲不如去主厅回了父亲,就说你来找竹儿却不见了竹儿,怕是又混出府去晃荡了。”
话刚说完,却听一声尖细的声音大声宣道:“太子殿下驾到,关紫竹接驾!”
却见李建成自己走了进来,惊见母亲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之色,我不无鄙夷道:“太子殿下没见过美女吗?这是民女关紫竹之母,天子殿下别扰了我们母女叙话才好。”
那李建成收起那贪恋之色,道:“哦,是紫竹的母亲,难怪呢。我以为是紫竹的姐姐!”继而转向母亲道:“关夫人也在呢,我以为就紫竹一人故而跟关大侠说了想单独来找紫竹谈谈,想要紫竹心甘情愿的做了我李建成的太子妃。”
母亲“哦!”了一声,紧紧抓住我的手,那李建成却说道,“关夫人可允许建成带小姐出去走走?咱们好谈论将来婚嫁之事!”
我握了握母亲的手,对她道:“母亲不必担心竹儿,竹儿自有主张,母亲还是小心身体要紧。”母亲现在身怀有孕,我不想太让她操心,投以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跟了李建成走出房间。
出了山庄,他命令轿夫停轿,然后走至我轿前彬彬有礼地道:“请小姐下轿咱们在这山野间走走如何?”
我心里暗自思量,他突然之间低声下气这样对我,是不是怕我不答应嫁给他,所以摆出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来迷惑我?假如是原身体主人,会不会被他这套迷惑?
见我不答,他又轻声道:“小姐请下轿!”
我走出轿来,抬眼,却遇上了他一双灼灼逼人的眼,我慌忙撇了开去,道:“太子殿下先行,紫竹随后!”
他却一把拉了我手,径自向前走去,那尖细的声音这时道:“保护殿下,紧跟在殿下身边!”
只见一些武士打扮的人齐声,“是!”了一声,紧随我们身后亦步亦趋不出五米范围。
却听李建成边缓步而行,边说道:“小姐怕本太子?”
我抽了被他握住的手,试图抽出来,却被他握得死紧,我无奈作罢,总不能在这时得罪了他,便答道:“是!殿下贵为太子,是人都有畏惧之心!”
他“哦!”了一声,却转而说道:“那天小姐肯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而求本太子停止杀戮,小姐的仁爱之心倒叫本太子佩服不已,这种举止与我二弟倒十分相像。”
我反问道:“是吗?”
说话间,二人已入了枝叶繁茂的山林深处。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有他的无奈,我竟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落寞,却听他继续说道:“其实,我挺佩服二弟的,他总有用不完的智慧,又有一颗仁爱之心,他礼贤下士的作风却又是我学不来的,我贵为太子,又怎能屈了身份去对待别人?”
“太子殿下怎么跟小女子说这些?小女子并非太子殿下的红颜知己,殿下会不会找错了诉说的对象啊?”
他忽然停住脚步,拿眼盯住我眼睛,道:“我喜欢小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也许以前只是慕小姐的美貌。但是上次小姐的仁义之举却让建成更加希望得到小姐,我猜想小姐并非一般人物,虽然禀明父皇定要娶了你为妃,却也不想强迫与你,想要你真心实意地嫁给我!”
我愕然,半饷才道:“殿下也希望两情相悦地婚姻?”
“哪个少年不怀春?更何况我贵为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父位的,难道紫竹就不想将来做皇妃?等到那时,本太子将万千宠爱聚于你一身,你便是名副其实的皇后了。”
我道:“我可不稀罕什么太子妃!太子殿下不如放了紫竹,让紫竹回归一个平民的生活!”
却听他强硬道:“本太子就不许你过那平民生活!”
我打趣道:“不如太子殿下回归一个平民,少了兄弟之争这不是落得清闲?”
想到未来的兄弟之争,我倒想劝他早早为自己留条后路,他毕竟是争不过那秦王殿下,那是众望所归啊!他功不过秦王,最后只能落得个死,想起来就心寒,这权力之争,古来就十分惨烈!
“紫竹这说得哪里话来?叫我弃了太子之位去做个平常人!简直笑话,我帝位唾手可得,为什么要让给他?”
“哦!”我心内白转千肠,这帝位,还真诱人啊,是一个天大的香饽饽!可知站的越高越是凄凉!
正想着,却听五米以外的武士吼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