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看到你们跳进河里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跟着你去,要不是有希希在,我可能,可能真的会放手……”
齐夏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上一次,他为了保护她,头部中枪,她已经饱受折磨,这一次,看到汽车爆炸,他们跳入河中,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他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齐夏,你看着我,我不许你这么想!”赫连城突然捧着她的脸,逼迫她直视着他的双眼,他的脸上,布满了寒霜,自从结婚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这也是他第一次露出这么生气的表情。
“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不许你跟着我死,你要好好活下去,将咱们的孩子抚养成人,”他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我也不会介意你再嫁,如果你过得不幸福,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心安!”
他双手紧紧扶着她的肩膀,“当然,就算你再嫁,你也不能将我忘记,必须将我藏在你的心里,你听明白了吗?”
齐夏泪流满面。
“笨蛋,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陪我一起死?我的夏夏是坚强的女孩,就算没有我,她也可以好好活下去!”赫连城声音柔和下来,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眸中的怜惜和柔情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齐夏猛然投入他的怀抱,失声痛哭,双手握成拳头捶打着他的后背,“你这个混蛋,好好的,干什么说死,我们都不会死,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赫连城紧紧抱着她,“对,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傻丫头,别哭了。”
齐夏将方才所受的惊吓和恐慌都哭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渐渐停止抽泣,在他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他柔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除了手臂很酸疼之外,没有哪里不舒服。”
“真的?腹部痛不痛?”他眼中浮现出担忧,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腹部,那里是做手术的位置。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刚开始有点疼,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行,一定要检查一下,如果是子宫里面的伤口牵扯到,就严重了。”他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她猝不及防,赶紧抱住他的腰。
“老公,你要做什么呀?”
“带你去医院检查!”
“我真的没事,倒是你,身上的伤严不严重?快点把我放下来啊!”
“我只是皮外伤,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乖乖的,不要动!”赫连城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听话!”
“喂喂,放我下来啦,好多人。”
“别闹,听话,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以管家为首的仆人们都默默地垂下了头,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赫连城抱着齐夏箭步走到一辆汽车面前,有仆人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他将她放进后座,自己也坐了上去,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去医院。”
“是的,小姐,姑爷。”
汽车一路驶往医院。
检查过后,医院表示齐夏的伤口恢复还不错,没有什么问题。
从办公室出来,齐夏好笑地捅了捅赫连城的手臂,“现在放心了吧?”
他丝毫不以为忤,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暂时放心了。”
她挑眉,“为什么是暂时?”
他语气带着疼惜,“剖腹产至少需要半年的恢复时间,表面上看起来痊愈了,实际上子宫受到的伤害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她抱了抱他,“老公,别担心了,我以后会很小心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老婆,你受苦了。”
她笑着摇头。
他突然叹了口气,“我也要受苦了。”
她不解。
他凑到她耳边低语,“一百天之内,我们都没有办法同房了,你说,会不会很辛苦?”
他呼出的热气让她耳朵感觉痒痒的,她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别在这里谈论这种话题啊……”
他看出她的不自在,低声笑了两声,没有再继续下去,揽着她的腰,“老婆,累不累,回家休息一会儿?”
齐夏皱了皱眉,“老公,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赫连城忍住笑,“哪里不对劲?”
齐夏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眼睛突然瞪大,失声叫了起来,“希希!希希呢?”
赫连城再也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抱着她,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老婆,你太可爱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希希?”
“我的天啊,我这个当妈的简直太不称职了,竟然把希希都忘掉了,呜呜……”齐夏好内疚,眼泪汪汪。
“老婆,不要自责了,都怪我不好,突然把你抱走……别担心,希希在义父那里,有很多人会照顾她的。”
“老公,我还是觉得很难受,我怎么就忘记希希了呢?”难道她真的不是一名好母亲,呜呜……
“你只是太累了,乖,不要再自责了,”他认真看着她的双眼,“在我的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老公,你真会安慰我……”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下午过去古堡,接希希回家,顺便和义父一起吃晚饭,怎样?”
她笑,“嗯,好。”
在赫连城他们平安回到古堡之后,霍利就得到消息了。
他狠狠将窃听设备扔到大理石地板上,还有离他最近的那只古董花瓶,也没有逃脱粉身碎骨的命运。
“该死的,他们的命真硬!”霍利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里透着嗜血的阴冷。
水如烟说不出心里是失望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淡淡道,“这一次,没能要了他们的命,只怕以后会更加难办了。”
霍利突然转头,阴冷的眼神紧盯着她,“赫连城没有死,你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么?”
水如烟指甲狠狠掐着掌心,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神色,“我已经说过,我并不在意他的生死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如果不是你一时心软,想要放过齐夏母女,他们现在肯定——”
“你这是在怪我?”霍利霍然伸出手臂,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水如烟咬了咬牙,倔强地扬着脸颊,眼中却流露出淡淡的害怕,“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紧盯着她的双眼,手掌高高地扬了起来,她害怕地闭上了双眼,他猛然握紧手掌,将她推开,霍然起身。
水如烟听到脚步声远去,她缓缓睁开双眼,长长的眼睫毛垂了垂,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书房里,一片狼藉,书架被推到了,书本散落满地。
水如烟轻轻推开房门,看到霍利背对着门口,站在窗户边。
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射在他身上,为他清冷的背影增添了几分柔和。
她悄然走到他背后,伸出双手,将他抱住。
他没有动。
沉默。
良久,她柔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不语。
她轻声道,“那个时候,我还是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一名舞者,有一天深夜,我参加聚会回家,被一群流氓挡住了去路,是你,就如天神一般降临,解救了我。”
他身体一僵,沉声道,“当时,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你抱着我叫赫连城的名字……”
她双手轻抚着他的腰间,轻声笑,“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所以趁我醉酒,和我发生了关系,你可是我第一个男人。”
他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是你抓着我的手不放。”
她娇嗔,“那你可以拒绝,我本来就喝醉了嘛……”
他突然转身,凝视着她漂亮的双眼,唇边已然勾起一抹坏笑,“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反正我也不吃亏。”
“讨厌……”她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抓住她的手,低声道,“宝贝儿,对不起,我有时候,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语气有些寂寥,“霍利,我已经只有你了,如果哪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一定要告诉我,让我走得有尊严一些。”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她的心都冷了。
她缓缓从他的怀抱中离开,转身。
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自己的怀抱,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胸前,“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
她轻笑,“就算是谎话,我也很开心。”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看到的是泪流满面的脸,可偏偏她的唇边还带着笑意,“谢谢。”
该死的,他竟然心疼了。
“不是谎话。”
派往医院地下停车库调查的阿豹很快向赫连城反馈了信息,地下车库的监视器被人用手枪击破了,保安在报警器响了之后赶到地下车库,曾经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迅速离开,由于速度太快,保安并没有看清楚车牌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