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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谣小姐,你知道心痛的感觉吗?”我颤颤巍巍的说道。“就是那种,在快要绝望的时候,看到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曙光,我不理子靳,就是因为心痛!”这种感觉,我是真的很清楚,“我明知我们之间的差距,也了解你们今天的目的,但是,抱歉,我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说完,回头用含着泪的眼睛深情凝视着早已目瞪口呆的康子靳,“子靳,你是真的爱我吗?”你要是在这个时候敢说个[不]字试试看?

他吞了吞口水,然后点点头,似乎很惊奇我的表现。哼!反正,现在,这也是我唯一能帮助他的地方了。

“康爷。”我又看向康爷,“你现在知道我们的决定了吧?请您做主!”我相信,我此刻坚定并且自信满满的眼神他尽收眼底。哼,这个时候,如果再来硬的,不但阻止不了康子靳叛逆的行为,更是会让他们爷孙之间的缝隙愈加增大,这个老狐狸不会想不到。

我看到谣丽柔紧张的盯着康爷,康爷深沉的瞪着我,却忽然,诡异的笑了,“别天朵儿,不错,的确,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看是跟资料里不一样吧!“如果多加培养,还是个可造之材……”他貌似深究的说着,我的妈呀——他啥意思啊?

“爷爷,请不要将你的想法一味的加到别人的身上!”康子靳此时,脸色才是叫那个凝重恐怖哇……“朵儿并不想做这些事情,你们非要逼她,凭什么?我爱她,她爱我,这样就够了,为什么你们就是要这样添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哥哥,您说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自己啊?

“你……”康爷的脸色十分难看,谣丽柔的也好不到哪儿去,估计是看康爷口气松了担心着吧!“真是不知好歹!康子靳,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爷爷,就给我过来!”

“你当初,就是这样对爸爸说的吧?”康子靳嘲讽的一笑,恨恨的说道。“结果呢?他们走了,一走,就是13年,是你,逼得他们最后走投无路,才会被车撞死的——”这时候的康子靳满身呖气,好似一个回来复仇的恶鬼,而我,也诧异的瞪着他,他说什么,他的父母……

“康子靳!”康爷有些承受不住,踉跄了下,“你……你真是跟你爸一个德行!我逼他?是他们不自量力!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他说的没错,很多人,包括我自己,曾经都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但现实,总是摆在眼前的。

“难道不是吗?你要不是没有继承人,会去把我从孤儿院接回来?!而现在,你居然还想阻挠我的爱情!”孤儿院?!康子靳,我似乎有些明白你个性的由来了,霸道,凶狠,只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这一刻,我的心,不禁泛酸。

我再看看康子靳,他脸上的恨意,和蓝以风不一样,他不是他,这里不是蓝家!!!可是……可是……我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不,我必须坚持下去,更不能输给蓝以风……

“你那不叫爱情!”康爷喘着粗气坐下,而在他身旁的谣丽柔早就吓得气都不敢出一下。“你要真喜欢这个别天朵儿,我可以培养她,帮助你,可是……”他捂着心脏,很痛苦的样子。“你是故意,故意对抗我的!”我的头,更晕了,脑海里那一幕幕过往逐渐清晰起来……怎么办?我似乎……不能坚持了……

我记得,蓝以风的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

[以风,你只是一时的迷惑,你该知道谁才真正适合你,你心里想着谁!]

“不,爷爷,你总是否定我的想法,可是,我对朵儿是绝对真心的!”康子靳仇恨的怒吼声在我听来却变成了另一个声音。

[爸,你错了,我爱她,至于倩茹,我只有歉疚。]

“朵儿,我们走,我真恨死这个家了!既然爷爷容不下我们,那就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我们离开吧,朵儿,既然他们不肯接受你,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

“够了……够了……”我不要,我不要再回想下去了!“怎么都没人问过我的想法?!”甩开康子靳的手,我的身体不停颤抖着,好冷!“什么爱不爱的,你们全都是骗子,骗子——”我激动的失控大吼惹得所有人都止住了声息。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啊!为什么还要去她身边,为什么?!”康子靳的脸在我眼前已经变成那个令我痛得深入骨髓的男人。

他不知所措的望着我,大概是第一次看见我这么激动的模样,十分震惊,完全反应不过来,当即愣住。

“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街上?!我为了你什么都舍弃了,我拼命的学习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为什么还要说我长不大?!她哪里好了,她是在利用你,她在耍心机呀!你知道的不是吗——不是吗???!!!为什么她一个电话就让你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既然你放不下她就不要来招惹我啊——”

“朵……”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我恨你我恨你!她为了你差点没命,那我的付出全都是垃圾啦?你知不知道面对你的世界我生不如死却还努力想要去接受!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可是你呢?说什么会保护我,照顾我,这种虚伪的承诺……”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为什么,非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到这些回忆呢?“我不需要,现在的别天朵儿,没有爱,只有恨——”蓝以风,我还是好恨你!为什么我就是摆脱不了你呢?我要逃开你,你这个魔鬼,一直纠缠在我心头的魔鬼!

“你走开!我要离开你,我不要再看到你——”我哭喊着跑出去,一路,没有阻拦。

曾经一度以为,我在花念宇身上看到了蓝以风的影子,但事实却是——康子靳将我拉回属于蓝以风的世界!

出了门,在冷空气的洗刷下,我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不知跑了多少路,呼吸还是有些不畅。我发现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附近全是相同样貌的别墅,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我,最终,只能蹲在地上无助的哭泣。我怎么就那么没用呢?明明这段日子,我就算想到蓝以风也不曾如此失控过啊!我以为,我已经淡忘了,但还是,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啊——”忽然试到有人将我从雪地上拉起来,并使劲的搂进怀中,我有些惊慌失措,但在我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后,才稍微安心了些——是康子靳。

他的怀抱,已经没有我曾经感到的温度,只剩,一阵寒凉。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康子靳担忧的语气的确不假。“你忽然就像发疯似的,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人到处乱跑,会迷路的很危险知不知道?!”

“那又怎样呢?我演砸了那场戏,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不是吗?”我冷冷的吐出他曾极力隐瞒的事实,挣扎出他的怀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康子靳,别以为我不晓得,从头到尾,你都只不过是想要我这么一个人陪你演那一出戏去报复你爷爷!”你利用我,我知道,可是,却不该将我拉进那样的世界!

“我……”被戳穿心事的他,眼里流露出极度不安。

“你一直想找一个和你母亲类似的女孩子,但又不能太聪明的看出你的目的,在那个时候,你正好遇见了我,觉得我很符合你心中的条件——家世普通,个性单纯,没谈过恋爱,很容易上钩,也更容易使你爷爷相信!”

但……康子靳,那只是,遇见蓝以风之前的别天朵儿。

我也真的很佩服自己,刚刚发了狂的我,现在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的分析自己整理出来的思绪和事实。

他以为我不知道,每当他抱住我时,还是能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和得意,虽然他平时伪装得很好,但毕竟有那么些年的历练,这些察言观色……我还是懂的。

“康子靳,我为你演了一场失败的戏,但你却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呢!”控制不住内心怨气,我出言讽刺,“想不到,S市首富康启华也会有这种家务事呵……”再怎么说,曾经的我还是接触过他们的圈子,并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个康爷,只是没什么接触罢了,今天见到他,更加触动了我的回忆。

“你……”他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别天朵儿,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深沉的一个人,简直就像个疯子!你的伪装,比我还厉害呢!”这样就咬牙切齿了?“对,我就是想利用你演一场戏,怎样,你还不是乖乖上当了?讽刺我吗?那好啊!你来报复我吧!骂我,打我啊!”

“你现在还想利用我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吗?我该恨你的,可是康子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你呢?我又何尝……何尝不是在利用你呢?”利用你忘记蓝以风,利用你,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虽然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算什么……”我忽然很想大笑,我真的很笨,笨到无药可救了!我环抱住自己,弯下腰,眼角再次湿润了,连眼前这个人,也不再能传递温度给我,我的身体,彻底的凉了。康子靳没有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踢着脚下的石头,发泄着他自己的痛苦。

“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只见他没好气的接着,却听见里边传出那本应柔和的声音却在此时如此之大,如此的焦急,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康子靳,朵儿是不是在你那里?!快让她接电话!”

康子靳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实在反应不过来,居然乖乖的把电话递给了我,是花念宇吗?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可现在我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些疑惑。

“花念宇……”唤他名字的我,还是忍不住委屈,“花念宇……”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居然,缓解了我深藏内心的惶恐。

“朵儿?”那头的声音更加焦急,“你在哪里,没事吧?我去接你!”花念宇,为什么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呢?

“花念宇……”我还是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有些慌乱,刚刚好不容易强装起来的冷静全然崩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快把电话给康子靳,让我跟他说话。”我乖乖的听着花念宇的指示,将电话还给康子靳,看出他的疑惑不解,但却没心思去解释这一切。

大概是确定了我没事,花念宇的声调才又恢复以往那般,康子靳跟他说了几句,报了一长串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他就那样望着我,“没想到……你跟花老师还会有联系……”他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此刻的我,真的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浑身虚软,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支撑着不会倒下去。

不知等了多久,冷风中的我已是手脚冰凉,虽然已进入春天,但夜晚的温度还是很低。康子靳叹叹气,靠近我,解下外套想要给我披上,但我却敏感的挪开,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停住了动作,外套也没有再穿回去。

沉默……我和他之间,终是只剩下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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